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融視線掃過打濕的袖口，頗有無動于衷的架勢。

    京市最近的溫度轉(zhuǎn)涼，溫度也開始步入冬日。

    濕透的袖子黏在手腕上，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姜致見周融遲遲沒有下步，繞過他身側(cè)，打算走到臥室換衣服。

    一道目光停留在背后。

    如影隨形。

    姜致?lián)Q完衣服出來，周融還在客廳。

    他沒開燈，也就月光微微照亮著。

    周融渾身立于黑暗中，影子也藏于其中，他的表情讓姜致看不清。

    聽見動靜，他向姜致這邊轉(zhuǎn)過頭來，視線淡淡望著她。

    姜致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

    說到底，對于敷衍周融，沒有給他做飯，還是有些心虛的。

    可能就像打工人上班一樣。

    一旦請假，多少有些不得勁。

    叮咚一聲響。

    在空曠的大廳里，手機回響卻格外突兀。

    周融沒看口袋里的手機，只說：“過來。”

    姜致看過兩眼，走了過去。

    走近了，她才看見周融一只手捂著胃，額頭依稀有些冷汗，他臉色卻沒什么變化。

    隨后，周融的手臂伸過來，緊緊將她攏進懷里。

    大衣里殘留著微涼的雨水的味道。

    京市今天沒有雨，應該是出差那個城市臨時下了雨。

    周融下顎抵在姜致的肩頭，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寸寸收緊。

    姜致側(cè)過頭，這個距離足夠讓她看見周融眼底幾分波瀾，和被冷汗打濕的鬢角。

    應該是胃病犯了。

    不然，也不至于忍成這樣。

    想到人住院之后，還是自己跑前跑后的照顧，權(quán)衡之下，手掰開周融的手臂。

    姜致掙脫周融的懷抱。

    頃刻，周融看了過來。

    姜致沒松開他的手，把周融扶到椅子上，又從廚房端出一杯熱水，翻出電視柜下面的藥，放進掌心。

    “吃?！彼f。

    周融看過手里藥丸兩三秒，和著熱水一并吃下。

    見狀，姜致走到廚房，打開冰箱門。

    家里的材料不多，做個牛rou丸子面卻還是綽綽有余。

    十多分鐘后，姜致將面端出鍋，淋了一把小蔥花在上面。

    熱氣騰騰的面映在吊燈下。

    周融神情模糊，姜致就走過去看兩眼，沒看清，轉(zhuǎn)而去開了客廳的大燈。

    明亮燈光照亮餐桌，同時也照亮男人。

    姜致目光在周融肩頭停頓半刻，進了臥室。

    周融僅僅是掀目看過兩眼。

    而后，拿起桌上的筷子。

    姜致拿了一套長衣長褲的衣服出來，和周融平時在家穿的差別不大，都是一個牌子。

    唯一的差異就是周融平常穿的是深藍色，她手上這套是深黑色。

    這是姜致上次看見周融睡衣品牌后，特意找人代購，買過來的。

    國內(nèi)暫時沒有這個牌子的睡衣。

    姜致疊好睡衣，放在旁側(cè)的椅子上。

    上面有著給周融特意留下的一句話，催促他吃完就去洗個澡，這些衣服明天她會處理。

    周融瞥過一眼，眉眼舒緩，沒有那般陰沉沉的。

    姜致放下睡衣，就回了臥室。

    時隔幾天，家里多個人。

    心里不適應，睡意就很難有。

    她看了看關(guān)緊的臥室門，抽出床頭的抽屜，里面是一盒沒拆包的煙和一個打火機。

    沒一會，姜致將窗戶打開，坐在窗邊，小心翼翼點了一根。

    星火閃爍，煙霧繚繞。

    從青澀到適應，尼古丁的味道充斥在喉舌里。

    短短幾秒，點點嫵媚染上眉頭，姜致神情慵懶舒緩，后背靠在椅子邊，感受著內(nèi)心的平靜。

    就連同見到周融的那點焦慮也不見了。

    外邊的夜色和燈火交織，臥室靜謐溫和。

    女人躺在椅子上，腿懶散地擺放著，寬松衣領(lǐng)斜到一邊。

    周融推門而入，入眼便是這副場景。

    門板摩擦聲戛然而來。

    姜致不自在坐起身，抬手就要把煙滅了。

    周融走進來，一手抓住纖細手腕，半彎腰，低垂視線，把手拉了過來，縱然是這樣，他也比姜致要高上不少，視線微微朝著姜致看去。

    四目相對。

    菲薄的唇含上姜致手上的那根煙，火舌順著紙邊燎開。

    他斜斜睨眼她，低聲：“看明白了嗎？”

    看明白什么？姜致沒懂。

    緊跟著，細長煙身轉(zhuǎn)到周融指節(jié)上，煙頭對準她。

    姜致一怔。

    發(fā)白煙霧頃刻吐在姜致的臉上。

    自己聞著還行，可到周融這么一玩，她又覺得自己不行了，喉嚨發(fā)癢，眼圈紅的厲害。

    接連咳嗽兩眼，緩過來。

    姜致抬起眼，周融站在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就這樣還學人抽煙？”

    “……”姜致不說話了。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男人現(xiàn)在其實穿的衣服是她剛剛準備的那套黑色睡衣。

    尺碼沒買錯，版型也正。

    人穿的很挺拔。

    周融又抬了一下手。

    姜致猶豫片刻，接了過來，小口抿了一下。

    仰起臉，她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站起來，把煙遞到他面前。

    有樣學樣。

    周融挑眉，剛想伸手接過來。

    姜致手頃刻挪開，沒給周融這個機會。

    周融靜靜看著她。

    姜致極淺地牽起一個笑，重新把煙頭遞到他唇邊。

    烏沉沉的瞳孔深邃內(nèi)斂，周融倒是沒說話，就著含一口。

    煙身燒到一半，零星煙火點燃。

    姜致側(cè)過身，剛好供周融看到自己的側(cè)臉。

    女人唇瓣輕輕將煙頭含進，不知有意無意，眼尾風情流轉(zhuǎn)地又斜斜睨過男人一眼，她整個動作有些不自然，卻足夠曖昧嫵色，讓人將那點不自然忽略過去。

    一口又一口。

    到最后，倒不是在抽煙，是在接吻。

    煙頭快要燃盡，她抽了最后一口，隨后將煙蒂碾滅在煙灰缸。

    踮起腳，她吻上周融的唇。

    煙霧四散，于唇齒結(jié)合處攏開。

    男人被這點動作勾起點溫情，渡唇廝磨，“有沒有想我？”

    姜致瞳孔里閃過半分掙扎，不回答，也不點頭。

    周融目色深沉，掐住纖細腰肢，另一只手微微抬起，指腹貼著頭皮，穿插女人柔順如瀑布的長發(fā)。

    與此同時，唇也深深落下。

    “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