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掃過去，季姣姣眨了眨眼，無辜說：“姜致姐？”

    姜致拿起文件，道：“是這一份要交給小周總簽是吧？”

    季姣姣點(diǎn)了點(diǎn)頭。

    姜致簡單檢查了一下，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起身去找周融。

    季姣姣看著她的背影，嘴邊浮現(xiàn)一個捉摸不透的笑意。

    身后同事紛紛轉(zhuǎn)過頭。

    “姣姣沒看出來啊，你是小周總的未婚妻?！?/br>
    季姣姣矢口否認(rèn)：“我不是啊，誰這么說了？”

    “你陪周夫人逛街的視頻都出來了，還裝?！?/br>
    季姣姣抿唇說：“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呢，你們別亂說?！?/br>
    說著，她的目光看向辦公室那頭，磨砂玻璃窗和隔音的裝修，讓她只能依稀看見里面的人影綽綽，但具體講了些什么，卻讓人聽不清。

    希望是她想的‘那樣’。

    正如季姣姣所想般，姜致一進(jìn)去，就察覺到周圍的氣壓很低。

    “這段流言在小縣城出現(xiàn)的時候，是任憐和梁時硯蜜月旅行的時候，不會是任憐?！蓖ｎD幾秒，周融又說：“不論怎么樣，流言已經(jīng)處理了，至于賠償，在這張卡里?！?/br>
    他將一張卡推到姜致面前。

    無聲的態(tài)度仿佛代表了他對任憐的袒護(hù)。

    第87章 只能別人屬于你

    姜致視線徐徐落在周融的卡上，“我明白了。”

    但是，她沒有去接那張卡，更沒有朝桌面在靠近一步。

    氛圍令人窒息。

    過了幾分鐘，她說：“小周總，麻煩你到時候看著文件簽了，我就先出去了?！?/br>
    周融不可否置。

    房門關(guān)上。

    男人指節(jié)扣在桌面，雙眼沉下，他掏出手機(jī)，撥通一個電話。

    電話過后，就是照常的部門會議。

    今天周融的心情似乎格外的不好。

    開會，把人罵的狗血淋頭；進(jìn)去送文件，也是如此。

    就算是許助理，也難免被人訓(xùn)斥。

    辦公室里明明白白寫著沉壓兩個字。

    姜致或許是這里面唯一沒有受影響的人，似乎也沒有感受到別人掃視過來的奇異視線。

    一下班，她就離開了周氏，前去附近的酒吧。

    因?yàn)榱簳r硯的原因，這一回姜致很謹(jǐn)慎，直接訂的角落卡座。

    一進(jìn)酒吧，手機(jī)關(guān)機(jī)，又點(diǎn)了幾瓶酒。

    酒吧的人將果盤送上來。

    姜致隨意用叉子插著吃了，又往臺上看。

    當(dāng)代年輕人喜歡酒吧都是正常的，臺上一個個熱舞的小鮮rou，到上半夜，場子徹底炒熱之后，他們更是跳起了脫衣舞，一個個都是八塊腹肌。

    絕對的頂級男色盛宴。

    身邊驀然坐下來一人，半昏暗的光線足夠姜致看清楚是誰，視線微微掃過去。

    她說：“這里有人。”

    蔣二戲謔開口：“我都觀察過了，你這半個小時都沒人坐，哪里有人了?！?/br>
    姜致抬起眼睛，她看了看附近的人群，女士居多。

    蔣二怎么會來這？

    這可是討好女人的酒吧。

    興許是察覺到女人的臉色，蔣二支起下巴，笑得像個狐貍一樣，“當(dāng)然是因?yàn)檫@里是我開的?！?/br>
    姜致無語凝噎。

    怎么也沒想到這種酒吧居然是蔣二開的。

    只能說這個世界上有錢人太少，都是一扎堆的，一碰，就能碰見一個熟人。

    蔣二慢悠悠說：“你也知道，人嘛總要跟上時代的潮流，那些脫衣舞娘什么的，早就不流行了，大家都喜歡小哥哥，我這叫順應(yīng)時代的變化?！?/br>
    姜致不置可否，視線淡淡看過去。

    蔣二卻沒有繼續(xù)往下說的意思，問：“對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br>
    姜致否認(rèn)：“沒有?！?/br>
    “那你幫我個忙?！彼f。

    “什么？”

