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蘇意，不管是敵對還是閨蜜，都不可能有什么。

    蘇意……上輩子怎么仰望都望不到的蘇意，這輩子愿意和她做朋友，已經(jīng)像做夢一樣了。

    蘇意問她想讓她做什么？她能讓蘇意做什么？她什么也不能，不敢，不可以。

    “你太壞了，太狡猾太jian詐了，我不想聽的時(shí)候，你一聲聲的喊，我現(xiàn)在想聽了，你又不喊了，你怎么可以這樣？”

    她聽到了蘇意哽咽的聲音，這話太曖昧，太容易讓人誤會了，說的好像有什么意思似的，這怎么可能是蘇意說出來的話？

    她明明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腦子又開始昏昏沉沉，不只是靈魂深處在痛，意識好像又開始不清了。

    她又開始分不清楚，這到底是蘇意還是不是？

    如果是，蘇意怎么會說出這種話？

    如果不是，像蘇意的人又怎么會對陌生的她說出這種話？

    難道……這其實(shí)只是一場夢？

    就像當(dāng)初她猜測的那樣，她出了車禍，其實(shí)并沒有死，而是昏迷不醒，做了這樣一個(gè)重生的光怪陸離的夢。

    是夢嗎？

    她望著那不知道是不是蘇意的女人，那張臉，不管什么時(shí)候看都很漂亮，可吸引她的卻似乎不是那繚繞的眼尾，嫣紅的嘴唇，不是那美麗的皮囊，而是皮囊下驕傲又堅(jiān)強(qiáng)的靈魂。

    她認(rèn)識的蘇意，不管是上輩子討厭她的時(shí)候，還是這輩子不討厭的時(shí)候，都是驕傲的，任何人都無法踐踏的，就像皎月不可能被世俗污染，星辰不可能被魚目遮掩。

    她認(rèn)識的蘇意，值得所有人仰望。

    她認(rèn)識的蘇意……似乎還有些上輩子她不知道的一面。

    她這輩子認(rèn)識的蘇意，會耍賴，會撒嬌，會心口不一的一邊罵她一邊為她忙前忙后，會帶著她吃蛋黃派，會幫她做實(shí)驗(yàn)，會罵她刷了她的錢，卻從來沒有收回自己的賬號。

    她這輩子認(rèn)識的蘇意，還有著她不知道的脆弱，讓她……心疼。

    她突然有些控制不住，她不敢想象蘇意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那么害怕在黑暗中兩人獨(dú)處。

    蘇意承受的痛苦，是不是和她之前在醫(yī)院和洗手間經(jīng)歷的痛苦一樣？甚至更嚴(yán)重？

    心臟痛得幾乎無法跳動，她的五感這會兒有多遲鈍，她的感性就有多敏銳。

    她知道她不能再想這些，可就是控制不住，她伸手抱住了蘇意。

    蘇意踉蹌了下坐在了她的腿上，生氣地掙扎著。

    “你干嘛？放開我！”

    她松開了蘇意，看向了車?yán)锏臒簟?/br>
    車燈是黑的。

    車?yán)镞@么暗，又是她們單獨(dú)兩個(gè)，蘇意不怕嗎？

    腦中驅(qū)散的迷霧卷土重來，她呼出一口guntang的氣，大約是guntang的吧，她看到了淡淡的白霧散在眼前。

    蘇意那么怕單獨(dú)兩個(gè)人在密閉的黑暗空間，這里路燈這么暗，雖然還沒到黑暗的地步，可蘇意的習(xí)慣一定會開車內(nèi)燈，蘇意為什么沒開？

    她恍惚地想笑一笑，可是臉部肌rou還是控制不住，擺不住表情，腦子又成了漿糊，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混沌的，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什么時(shí)候是清醒的，什么時(shí)候又是糊涂的。

    這是夢啊……

    剛剛不就確定了嗎？這是夢……

    蘇意不可能不開車內(nèi)燈，也不會主動跨在她腿上，剛剛還捧她的臉，說那么曖昧的話。

    真的是夢啊……

    “你是蘇意嗎？”

    邊鹿像是在問眼前的人，又像是在問自己。

    眼前的人說：“不是！”

    看吧，就是夢吧？怎么會有人一會兒說自己是蘇意，一會兒又說自己不是？

    是夢的話……那她是不是可以任性一點(diǎn)？

    “你能……抱抱我嗎？”

    即便知道是夢，她還是覺得羞恥，腦子又清醒又不清醒的，讓周圍的一切都感覺那么真實(shí)，好像不是夢一樣。

    夢里的蘇意轉(zhuǎn)過了頭去，無聲地在拒絕她。

    哪怕是在夢里，蘇意也不愿意抱她嗎？

    可是蘇意，我沒有任何猥瑣的意思，我只是單純的想讓你抱抱我，就像上輩子雨里那次，那個(gè)……像蘇意的人那樣，單純地抱抱我。

    果然是她的夢，她才這么想過，夢里的蘇意就轉(zhuǎn)回頭對她說：“邊鹿，我不是蘇意，你想讓我做什么？”

    “抱抱……”

    哪怕只是夢，也好啊。

    話音未落，蘇意突然坐了下來，伸手抱住了她。

    那感覺，虛假的有些真實(shí)，麻木的五感似乎感應(yīng)到了胳膊勒緊她的壓迫感，感覺到了腿上的重量。

    這個(gè)夢還真是逼真……

    既然是夢，既然是……

    她抬手摟住了蘇意，哪怕是夢，還是有點(diǎn)羞恥。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夢外的人知道，告訴了自己沒有猥瑣的想法，卻還是怕誰覺得自己猥瑣，可是這里明明是她的夢，不會有別人知道，只有她自己。

    她稍稍安心了一點(diǎn)，鼻翼間恍惚聞到了熟悉的奶香味，越來越濃郁。

    耳畔傳來蘇意的聲音，原本清越的嗓音，這會兒像是涂了劇毒的蜂蜜，和奶香混在一起，致命的香甜。

    “鹿……叫jiejie?！?/br>
    “姐、jiejie……”

    她的嗓音說不出的沙啞，她感受到了吻著耳垂的濕潤，遲鈍的五感似乎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