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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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個僻靜角落,在地上擺了兩只一次性塑料碗,放完貓糧后又倒了點礦泉水,再退回來隔著一段距離觀望。 二人在路燈下并肩站立,一個雙手環(huán)胸,一個嘴里叼著糖,注意力都放在流浪貓的身上。 那小家伙終于發(fā)現(xiàn)了食物,踮著腳小心翼翼接近,湊上去聞了幾下又停住,確認環(huán)境安全之后才開始大快朵頤,不過它依然保持著十足的警惕,有車或者人經(jīng)過的時候就會立刻跳進草叢里。 鄭嘉西覺得這是好事,懷疑一切總強過把自己暴露在不可預知的危險當中。 “這是餓了多少天?!彼龂@氣,“貓糧都是一大口往嘴里兜的。” “聽說白貓在流浪群體中最容易被排擠,性格大多怯弱敏感,身上的顏色太過顯眼不便于藏匿,想找點吃的估計比較困難?!?/br> “它應該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碧窃谧炖锘貌畈欢?,塑料棒一抽就掉了,糖球在鄭嘉西嘴里骨碌碌地轉(zhuǎn),“你看它瘦歸瘦,兩只前爪還是很有力的,體型也不小,毛雖然亂了點,但沒什么明顯的臟污,不像是原地挨打的類型。” 她觀察得很仔細,陳森見她這么在意這只貓,頓了幾秒問道:“要不把它收養(yǎng)了?” 他問得好突然,鄭嘉西根本沒往這方面想,似是猶豫了一下,她搖搖頭:“這么不親人的貓,性格太野,不見得愿意跟我們走。” 關(guān)鍵是養(yǎng)了就要負一輩子責任的,她記得薛一汀留學期間就養(yǎng)過貓,畢業(yè)的時候費了好大勁才把貓一起帶回國,現(xiàn)在還好好地養(yǎng)在頤州,就算出差也會先做好喂食安排。 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她做不了草率決定。 陳森沒有反駁,但他的想法比較簡單,古樟街的賴慶芳原本就是只小流浪,貓卡在柵欄縫隙里被賴阿伯發(fā)現(xiàn)后救下來的,剛開始也是懟天懟地的性格,見人就炸毛哈氣,熟悉后就懂事收斂了,再也沒有離開過古樟街。 馬路對面的夜宵攤子生意不錯,有一桌小年輕結(jié)完賬準備離開,三四輛重型機車同時發(fā)動的轟鳴聲震耳欲聾,被驚擾到的居民打開窗戶破口大罵,嗷嗷叫喚的犬吠聲似是在附和。 鄭嘉西側(cè)身一看,那只白貓果然又不見了蹤影,角落里留下兩個孤零零的碗。 車里的張簡洋也被這突兀的聲響嚇醒了,睡過一覺酒氣散掉不少,他揉了揉眼睛直起身,發(fā)現(xiàn)車廂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撐著不太清明的意識確認完周圍環(huán)境,張簡洋眼風一掠,透過前擋玻璃看到了不遠處的路燈下有兩道并立身影。 鄭嘉西盯著馬路皺眉說了句什么,表情很是鄙夷,等她控訴完,旁邊的陳森忽地輕笑了一下,只見他抬臂一展,攬過姑娘的肩膀直接把人摟住,親密的動作加上這明顯的身高體型差,鄭嘉西似乎能融在他的懷里。 張簡洋覺得自己肯定是酒精沖腦產(chǎn)生幻覺了,頭一歪又倒在了后排座椅上。 …… 回到古樟街已經(jīng)是凌晨,兩旁的商鋪都閉著門,只剩路燈還在無精打采地站崗,連空氣都挾著一股倦意。 鄭嘉西卻越來越精神。 “你困嗎?”她總覺得陳森昨晚沒睡好。 “還行。” 陳森牽著她的手往街尾走,兩人的影子在石板路面上拉得很長。 “那你累嗎?” 