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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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男人的背影,寬闊挺拔,因為沒對上焦所以整體有些虛化,可鄭嘉西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盯得有些出神,忽然被一道醇厚磁性的男聲扯回現實。 “打擾了,請問是jacey嗎?” 撞進那人眼底的時候,鄭嘉西有一瞬間的窒息感。 太像了。 那是一張在東方面孔里絕對算得上是驚艷的臉龐,瞳仁深邃如海,從眉骨到鼻尖都似刀刻斧鑿的弧度,同樣的,右眼尾下方也有一顆小痣。 “女士?” 男人招手晃了晃,鄭嘉西終于清醒過來。 笑起來就不太像了,陳森才沒有這么深的酒窩。 “你好,我是?!编嵓挝髌鹕砼c他握了握手。 “我叫l(wèi)ouis,這是你的行李,”男人把箱子拎到身前,“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找錯了行李轉盤,咱們的行李箱又長得一模一樣,所以認錯了?!?/br> “沒關系,辛苦你跑一趟。” “要不要確認一下里面的東西?” 箱子上有密碼鎖,看樣子也沒被暴力破拆過,鄭嘉西倒不擔心這一點。 louis是從溫特圖爾趕過來的,鄭嘉西留他喝了杯咖啡,交談中她得知louis是華裔二代,出生在瑞士也在這邊長大,還沒有去過中國,目前是一名在校大學生。 “我的學校離這兒很近。”louis打開地圖標出了位置。 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又是一個妥妥的超級學霸。 將近半小時的聊天,鄭嘉西也逐漸平復了心情,如果一開始她覺得louis和陳森有八九分像,那么現在就只剩下四五分了。 外貌是表,神態(tài)才是魂,陳森沒有那么健談,也沒有那么愛笑,是很相似的眼睛,但被陳森盯住的時候鄭嘉西會心慌,會蠢蠢欲動,跟louis對視就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所以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另一個他了。 似乎注意到鄭嘉西的跑神,louis喊了她一聲:“jacey?” 透過一個人的臉去想念另一個人,這種事本來就很心虛,鄭嘉西斂起目光,眼眶莫名有些酸澀。 連續(xù)兩天,鄭嘉西的夢境里都出現了那個快一年沒見面的男人。 在這獨處的一年時間里她做了很多思考,然后發(fā)現自我和解與釋懷都是持久戰(zhàn),有些部分可能會久到永遠看不見結果。 陳森是那么認真的一個人,他要的是毫無保留和篤定,而她呢,真的可以嗎,做好準備了嗎? 直到坐上那架返回美國的飛機,鄭嘉西都在對話框里刪刪減減,到底是沒摁下那個發(fā)送鍵。 回到紐約的第二天,朋友圈的動態(tài)又是翻天覆地的變化,鄭嘉西突然刷到了陳森的更新,一張照片,一個定位。 「day1,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br> 上帝好像對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命運總是偏向我們嗎,不是的,錯過才是人生的常態(tài)。 第65章 周桉的兒子bruce要過六周歲生日,鄭嘉西帶著禮物去了一趟洛杉磯。 “來,先吃點東西?!敝荑衽萘艘粔鼗ú?,搭配現烤的蜂蜜蛋卷,“晚餐沒那么快,墊墊肚子?!?/br> “好。” 鄭嘉西彎唇,她剛捧起杯子,bruce就拖著那個半人高的玩具盒過來了:“jacey姨姨,你能幫我打開嗎?” “可以呀。” 玩具就是鄭嘉西買的,能自由變換形態(tài)的智能機器人,還可以語音cao控,就是需要連上手機。 周桉和兒子商量:“bruce,我和jacey姨姨有事要聊,你可以帶著機器人去玩具間嗎,或者等會兒再來?!?/br> bruce聳聳肩:“好吧,祝你們聊得愉快?!?/br> 鄭嘉西被他小大人的模樣逗笑,bruce離開后,周桉問:“嘉西,順利嗎,已經完全停藥了?” “嗯,跟著博士的指導慢慢停掉了,有一個月了,目前感覺還可以,過幾天還要再做一次評估。” “咨詢呢,還是一周一次?” “現在差不多半個月才會過去一趟?!编嵓挝骱攘艘豢跓岵?,“前陣子花了點時間在旅行和徒步上?!?/br> 周桉點點頭,覺得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消息。 “你最近在給bruce擇校嗎?”鄭嘉西看到很多手冊。 “是的,我考慮帶他換個城市,換個環(huán)境。” ramon依然杳無音訊,周桉甚至懷疑他已經離開這個國家,起初bruce會常問他爸爸去了哪里,時間一久,孩子似乎也察覺到異常,關于爸爸的話題變少了,但這并不代表他不關心。 小孩的敏感程度有時候遠超大人想象。 晚飯開餐前鄭嘉西到處在找自己的手機,仔細一想好像是被bruce借去cao控機器人了,她尋到玩具間,卻發(fā)現房門被反鎖。 “bruce?”鄭嘉西屈指敲門,“是我,請問我能進來嗎?” 幾秒鐘過去,沒有任何回應。 鄭嘉西再次嘗試:“bruce,聽得到我說話嗎?” 