第154節(jié)
又繞到這里了,辛夕壓下心中不耐煩,偶爾適時地寬慰兩句。 這人和其余人到這里的原因不同,其余人是為了變強(qiáng)而主動進(jìn)入時間之門的。 他好像是被追殺,無奈之下,進(jìn)入時間長河,再進(jìn)入時間之門,以此擺脫了那些人。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她也不會去有意感同身受。 要知道,在修仙界,輕易就崩潰,慌神,手足無措,全部都是弱者的表現(xiàn)。 這些想法一閃而過,她就衡量起了自己是否要通過這種方式離開。 是否選擇皆有利弊。 倘若自己不和這人共同以這種方式離開,自己或許可以從多個角度掌握和領(lǐng)悟時間法則,但可能就只能通過上天梯的方式離開這里。 但上天梯之后,基本上就是出現(xiàn)在另外一個修仙界了。 從那些進(jìn)來的人的口風(fēng)中,他們很多明確表明,跟從出來的人談過,就是通過上天梯的方式出來的。 以這種方式離開,回到原來修仙界的幾率要稍大一些,因為她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地卡進(jìn)來的。 再選擇卡出去,或許就能從哪來回哪去。 而且她不可能每次都可以搶到時光碎片,以及搶到后每次都能成功領(lǐng)悟碎片中的符文,避免了后續(xù)對自己時間以及心力的耗費。 弊端就是錯過了對時間法則多種角度的掌握,以及危險程度的未知。 “可是我現(xiàn)在才剛掌握,破壞性還不足,能出去嗎?” 對方聽到這句話,當(dāng)即站起來。 “真的嗎?你這是答應(yīng)了?我終于可以出去了?” “你那問題沒事的,我后面幾天來找你,跟你反復(fù)切磋幾次,熟能生巧,多運(yùn)用,破壞性就上來了” * “喬辛夕,外面那個誰,又來找你了” 今年新進(jìn)來的一個女人過來告知她,擠眉弄眼。 “聽他那邊的人說,他這些天一掃以前的死氣沉沉,整個人跟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辛夕知道她誤解了,但也懶得去解釋什么。 畢竟這十余天都是這樣,兩人一下工,就一起去偏僻的地方,難免不讓人多想。 旁邊的另一年長一些的女人拍了拍辛夕的肩膀, “理解理解,反正出不去,每日枯燥得很,找點樂子,不可謂不好” “我年輕一些的時候,比你,還風(fēng)流得多呢” 辛夕實在不想聽這些飽含深意的話語,趕緊放下手中的事情,出去了。 * 偏僻小巷中。 男人紅臉赤頸,眼里是遏制不下的激動。 一聲令下,兩人周身法則之力流轉(zhuǎn),天地之氣開始暴動,磅礴浩瀚的氣息席卷。 虛空中,一條裂縫緩緩撕扯開,一寸一寸變寬變長。 空間亂流不時從里面逸散出來,刀割一樣刮著人生疼。 毀滅般的氣息蔓延開來,周圍能量開始混亂,空間開始扭曲,周圍的墻面一座座碎裂坍塌。 瞥了一眼那人立馬煞白的臉,辛夕心里不由多出幾分對這人的鄙夷,頂著凌厲鋒利的氣流,縱身躍入裂縫。 都是離開時光城的方式,萬古仙帝難道還會偏袒哪邊不成? 肯定都是九死一生才能找出一條生路。 他以為自己苦心孤詣?wù)页隽肆硗庖粭l路就能百分百躲避死亡,怎么可能? 不過很快她就沒有心思吐槽別人了。 周圍烈烈亂流增多,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一股股不知名的混亂力量,不斷擠壓,撕扯,撞擊著她,濃郁的血腥味很快在彌散在空氣中。 又一股巨大力量撞擊在她胸口,這次,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聲音,她看到自己的胸口,完全塌陷了下去,鮮血不斷地往外噴涌。 因為失血過多,她意識越來越模糊。 恍惚間,感覺到靈力全部回來了,其余東西也全部回來了。 于是強(qiáng)撐著啟動了一個極品防御法器后,意識徹底陷入黑暗。 * 感覺到又一股能量在腿處炸開,強(qiáng)烈的劇痛碾壓過神經(jīng)后,她已經(jīng)徹底麻木。 這不知道是第幾次被痛醒了。 一開始她還能夠勉力用些靈力啟動防御法器,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身上遍布傷痕,到最后,她已經(jīng)完全無法控制身體。 看不見,聽不見,連痛覺都變得微弱了些。 她的身體已經(jīng)徹底沉睡。 