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fā)前，顧添把收集到的所有信息發(fā)給了技偵，囑咐快追查后，帶著一行人馬不停蹄往回趕。

    金色的光灑在白色的抵達市局，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灰色的路面，折射出一層柔軟的光暈。

    葉銳腦袋抵在溫熱的車窗玻璃上，雙目微閉。

    “我都睡著了，還知道吃海鮮？你們不是騙我的吧……”

    “不是。”

    “那你給我說說你們怎么發(fā)現(xiàn)我喜歡吃蝦和魚的？”

    “你真想知道？”

    “對啊，反正路還長，你可別胡編亂造騙我，我聽得出來……”

    葉銳昏迷最初一段時間是靠輸液續(xù)命，后來情況穩(wěn)定按了鼻飼管后，醫(yī)生讓卓一鳴從牛奶，米糊等嬰幼兒食物一點點開始試驗。

    經(jīng)過三個多月的嘗試，葉銳的腸胃功能逐漸恢復，卓一鳴買了破壁機增加了食物的品種。

    像牛rou這種肌rou纖維比較粗，破壁機不徹底，卓一鳴會挑品種好的和牛，雪花牛rou手工剁細再用破壁機二次加工。

    卓一鳴生于偏僻的城鄉(xiāng)，大學才來到大城市，就算畢業(yè)后在逸林待了這些年，刻在他骨子里的食譜除了米面，豬rou雞rou牛rou羊rou實在想不到更多。

    有天中午卓一鳴喂完葉銳午飯，正用熱毛巾給他敷臉準備剃胡子，忽然發(fā)現(xiàn)他嘴唇和鼻翼輕輕動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眼花了，叫護工老王一起看。

    正在吃飯的老王抱著飯盒湊了過來，葉銳的嘴唇動得更加明顯，他們喜出望外，以為葉銳要醒了。

    老王放下飯盒拔腿出去叫醫(yī)生……

    醫(yī)生來了好幾個，圍著葉銳檢查了半天，生命體征不僅沒有半點蘇醒的跡象，連嘴唇和鼻翼的翕動都停止了。

    半個多小時后，醫(yī)生得出結(jié)論：植物人狀態(tài)下會有無意識動作，比如睜眼，動嘴，并不代表要蘇醒了。

    卓一鳴狂跳的心平復了下來，忍著心中的失落繼續(xù)給葉銳剃胡子。

    老王的飯早已經(jīng)涼透，用微波爐加熱了幾分鐘，坐床旁繼續(xù)吃，剛吃兩口看見葉銳的嘴唇又動了。

    這次動得更加明顯，他又要去叫醫(yī)生被卓一鳴按了下來。

    卓一鳴趴在葉銳床邊觀察半晌聞到了香味，他靈光一閃問老王吃的什么菜。

    蔥油蝦……

    他拿過老王的筷子蘸了料汁湊近葉銳鼻孔，果然葉銳的嘴唇動得更加明顯……

    當天下午卓一鳴開車去海邊買了剛上岸的活蝦，網(wǎng)上搜了教程，去蝦線剝殼做成了蝦泥。

    雖然蝦泥還是從鼻飼管進入的，但是葉銳吃完后嘴唇動了很久，甚至伸了舌頭。

    從那后卓一鳴有空就去給葉銳買蝦，買魚，買螃蟹拆出rou打成泥弄給他吃……

    “雖然你睡著了，臉上好像沒有表情，但是我能感覺到，你吃到海鮮時狀態(tài)很放松，不抗拒，心情很好……”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卓一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從葉銳的臉上看出高興的。

    他想了想，可能是潛意識的希望吧，希望葉銳高興……

    葉銳壓根不敢相信自己有這么丟人的時候，睡著了還惦記吃，還要吃活蝦活魚……

    “我不信，如果你知道我愛吃，為什么這么久了都不讓我吃海鮮，提都沒提過……”

    卓一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緩緩開口。

    “如果給你打成泥，繼續(xù)用鼻飼管灌進去的話……”

    “不可能，想都別想！”

    葉銳說完，卓一鳴立刻重復。

    “對，想都別想！”

    “我不管，我要吃蝦，要吃螃蟹，要吃大石斑……”

    “你得給我買，你不能虐待我。”

    “我是病人，我要吃蝦……”

    葉銳嚷嚷了半路終于累得睡了過去。

    卓一鳴摸著鬧哄哄的耳朵掏出手機給黃玲玲發(fā)了一條消息……

    市局四樓會議室的屏幕有些微微發(fā)燙，活動屏保在不同的屏幕上描繪著相同的軌跡。

    熟悉的汽車胎噪從窗戶飄了進來，大家嘴里嘟囔著“回來了”迅速把手里的資料又整理了一遍。

    卓一鳴推著神情懨懨的葉銳走進會議室，陸斯第一眼看見立刻有些緊張地問。

    “銳哥怎么了？不舒服嗎？”

    葉銳擺了擺手不想解釋只是沒睡飽。

    “他做夢沒做夠呢……”

    “他大概夢里大魚大rou還沒吃到嘴就被叫醒了。”黃玲玲揶揄。

    葉銳白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瞎說?！?/br>
    顧添輕輕拍了拍葉銳的肩膀：“早日破案，回家睡夠，夢里啥都有。”

    葉銳忍不住伸腳踹了顧添一下：“破案靠你啊，催我干嘛，快點干活?！?/br>
    大屏幕一閃，做好的圖片出現(xiàn)，紛雜的圓圈里是一個個頭像和名字。

    圖上的箭頭無論大小一致指向了核心的頭像。

    劉嬌嬌。

    這是葉銳提出的深入梳理劉嬌嬌社會關(guān)系后得到的網(wǎng)狀圖。

    以她為中心，根據(jù)親疏遠近，外圈分布著不同的人。

    最靠近劉嬌嬌的是包括彭世賢在內(nèi)的金開貿(mào)易的同事，另幾個是來往密切深度合作的商業(yè)伙伴公司負責人或者對接人。

    外層是因公接觸少一些的人，比如政府工作人員，業(yè)務往來沒那么頻繁的合作伙伴。

    還有通過核心關(guān)系延伸的親友血緣，比如父親，孩子，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