兩三次的反復無果,鄭嘉西開始不安,她生怕bruce出什么意外,立刻找到周桉要來了玩具間的鑰匙。 房門推開,燈是亮著的,玩具和手機好好地擺在地上,可是bruce不見蹤影,周桉也心慌了,她和鄭嘉西又是翻衣柜又是趴床底,每個角落都搜尋了一遍,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忙亂之中,鄭嘉西的目光落在了那扇沒合緊的窗戶上,夜幕低垂,從里朝外看是黑茫茫的一片,像個危險的無底深淵。 她的心忽然揪緊,同時升起某種糟糕猜想。 “桉姐。”鄭嘉西抓住周桉的肩膀,想讓手足無措的她先鎮(zhèn)定下來,“聽我說,你現在馬上去前門守著,看看附近有沒有可疑人員?!?/br> 周桉很快理解她的意思,平復呼吸之后立刻照做,鄭嘉西沒有離開房間,而是謹慎地朝著窗邊走去。 這里是一樓,墻根緊挨著花園草坪,窗臺離地有一米多,鄭嘉西一時半刻也無法判斷六歲的孩子有沒有膽量翻窗,只能試探著喚了幾聲bruce的名字。 回應她的依然是無邊寂靜。 鄭嘉西雙臂一撐干脆翻出去,草坪很軟,落地的時候幾乎沒有動靜,耳邊是陣陣細碎的蟲鳴,配合著昏暗光線,顯得氣氛更加詭異。 她貼著墻往花園深處走了幾步,速度放得很慢,誰知第六感剛剛上線的時候,一陣刺耳的孩童尖叫直接令她汗毛豎起。 那一刻鄭嘉西根本顧不上別的,也沒空去想害不害怕,她徑直往里沖,離花架秋千還有三五米遠的時候僵住了腳步。 有兩道人影,輪廓模糊,似乎是一大一小,此刻正扭纏在一起。 鄭嘉西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隔著距離問:“bruce,是你嗎?” “jacey姨姨!” bruce帶著明顯的哭腔,剛張口就被一道沉悶男聲喝止:“閉嘴!我讓你不要發(fā)出聲音,你為什么不聽話!” 鄭嘉西愣住了:“ramon?!” “不要過來,往后退!” 男人的情緒似乎不太穩(wěn)定,鄭嘉西沒有繼續(xù)往前走,但也沒有后退。 “ramon,是我。” “知道……我知道!”ramon的嗓音顫抖,“不要管我,我只是想帶bruce走?!?/br> “我不要!”bruce大喊,“我不跟你走,你弄疼我了!” 鄭嘉西聽著眉頭緊蹙,剛想靠近的時候ramon又吼道:“退后,我叫你退后!” 眼睛已經適應了昏暗,待鄭嘉西看清男人手里舉著的東西時,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腿軟。 那是一把槍。 “ramon,可以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了嗎?”鄭嘉西完全不確定他現在的精神狀態(tài),只能舉著手表示自己沒有威脅,“今天是bruce的生日,我們等會兒還要切蛋糕,你也一起來吧,或許可以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不,不用,我就是來找我兒子的?!?/br> ramon粗魯地拽住bruce一只手臂,看起來是想把人直接拖走,孩子也反抗得很激烈。 當務之急是先保證bruce的安全,鄭嘉西急中生智,喊道:“讓他跟你走也可以,可是你看他光著腳連鞋子都沒穿,你讓他先過來,我給他把鞋子套上。” “鞋子?”ramon看了眼兒子的腳,似乎猶豫了半刻,“你扔過來!我給他穿?!?/br> bruce也足夠機靈,他央求道:“爸爸,我的腳好痛,我想去穿鞋……” 鄭嘉西附和:“讓他過來吧,穿好鞋子你們就可以走了?!?/br> 對方已經開始動搖,結果bruce趁著ramon分神的時候做出了一個令人始料未及的動作,他用盡全力掙脫父親的鉗制,咬著牙朝鄭嘉西奔了過來。 “bruce,我沒同意!你給我回來?。 眗amon失去理智,怒吼著舉起了手里的槍。 鄭嘉西大駭,腦袋也是一陣暈眩:“ramon!別犯傻!” 她雙手接住要摔倒的bruce,旋即把人拎到身后,可被黑黢黢的圓孔對著,恐懼也會像滑膩的蛇攀上后背,纏得人無法呼吸。 鄭嘉西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你看清楚了,他是你的兒子!” ramon的身體好像塞進了兩個靈魂,被不斷撕扯后他抱著腦袋怔在原地發(fā)狂,鄭嘉西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濕,她屏氣凝神,死死盯住男人的一舉一動,牽著bruce的手不著痕跡地往后撤退。 時間流速是突然變慢的,濃稠黑夜被一聲伴隨著亮光的巨響攪散。 槍走火了,子.彈射中了鄭嘉西左后方的大橡樹。 花園的動靜終于吸引了前院的注意,驚叫聲和哭喊聲像潮水一樣涌來,鄭嘉西癱坐在地上,耳鳴變成一根線扎緊了她的大腦,意識也隨著這股潮水沉底,變得遲緩虛幻。 她剛剛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ramon翻過花園的矮墻逃走了,外頭已經傳來了警笛聲,周桉和她的jiejie沖過來,一個抱起痛哭的bruce,一個摟住鄭嘉西的肩膀,不停問:“嘉西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磕愀艺f句話……” “桉姐。” 鄭嘉西依然沒有回過神,她的宇宙里有行星在對撞。 她有過放棄自我的念頭,曾以為自己不懼死亡,曾以為人生可以隨時停止在某個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