鄭嘉西在戳他的手心,陳森腳步慢了下來,斜眸看她:“到底想問什么?” “沒什么,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br> 當然是成年人之間那點心照不宣的東西,但鄭嘉西不說破,特別是面對陳森這種做什么都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人,就該給他一點抓心撓肝的刺激。 這個時間點,臨江仙的正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但民宿后院還連著一道上了密碼鎖的庭院門,里面是一條能直接通往外廊的小徑,僅供住客出入。 陳森把人送到門前,鄭嘉西輸完密碼沒著急進去,而是環(huán)住他的腰,又踮腳在他的右臉上親了一口。 “晚安。” 這輕飄飄的一個吻根本沒有實感,等陳森回過神的時候庭院門已經(jīng)緊緊閉上了,鄭嘉西只留給他一個背影,然后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對面的陳家小院還亮著一盞燈,那是陳阿婆留的,她一般不會過問陳森的去向,若睡覺之前陳森還沒有回來,她就會習慣性地給他留點光亮。 陳森進門關(guān)燈,小院隨之陷入一片昏暗,他就著月色站在石階上點了一根煙,腰上似乎還殘留著鄭嘉西手心的溫度。 她剛剛從衣服下擺探進來了,燃上幾把火后又當無事發(fā)生過。 真的很懂怎么折磨人。 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陳森都沒有成功驅(qū)散走心口那股燥熱,有些事情只要開了頭就會食髓知味,他視線往下盯著被面,明顯感覺到某些復蘇的跡象。 手機丟在床頭柜上充電,既沒有來電也沒有簡訊,安靜得不像話。 陳森干脆坐起身,搓了搓臉打開微信。 鄭嘉西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敷面膜,她擦干手上的精華液點開對話框,表情管理差點失敗。 陳森:【睡得著嗎?】 jacey:【睡得著呀,剛剛打了好幾個哈欠?!?/br> 陳森:【……】 jacey:【怎么了?】 陳森:【……】 鄭嘉西仰頭悶笑,生怕面膜從臉上滑下來。 五分鐘后,陳森的手機震了一下,震得他掌心酥麻,那位“睡得著”女士終于回復了。 jacey:【長夜漫漫,要不來我房間聊聊人生?】 第44章 陳森知道臨江仙側(cè)門的密碼,除了沙沙的風聲,外廊靜謐得沒有一絲響動,往二樓走的時候他收到了鄭嘉西的消息,說是房門沒有上鎖可以直接進來。 鄭嘉西正在做臉部按摩,吸收完面膜的精華還要用清水洗一遍,浴室門沒關(guān),她聽到吱呀的木板聲,然后是落鎖的動靜。 “陳森?”她揚高聲調(diào)。 “是我?!?/br> 是被夜風浸染過的嗓音,低低地很有磁性。 鄭嘉西扔掉手里的洗臉巾,說道:“你隨便坐,我先擦個面霜?!?/br> “好?!?/br> 陳森在外間駐足,只粗粗打量了幾眼,他對這里的每個房型都很熟悉,臨江仙當初的裝修方案換了好幾版,邵菁菁全都不滿意,最后是他幫忙聯(lián)系了一家頤州的室內(nèi)設計事務所,負責人是頤州大學的前輩校友,結(jié)款的時候給了不小的優(yōu)惠折扣。 這間客房叫“秋水”,還是他阿婆幫忙起的名字,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臨江仙的每間房都有主題。 陳阿婆在她那個年代也算得上是知識分子,在信用社當過會計,還寫得一手好字,每逢春節(jié),古樟街的街坊們都習慣上門來求一副對聯(lián)。 互幫互助,你中有我,親密的鄰里關(guān)系也是老街韻味,就像一棵堅韌挺拔的老樹,哪怕歷經(jīng)風霜,只要這些人情的根基扎得夠深夠穩(wěn),怎么都能屹立不倒。 難的是到了他們這一代,出去的人越來越多,留下來的人寥寥無幾,老一輩成了堅守者,也支撐著老街的精氣神。 