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姜致嘶了一聲,目光跟著看向面前高大的男人,他的手指粗糲劃過她的唇瓣,唇被噌的鮮紅如血,緊跟著,他大拇指抵進唇齒,摩挲牙齒。 姜致想撇頭掙脫,手腕漸漸開始泛出可怖的淤青,她生的白,這淤青就愈發(fā)猙獰恐怖。 僵持的對峙在空氣蔓延。 梁時硯單腳擠進姜致的雙腳,他神色狠厲掃過她高聳的曲線,陰惻惻道:“你以為你還會逃的出去嗎?” 姜致心神一顫,嘴硬道:“譚雅尹發(fā)現(xiàn)我不在會報警的?!?/br> 手指流竄在肌膚上,渾身雞皮疙瘩瘋漲。 有種被蛇盯上的陰冷感。 緊跟著,梁時硯低低緩緩開口:“她不會的?!?/br> 姜致還想說什么,梁時硯微微一笑,好脾氣地退讓道:“你可以用你的手機給她打一個電話,看她接不接,要是她不接,你就留在這里,怎么樣?” “……”姜致不想賭,可這種情況,她好像是不賭不行。 許久,姜致伸出手,目光灼灼看向梁時硯,“手機?!?/br> ——她同意了。 梁時硯側(cè)身去給她拿手機,轉(zhuǎn)身的那一秒,他唇峰笑色勾勒起來。 當著姜致的面,梁時硯甚至給姜致表演了,他沒有在手機里做手腳,當場打通了自己的電話。 然而,越是這樣,姜致越慌。 她心底沉到底,隨后撥通譚雅尹的電話。 電話撥通了。 但在數(shù)十秒的回響里,沒人接。 姜致不信邪,再打了一個過去。 電話接通了,但不是譚雅尹的聲音,是一個男人在說話,說她有個電話,叫姜致的,譚雅尹的聲音在后幾秒出現(xiàn),她掛斷了。 姜致捏著手機的手逐漸發(fā)白,指關(guān)突起。 一只手拿起她手里的手機,收走,梁時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相信了?” 最后一絲希望被硬生生扼于此。 姜致深深吸一口氣,她轉(zhuǎn)眼看向自己腳踝的銀鏈,長長睫毛垂落,答非所問道:“可以解開了嗎,我不會跑了。” 對于梁時硯的話,她始終處于半信半疑的狀態(tài)。 可現(xiàn)在,她又不得不依附于他。 …… 譚雅尹剛從男朋友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機,隨口道:“你拿我手機干什么?” 男人說:“給你接了個銷售電話?!?/br> 譚雅尹打開一看,確實是。 回到家中,她后知后覺想起來什么,今天都到了下午五點,姜致還不見蹤影,一個電話也沒有。 出于某一種直覺,譚雅尹心底一直惴惴不安。 她打給周融。 約莫兩三秒后,聽筒那傳出聲線:“阿雅?” 他們幾個孫子輩年紀相仿,倒沒有以jiejie弟弟之類的稱呼稱對方,都是喊得昵稱、或者小字。 譚雅尹著急說:“絨絨,姜致今天沒來?!?/br> 為了更好地照顧譚雅尹,周融特意給姜致開了帶薪假期,所以現(xiàn)在人肯定也不會在公司。 周融眉頭微微緊促,指尖鋼筆點著桌面,“你別急,我問問。” 譚雅尹也沒別的辦法,點了點頭。 掛斷電話不久,她想到什么,給電話里那個周融平時不讓撥的電話打過去。 周融面色冷淡,手指按動座機。 許助理應(yīng)聲敲門,低眉順眼。 周融:“今天姜致過來了嗎?” 許助理略微錯愕,心下腹誹一二,嘴上麻利地應(yīng)道,自己也要查一查。 十多分鐘后,許助理重新進來,低聲在周融耳廓側(cè)附耳。 許助理有和姜致聯(lián)系的習慣,每天都會給她轉(zhuǎn)去‘菜錢’,今天十點多的時候,人收了。 這就證明,十點之前人應(yīng)該到了菜市場附近。 但現(xiàn)在姜致的電話卻打不通了。 第29章 心術(shù)博弈間 梁時硯并不是每天都來,但一周總會來三四天。 