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銳自問自答中，捋明白了自己兄弟，想讓卓一鳴告訴自己的核心關(guān)鍵。

    兩個人為什么住在一起，顧添為什么放著濱海半島的房子不住，跑去住人家的房子，還說自己吃軟飯。

    卓一鳴深吸了一口氣，心里糾結(jié)著要不要說，怎么說。

    卓一鳴的沉默讓葉銳心尖發(fā)緊，他不會還在想直播那茬吧？？

    “問你話呢，想什么呢？”

    “我的話不聽，領(lǐng)導(dǎo)話也不聽啊，叫我問你，你可是當場聽到的，怎么轉(zhuǎn)身就忘記？”

    葉銳迫不及待地給卓一鳴扣上了一頂大帽子，可不能讓徒弟繼續(xù)思考那些不該想的。

    卓一鳴狠狠抿了一下嘴唇，既然顧添讓他講，那他就講吧，這事葉銳早晚也會知道。

    “他兩在一起了。”

    “對啊，我知道他兩在一起呢，住一起嘛，不就是問你為啥嘛?！?/br>
    葉銳說完，卓一鳴再次語氣加重強調(diào)“在一起了！”

    “嗤，我……”

    葉銳忽然頓住，漢語博大精深，這四個字除了描述動態(tài)狀態(tài)，還多用于含蓄表達兩個人的情感關(guān)系。

    卓一鳴說得難道是第二個意思？但是不都是男女嗎？那些娛樂圈明星談個戀愛，最喜歡用這幾個字文縐縐的表達。

    “你啥意思？”葉銳覺得卓一鳴在唬他。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卓一鳴放緩車速，目視前方，他不敢轉(zhuǎn)頭看葉銳的表情。

    但是葉銳的語氣讓他知道葉銳猜到了真相，并且不愿意相信。

    “不是，你意思是顧添，謝憫是同性戀？？徒弟，這可都是你領(lǐng)導(dǎo)，你在胡言亂語什么啊~！”

    葉銳的腔調(diào)都變了，好像帶上了哭腔，他的徒弟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

    “你是寧愿相信我撒謊，都不愿意相信你好兄弟是同性戀嗎？”

    卓一鳴也聽出來了，葉銳壓根不相信。

    “他是找不到姑娘了？不說他，謝憫看上他啥啊？？不是，謝憫也不是找不到姑娘?。?？？”

    “他們就是喜歡彼此，跟性別無關(guān)，也不是因為找不到女朋友退而求其次。”

    “葉銳，作為你多年的好友，我覺得你應(yīng)該尊重他的選擇，并且祝福他?！?/br>
    卓一鳴第一次如此鄭重的直呼其名，讓葉銳內(nèi)心有些慌亂。

    他來不及辯解，卓一鳴語氣忽然平靜說出了更多的話語。

    “你可能不理解？或者覺得很稀罕？其實真的稀罕嗎？”

    “一點都不稀罕……”

    “他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我們兩個案子里都接觸到了。”

    李松松，張如濤，高鳴，陳寧旭，秦文軒……

    卓一鳴語氣幽幽報出了一連串的名字，都是過去接連兩件案子中的牽扯其中的嫌疑人，兇手，見證人……

    “不，他們不一樣……”葉銳語氣蒼白地辯駁。

    “有什么不一樣？都是男人，有什么不一樣，他們?nèi)睎|西，還是多東西了？怎么可能不一樣？”

    “他們都是……”

    “都是什么？罪犯嗎？張如濤，高鳴哪里是犯人？張如濤不說了，高鳴呢？你覺得高鳴有什么問題？”

    感情上執(zhí)著懵懂，非說有錯不過是不遇良人，感情錯付。

    他沒有當過小三，沒有找姑娘假結(jié)婚騙父母，在和陳寧旭斷絕聯(lián)系的日子里，他也沒有移情別戀。

    拋開他眼睛瞎，這么多年沒認清楚陳寧旭的真面目以外，他在感情上沒有瑕疵。

    卓一鳴認為喜歡同性，那不叫瑕疵！

    “我……”葉銳語塞，是啊，不說別人，就說高鳴，除了說他傻，還能說他什么呢？

    “這樣的人現(xiàn)在太多了，不能以有病或者不正常來概括，法案你已經(jīng)查過了，連法律都要認可的事情，為什么你不認可？”

    “葉銳，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br>
    “我可能，你也可能?！弊恳圾Q心里一激動，把想了好久的話全部說了出來，甚至就差明白的告訴葉銳我也是了。

    “不，你不是，我也不是……”

    “怎么？你覺得惡心嗎？”卓一鳴語氣激動，說不出是生氣還是心酸還是苦澀。

    “不，不是惡心，我不知道，你別問我了，我不知道……”

    “就當剛才我們說的話都沒說過，我什么都不知道……”

    卓一鳴嘆了口氣，再一次想起了高鳴，不知道自己的結(jié)局會不會和高鳴一樣。

    “不會，不會……”

    他喃喃自語，他的結(jié)局怎么會和高鳴一樣呢？就算和高鳴一樣求而不得，愛而不得，至少他喜歡的人是個堂堂正正的人啊，不是陳寧旭那樣的人渣……

    “什么不會？”葉銳聽到兩個字，又想轉(zhuǎn)變話題，看卓一鳴不接茬，窗外的道路越來越熟悉立刻說。

    “我們換一條路走得通嗎？”

    “換？怎么換？為什么要換？我覺得很好，就算沒有結(jié)果……”

    卓一鳴的思維還沒有從剛才的辯論中脫離出來，他以為葉銳勸他換個人喜歡，或者換個性別交往，他立刻不高興了。

    “不是。剛才我來的時候走的這條道，遇見一堆腦殘粉堵路追星呢?！?/br>
    葉銳聽卓一鳴語氣不好，以為自己剛才的辯論讓他不高興了，所以好聲好氣解釋。

    擔(dān)心再走這條路，一會又遇到腦殘粉堵路，他可不想在被堵在大馬路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