    姜致怎么也沒想到，所謂的幫忙居然是陪他上了酒吧的頂樓，據(jù)說這一座大廈都是他的。

    一上去，直升機(jī)呼嘯，聲音嗡嗡作響。

    風(fēng)大到姜致不得不低下身子，一步步靠近直升機(jī)。

    蔣二就在她身后，視線一直注視著她。

    到了這一步，姜致這才后知后覺，后悔一沖動地答應(yīng)蔣二陪他坐直升飛機(jī)了。

    人就是這樣，如果后悔了，都會下意識將責(zé)任推卸到別的東西身上，姜致也不例外，她覺得是酒精帶動了自己。

    蔣二的手掌搭在姜致的肩頭，他微笑著說：“你不會是后悔了吧？”

    “我后悔什么?！弊屑?xì)聽，姜致這個聲音還有些顫抖。

    蔣二意味深長說：“沒后悔就好。”

    兩人上了直升飛機(jī)。

    今夜的夜色剛剛好，沒有下雨，星光斑駁在夜空之上，月亮也高懸于上面，微風(fēng)細(xì)細(xì)吹過，伴隨著直升飛機(jī)越飛越高，腳下的城市也變得越來越渺小，如同蕓蕓眾生里的凡人一樣。

    居于高處，俯視所有，那些事似乎也跟著變淡了。

    姜致?lián)嶙『鷣y飄散的長發(fā)，側(cè)頭看著蔣二，問：“謝謝你?！?/br>
    她這話多少有是有些真心的。

    不論蔣二出于什么目的，姜致這一刻是真的感謝他。

    盈盈月色勾勒出女人姣好輪廓，發(fā)梢渲染上月亮的銀色，高空讓心臟跟著失衡，產(chǎn)生一種動心的錯覺，蔣二注視著她，姜致回注視著蔣二，那眼底之下都是他的影子。

    蔣二臉上笑意濃了些：“不客氣，為美女解愁是我義不容辭的責(zé)任?！?/br>
    姜致笑了笑，沒說話。

    沒過一會，她扭過頭去，欣賞夜色。

    蔣二舉起手機(jī)，咔嚓一拍。

    當(dāng)夜，背影朦朧的女人乘坐在直升機(jī)上的照片炸了他的朋友圈，許多人問蔣二，是不是物色到下個女朋友了。

    蔣二只回復(fù)了一句話：沒談，我的女神，很尊重。

    直升機(jī)沿著城市飛過一圈，再下來，姜致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回家也是蔣二送姜致回去的。

    姜致沒有拒絕，只是在樓梯口的時候，頓了頓，還是說：“要不要上來喝口水？”

    蔣二卻出乎意料的拒絕了，說下次。

    姜致也沒挽留，走進(jìn)電梯，上樓。

    金屬光澤的電梯倒映出女人的臉龐，她嘴角笑意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

    最后，變得面無表情。

    到門口時，她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星火在客廳處零星燃燒，屋內(nèi)繚繞著淡淡的煙味。

    姜致瞥過一眼，朝主臥走去。

    一只男人的手猛然伸出來，牢牢箍住姜致的手腕，帶著越過腦海，置于墻壁上。

    他身上的煙味濃烈，俯身下來，一雙眼鎖定著她。

    “和蔣二去玩了？”

    姜致蹙眉，“你怎么知道？”

    周融冰冷的唇壓著嗆人的煙霧，僅僅是一個吻，就足夠讓人嗆出眼淚，“敢做不敢當(dāng)？”

    姜致仰起臉，眼淚要掉不掉，語氣卻仍然平靜：“我沒否認(rèn)?！?/br>
    矛盾的美感交錯，溫度節(jié)節(jié)攀登。

    呼吸一點(diǎn)點(diǎn)低下去，空曠的房間似乎有陰翳涌動，就像是被蠢蠢欲動的大型獵物盯上的感覺，姜致喉頭梗了梗，她剛想說話，男人的指腹抵著她的喉嚨摩挲，似乎在丈量大動脈的位置，等待一擊致命。

    姜致不自覺瑟縮，卻又在下一秒揚(yáng)起修長的脖頸。

    視線對上，曖昧呼吸停留在這片空間里。

    她一字一句：“我就不能找點(diǎn)樂子嗎？還是說，你們男人的獨(dú)裁欲都那么強(qiáng)，只能別人屬于你——”

    眉眼含著嫵媚，她于月色之下盈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