他來的時候,姜致就坐在樓上,也不下去吃東西,最后都是傭人把飯端上來吃的。 次數(shù)多了,梁時硯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現(xiàn)在不急,他和姜致相處的時間還有很多,至少……這一段時間都是他的。 啞巴傭人照例端飯上樓。 在她踏上樓梯那一層,梁時硯行至她面前,緩緩開口:“我去吧?!?/br> 傭人驚訝看向他,不過礙于她是啞巴,說不出來什么話,所以在停頓兩秒后,直接將手上的碗飯遞給梁時硯。 房門叩叩兩聲。 姜致以為是傭人,赤腳下床,開了門。 梁時硯的臉赫然在門口。 姜致下意識想把門關(guān)上。 男人的手猛然卡在房門上,姜致心下一驚,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rou眼可見的五指迅速漲紅。 哐當碗筷摔到地面,碎了滿地,一片狼藉。 姜致急急松開房門,臉色嚇得發(fā)白,目光掃過一眼,她又很快收回來。 另一旁的女傭聽見動靜上來,看見梁時硯的手,比劃著什么,似乎著急的要帶他去處理,梁時硯動也不動,眸色閃爍著森冷的光,他沖著啞女比劃著什么。 啞女轉(zhuǎn)過身下樓,過了幾秒后,她提著醫(yī)藥箱上來,把醫(yī)藥箱交給姜致。 姜致有些發(fā)愣,順著啞女的手接過醫(yī)藥箱。 啞女比劃著,但是姜致看不懂,目光轉(zhuǎn)向梁時硯。 梁時硯淡淡開口:“她的意思是讓你幫我上藥?!?/br> 姜致:“……”騙鬼呢。 下意識地,她看向啞女,啞女居然跟著點點頭,似乎是叫她給梁時硯上藥。 梁時硯推開門,這一次是很輕易地,姜致也不敢攔著他,一步步退讓。 梁時硯坐在沙發(fā)上,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姜致。 姜致唇線略微抿作一線,提著藥箱上前,坐到他的對立面。 梁時硯似笑非笑:“剛剛不開門,是還在想著怎么逃跑嗎?” 姜致不吭聲,拆開藥箱,給梁時硯涂上一層藥,又用繃帶包好。 前兩天,她丈量過整個別墅了,這個別墅一共有三層,靠在山腰處,這座山平時很少有人來,基本沒有什么車輛,而她所處的房間是在二樓位置,不上不下,姜致也有想過翻窗出去,但大門緊鎖,就梁時硯來的時候會開,其他的時候都不會開門。 就算第一步成功了,第二步也不一定成功。 所以在考慮過后,姜致便果斷放棄了這個計劃。 直到最后一個蝴蝶結(jié)扎好,她徐徐松開手,開口道:“不是的,只是……” 只是什么?承認她害怕梁時硯嗎? 她確實害怕梁時硯,她害怕自己的生活被梁時硯拖到死,怕之后她只能做梁時硯的金絲雀。 指尖在顫抖,姜致垂下首,臉色更白了。 此刻,傭人又重新端上來飯菜,擺在桌面上,一式兩份的。 梁時硯用自己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握住筷子,輕輕敲了敲桌面,示意姜致陪他吃飯。 姜致抿住唇,她不敢太明目張膽地抗拒梁時硯,只能用這種方式反抗他。 無聲沉默地反抗。 梁時硯神色淡淡,兀自吃了一塊rou,“說起來你的弟弟快來京市了吧?!?/br> 姜致倏然抬眼看向他,放在膝蓋的手不自覺收緊。 霎時間,房間只剩下咀嚼的細響。 細響抵著腦神經(jīng)摩擦,姜致屏住呼吸,男人忽然動了。 一雙筷子筆直懟到她面前,上面還有一塊rou。 姜致避開筷尖,拿起桌面上干凈的筷子,低聲:“我自己吃?!?/br> 梁時硯勾了勾唇:“真的?” 姜致抿住唇線,在他面前,夾起一塊rou,慢慢吃起來。 吃到一半,手機響了。 姜致抬眼看過去,梁時硯讓她先吃,走出去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