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姜致:“小周總,起床吃早餐了?!?/br> 周融嗯了聲,拿起電話,闊步入浴室。 姜致駐足臥室?guī)酌?,收拾起床褥來,等周融出來,臥室干干凈凈,十分整潔。 眼風一掃。 周融勾唇,淡淡說:“看樣子生活助理你是越做越好了?!?/br> 姜致:“……”怎么說呢,她并不想聽這個夸獎。 想到月底工資翻了個倍,她又忍了下來,告訴自己,錢才是她最大的金主。 姜致買的早餐是兩人份的,拆開包裝,擺到周融面前。 周融坐在椅子上,神色看著窗外,沒頭沒腦問:“梁時硯快回來了,怕不怕?” 姜致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怕有用嗎?” 怕不怕,梁時硯那個狗男人都不會放過她。 與其這樣,她還不如破罐子破摔,頂多再被梁時硯囚禁一回,就當是度假了。 只是…… 姜致一口叼住包子,咀嚼,難怪這段時間梁時硯沒找她麻煩,原來是出國去了。 周融斜斜看眼,“離開京市,指不定他就放過你了。” 姜致大學學的專業(yè)只有在京市有前途,其他的城市,但凡落后一點,是一點前途都沒有,每個月只能拿三千的工資,自己都養(yǎng)不活。 大學畢業(yè)出來,她還特意畫了表格,比較了在小城市考公和京市上班的待遇。 最終,她還是選了京市。 姜致半開玩笑地說:“那還不如讓他要了我的命。” 周融哼笑聲,沒說話,要是姜致這種人愿意舍去性命,也不至于被梁時硯逼到這個程度。 一頓早餐用完,周融就要出門。 臨行前,他側(cè)眸掃過姜致一眼,“要不要送你回去?” 姜致拒絕了,“小周總,你先走吧,我還得給你這間房搞搞衛(wèi)生。” 生活助理嘛,負責老板的生活起居,衣食住行。 但姜致沒那么傻,親自動手。 點了一個臨時工,她到小區(qū)門口接人上來,盯著搞完衛(wèi)生,隨后一關門,離開。 姜致回到家,看見安然滿屏電話,手收緊一瞬,還是打過去。 安然只說看她昨夜夜不歸宿,擔心,現(xiàn)在她回電話,她就不擔心了。 姜致頓了頓,嗯了聲。 伴隨著談話過后,姜致明顯能感覺到安然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像是兩條平行的線,匯聚不到一塊去,只能看著她越走越遠。 一口冰涼的水劃過食道,姜致試探給譚雅尹發(fā)了一條信息。 譚雅尹沒回。 姜致稍稍抿唇,有點不死心,又給譚雅尹撥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在無意中接通,女人的嗚咽聲和男人暴怒的吼叫回蕩。 一瞬間,姜致的心驟然吊起來,站起身。 姜致嘗試對著那邊呼喊譚雅尹的名字。 譚雅尹像是聽不見,一個勁的哭,讓男人別再打她。 嚎叫漸漸停止,女人喘氣不行。 到最后,姜致能聽見房間里呼吸聲都沒了。 人死了。 心臟怦怦跳,姜致掛斷電話,首先報了警。 依據(jù)警察的ip定位,鎖定在一個小區(qū)的樓道里,她放不下心,跟著過去。 警察偽裝成裝修水電的,等人一開門,就把人狠狠按住。 姜致跟在他們身后,入眼的房間混亂不堪。 滿地煙頭和玻璃,女人正好從廚房走出來,臉上帶著傷,唇角也有。 姜致神經(jīng)一繃,大步向前,扯住譚雅尹。 譚雅尹因此也看見了蹲在地上的男人,她神色慌張,伸出手,用力從警察身后扯出他,像是一只老母雞緊緊護著自己的小雞,厲聲道:“你們是誰,為什么闖入我們家?” 姜致看著自己落空的手,忽然覺得有些荒謬。 但,又無比真實。 因為在老家,她見過無數(shù)這樣的女人,自己給自己套上枷鎖,把那些無能的男人信奉成自己的天。 “這個男人有家暴傾向?!?/br> 見狀,警察又準備上來。 譚雅尹眼神閃過一抹恐懼,語氣卻很尖銳:“那是我老公愛我才打我的,你懂什么?” 姜致終于知道周融為什么不想管譚雅尹。 無可救藥,自甘墮落。 她越過譚雅尹,看向身后的男人,男人是正常人的長相,但偏偏眼里藏著算計狠戾,整個人的氣質(zhì)帶著瘋魔,他惡狠狠盯著姜致,仿佛在盯著自己的仇人。 擋人財路,無異于是殺人。 下一秒,姜致看見男人在譚雅尹耳邊說了什么。 譚雅尹滿臉紅潤,小兩步走上前,啪地跪在姜致面前。 “我真的很愛趙航,如果沒有他,我寧愿去死,而且,我現(xiàn)在還懷了他的孩子。我知道,你是周融指示你過來的?!闭f到最后,她厲聲道:“我不為難你,但你轉(zhuǎn)告他,如果他再讓你來一次,我就和周家、譚家斷絕關系!” 姜致剛想開口,譚雅尹眼里怨懟十足,現(xiàn)在無論她說什么,她都不會聽。 譚雅尹這個樣子,明顯是因為周母上一次的退讓。 趙航扭頭,顛倒黑白:“警官,我壓根不認識她,她就是來破壞我和我媳婦感情的,我要告她!” 警察下意識計看向姜致。 姜致唇線略微抿作一線,她沒吭聲,冷冷看著趙航。 趙航眼珠子一轉(zhuǎn),倒在地上,語氣不善:“如果你們不抓她進去,你們就是欺負老百姓?!?/br> 與此同時,窗外飛快墜下一道身影。 幾聲尖叫響起。 rou體重重摔在地面,發(fā)出猛烈的聲音。 姜致的心猛然往下墜了墜,朝著單元樓下看去,趙航的家位于小區(qū)一樓,往下一層就是平地,剛好能看見墜下人的面貌。 視線徐徐轉(zhuǎn)過去,鮮紅的血彌漫在地上。 女人似乎還有氣,露出半張臉,身體因為劇痛抽搐著。 ——那是這幾天神出鬼沒的安然。 第45章 我從潮水里走來 姜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發(fā)現(xiàn)那是安然的,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來到醫(yī)院的。 回過神來,手上都是血跡。 僵著身軀,她走到洗手間前的水龍頭下,沖洗著。 血混合著水一并沖下去。 濃烈的紅近乎要將她的雙眼刺瞎,姜致用力眨了眨眼睛,抬起頭,面對著鏡子面前的自己,臉上也是鮮紅的印記。 溫熱的血逐漸干涸,她洗了個干干凈凈,步履僵硬地出了洗手間,轉(zhuǎn)眼就看見醫(yī)生一臉惋惜的在對著警察說什么。 姜致心里不詳?shù)念A感成了真,快步向前。 白大褂醫(yī)生見她,又將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 ——安然死了,死于高空墜落,內(nèi)臟破裂。 但,臨死之前,她蘇醒過一段時間,告訴他們,是趙航害的她,是趙航背后的人害了她。 趙航背后的人是誰? 腦海記憶斑駁,姜致想起來,自己見過趙航,在……梁時硯的身邊。 姜致一口氣提不上來,眼前一黑,險些昏了過去。 半個小時后,姜源接到電話,急忙趕過來。 姜致再醒來,入眼的消毒水味道充斥著鼻間,她眨了眨眼,喉嚨干澀無比。 身側(cè)人上前,“姐?姐?你醒了?” 姜致感覺自己像是很久沒說過話了,嗓子嘶啞,“我睡多久了?” 姜源說:“兩天兩夜了,你等著,我去給你叫醫(yī)生來?!?/br> 不等姜致開口,姜源跑了出去,喊醫(yī)生。 姜致閉了閉眼睛,躺在病床上。 沒過一會,醫(yī)生來了,警察也來了。 醫(yī)生檢查沒問題后,警察拿著記錄本走上前,問:“你好,姜女士,請問你和死者安然是什么關系?” 姜致頓了下,說:“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