最后一次元神內(nèi)視的時候,她看見自己五臟六腑上全是裂紋,身體多處被貫穿,像篩子一樣漏風(fēng)。 任思緒渙散,漫無目的地回憶著各色各樣的事情。 驀地,鈍刀子割rou般的細(xì)密疼痛戛然而止,能量風(fēng)暴好像也停息。 這是她的最后的觸覺系統(tǒng)也被損毀了,還是她從時空裂縫中出來了? 還沒待她考慮清楚,背部又是一陣徹心徹骨火辣辣的疼痛。 這砸到地面上了,這是出來了,她沒有死在時空裂縫中。 很想睜眼看看,無奈,眼皮格外沉重,無論她怎么掙扎,就是睜不開。 她突然覺得好冷,周身越來越冷,好想蜷縮起來,渾身卻使不出半絲力氣。 心跳在漸漸微弱,她察覺到自己的生機(jī)一點一點在消逝。 她這是要死了嗎?她抗拒又極力避免地這一天也降臨在她身上了嗎? 是啊,其實她與其余修士并無不同,都是不知何時就會消散于天地間的蜉蝣罷了。 難不成因為多知道了這個世界一點點的先機(jī),就是得到了天道的垂青偏愛了嗎? 天道本就是公平的,冷漠的,一視同仁的,所有的因果都是修士自己選擇的。 早該預(yù)料到了,自己冒進(jìn)又偏激,不斷在劍走偏鋒,鋌而走險地生死線上反復(fù)橫跳,終有一天,自己會神滅形消。 就是沒料到,這一天,來得這么早。 罷了,死生由命。 說到底,她還是掙脫了書中的命運(yùn),活出了自己的人生,至少在她的這前半生,沒有絲毫給喬辛樺作配,實力也遠(yuǎn)在她之上。 就在她要松下一口氣,徹底放棄掙扎之時,突然有人往她嘴里灌了液體。 雖然不知道自己這是被傳送到哪里了,但是有活命的機(jī)會,她自然格外珍惜。 她艱難地吞咽著。 感覺到一股暖流在身體里游走,空蕩蕩的左腿處開始長出新的骨rou,生機(jī)一點一點回來。 “睡一覺吧,你會沒事的” 冷沉低啞的聲音有些發(fā)顫,卻格外令人安心。 剛剛恢復(fù)聽覺,雖然有些模糊,但辛夕聽出來了,是那熟悉的音色。 她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那個人也沒有離開。 不會被不知名的野獸啃咬,不會因為傷勢沒有療愈而亡,不會有人見財起意,為搶她的儲物法器趁早將她一刀了結(jié)。 想到這里,她就放心地任由疲憊的神經(jīng)漸漸放松下來,沉沉睡去。 * 再次醒來之時,辛夕習(xí)慣性立即神識散開,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那處世外桃源的屋舍臥室的拔步床上。 安全的環(huán)境讓她松懈下來后,她首先察覺到自己渾身充滿著力量感。 體內(nèi)靈力翻涌浩蕩,修為赫然已經(jīng)是金丹大圓滿巔峰,若不是她下意識壓制著,估計早就突破了。 身上縱橫遍布的疤痕消失不見,五臟六腑正常運(yùn)行,而且因為那一場能量風(fēng)暴,她甚至感覺自己的rou.身力量又更強(qiáng)了些。 她將破損不堪的法衣?lián)Q了一件,翻身而起,掀開帳幔下床。 打開房門,進(jìn)入大廳,一眼見到坐在桌幾旁的易展途,他已經(jīng)放下手中書卷,看著這邊。 自己那么狼狽的一面被他看到,辛夕有些赧然,但是很快就將情緒壓下去,她開口問,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你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什么還沒走?” “我們進(jìn)入這里的第三天” “當(dāng)時我找到形成靈泉的根源后,恰好你那邊突然空氣波動,我趕過去的時候,你已經(jīng)不見蹤跡” “我想你應(yīng)該是觸發(fā)了某種傳承考核,便去一邊自行修煉去了,畢竟這里是我們一起找到的,我將這里一掃而空走人,于道義不合” 辛夕聽著他一句一句耐心地回答自己的問題。 聽到最后一個問題的回答時,她不由皺了皺眉。 修仙界哪還管什么道義,這人這樣的處事態(tài)度,以后在外面怎么混。 不免就說教了兩句, “修仙者都是要以自己的利益為先,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再去講究道義” “而且這世上哪有這么多道義可講,它有時候不過是未得利益的弱者為了讓你騰出利益,用來強(qiáng)迫你的說辭而已” 易展途知道她是誤會了,他使自己行為符合道義,當(dāng)然不是隨時隨地?zé)o時無刻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