高樓大廈遍地起,好在有人能注意到這些時代的縮影,古樟街被納入歷史文化街區(qū)名單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它不會輕易被時間的洪流沖垮,這不僅保護了部分人的念想和記憶,也保護了不同城市的特質(zhì)和風情。 陳森突然想到城北那套房子,哪怕只是隔著一條溪他阿婆都不愿意搬,老人家不肯住的原因有很多,舍不得古樟街是最直接最好拿出手的理由,其他的不說他也懂,比如阿婆惦記著他交了女朋友的話該有私人空間,比如希望他賺到的每一分錢都只用在他自己身上。 鄭嘉西剛出來就看見陳森坐在沙發(fā)上神游,一點聲響都沒有,比他手邊的抱枕還要沉默。 “在想什么呢?” 陳森回頭,很輕地挑眉:“沒什么?!?/br> 鄭嘉西走過去,利落跨坐在男人身上,兩人面對著面,落地燈的光從側(cè)邊映過來,黃茫茫的一片熨得周身發(fā)暖。 “聞聞看,香不香?” 她湊上去給陳森聞身體乳的味道,結(jié)果腰間一緊,被他摁在懷里。 “很香?!标惿埠苷J真地在她頸側(cè)嗅了幾下,“這是什么味道?“ “苦橙和甘草?!?/br> 鄭嘉西低頭要去吻他眼尾那顆痣,濕潤的香氣和唇一起貼上來,陳森輕撫著她露在外面的肩膀和手臂,覺得觸感比她身上那件絲綢睡裙還要光滑細膩。 肩帶掉下去的時候窗邊正好吹進一股細風,鄭嘉西顫了一下,也因為那顆埋在她身前的腦袋,陳森托了托她的身子,換手團著她問:“冷嗎?” “不冷?!彼弥讣纵p輕刮著他的耳廓,扶著他的后腦勺又摁下去。 混合著水漬聲,陳森說話也變得含糊:“要關(guān)窗嗎,會不會進蚊子。” “……沒事?!编嵓挝鏖]著眼,嘴唇微張脖子后仰,人也往下沉了沉,“我拉了紗窗?!?/br> 背后的靠枕有點礙事,陳森抽出來往茶幾上扔,順便探身去拿投影儀的遙控器,擔心鄭嘉西掉下去,他把她圈得很緊,再扶腰固定住。 鄭嘉西的聲音馬上就要溢到嘴邊,結(jié)果被陳森用一只手捂回去了。 “這里隔音不好?!?/br> 陳森把投影儀打開,隨便挑了部警匪片,進度條直接快進到巷戰(zhàn)部分,嘈雜的背景音能掩蓋很多,但鄭嘉西悶在他掌心的低吟太嬌媚,讓他不想那么快松開她。 “喘不過氣了啊……”鄭嘉西兩只手伸到他的后背輕撓,像在抗議,蹙眉的表情說不清是痛苦還是愉悅。 陳森終于松手,但下一秒又惡作劇般地停在里面,鄭嘉西的抗議變成了不滿,雙眸含著瀲滟水汽:“……嗯?” “乖?!标惿创叫?,眼尾也沾了霧色,“讓你歇口氣?!?/br> 鄭嘉西氣得撲上去就要咬他的唇,陳森立刻將她的雙手反剪到背后,壓著她闖得也更兇。 都想制服對方,一場纏斗結(jié)束,連沙發(fā)都被迫挪了位置,鄭嘉西從浴室出來直接把自己甩到床上,然后看著陳森去了外間,把弄亂的東西一一復位。 “這下能睡著了嗎?” 鄭嘉西單手撐著腦袋來了個貴妃躺,陳森掀開被子人還沒擺正,一只腿就已經(jīng)搭在了他的腰上。 “睡?”陳森替她捏著腿腹做肌rou放松,眼尾揚了一下,“不是說要聊人生嗎?” “剛剛聊得還不夠深入嗎?” 鄭嘉西笑完打了個哈欠,一點淚水溢到眼角,她指了指陳森那側(cè)的床頭柜:“給我遞一張紙巾?!?/br> 紙巾盒旁邊還放著一個戒指盒,她見陳森有意無意要去瞟幾眼,又說道:“那個盒子也拿過來?!?/br> 里面躺著周桉送的戒指,鄭嘉西取下來往無名指上一套,手故意伸到陳森面前晃,還沒來得及顯擺就被人捉住了手腕。 陳森的表情很有耐心,眼里的意思也很明顯,他在等一個真正的答案。 原本想拿來逗他的話被鄭嘉西咽下,她正經(jīng)道:“這是我好朋友送的?!?/br> 又強調(diào):“女的。” “送戒指?” “很正常啊,就是一個飾品。”鄭嘉西輕輕轉(zhuǎn)著無名指上那一圈,“很多東西的意義都是人為賦予的,典型的商業(yè)騙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