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然后掀開被子,躺在了陳駒昨晚睡過的地方,手指抓著柔軟的枕頭,微微用力,仿佛要捏爛一顆熟透的水蜜桃。 雞尾酒是貝里尼,哪兒還用陳駒說。 他早就聞出來了。 數(shù)小時前,無人知曉的夏夜里,裴敬川從后面抱著熟睡的陳駒,仔細地屏住呼吸,聞了好久對方的頭發(fā)。 甜甜的桃子味兒。 三杯酒而已,怎么就給自己腌入味了呢。 他實在受不了,指尖發(fā)抖,心跳得像是在深夜里拿刀出去殺人,眼睛燃著火,燒得很兇。 可裴敬川的動作又好輕,他給陳駒的身體翻過來,知道這人睡眠一般,但是喝了酒的話—— 喝醉的小狗,睡意深沉。 手臂無力地垂下,眼皮兒闔著,呼吸均勻而綿長。 嘴唇紅得要命。 裴敬川悄無聲息地支起身子,手肘撐在陳駒枕頭兩側(cè),深深地看著對方。 然后小心翼翼地低頭。 一點點地,聞陳駒的嘴唇。 第5章 陳駒進房間就給門關(guān)上了。 深呼一口氣。 然后猛地扎進被子里,用枕頭蒙住臉,開始無聲尖叫。 這酒店是他發(fā)小杜少樺開的,當時陳駒自己還入了股,說起來也算老板之一,這會兒談什么不睡夠時間就虧了,鬧呢。 尖叫完還是爬起來,用內(nèi)線電話聯(lián)系杜少樺。 他知道杜少樺這段時間忙,吃住幾乎都在酒店,這個點兒應(yīng)該剛醒,果然,短暫的等待時間后,那邊響起沙啞的嗓音:“誰呀……” “我,” 陳駒支支吾吾的:“你上來一趟吧,我還在房間里呢?!?/br> 杜少樺一口答應(yīng):“成,你怎么了?” “上來再說吧,”陳駒繞著電話的線圈,“那個……別跑錯了,昨晚你都給我送錯房間了!” 杜少樺愣了下:“什么?” 陳駒的聲音越來越?。骸敖o我送錯樓層了?!?/br> 對面咕咚一聲,似乎是杜少樺掀開被子下床:“等著,我馬上到。” 電話掛了,陳駒用被子給自己裹成蠶蛹,腦袋里還是一片空白,以至于聽見開門的聲音才坐起來,呆呆地看著杜少樺沖進來。 “你怎么自己就刷卡進……” 可杜少樺壓根沒搭理他,上上下下地給人打量一番,劈手就要掀陳駒身上的被子。 “干什么?” “走錯房間之后呢,里面有人嗎?” 他倆算是世交,從小認識,雖說陳駒后來轉(zhuǎn)學的次數(shù)比較多,但從未斷過聯(lián)系,杜少樺家族人丁興旺,下面好幾個弟弟meimei,連帶著當哥成癮,拿陳駒也當自己的親弟弟看。 陳駒干巴巴地:“有……” “做了嗎?” 杜少樺給被子扔一邊,滿臉嚴肅:“有措施沒,知道對方是什么人嗎,以及……男的女的?” 陳駒的臉瞬間紅了。 他緊緊抱著枕頭:“沒有,你想哪兒去了!” “這種事我見多了啊,”杜少樺還皺著眉,“走錯房間然后一夜情,發(fā)展段露水情緣啥的,甚至還有喝多了酒,連套都不知道用……哎?” 他伸手,撩起陳駒后頸的頭發(fā):“你這里是什么?” 一小片淡淡的紅,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明顯。 陳駒沒看到,不明所以:“啊?” 杜少樺篤定道:“吻痕。” 沉默片刻。 杜少樺的眼神中閃過殺意:“老子現(xiàn)在就去調(diào)監(jiān)控查出這個狗男人——” “不是,”陳駒慌張地往后躲,“是裴敬川,昨晚走錯的房間是他開的!” 那場漫長而無望的暗戀,他所有的心事,只敢講給自己最好的朋友聽。 杜少樺的表情先是迷茫,隨即是訝異,緊接著,就是沒有控制住的大嗓門:“什么,你昨晚走到了裴敬川的房間里,然后你倆睡了?” 陳駒拿枕頭砸他:“沒有睡!” 他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清了清嗓子:“就是裴敬川回國了,昨晚在這里住的,正好我今天早上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人家的房間里?!?/br> 杜少樺震驚道:“這么巧?” “就是這么巧啊,”陳駒又坐回床上,摳著被單的邊緣,“他今天還挺忙的……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了?!?/br> 話音落下,就感覺旁邊的床褥凹陷了下去。 杜少樺一屁股挨著他坐了,滿臉八卦:“那你這吻痕怎么來的?” 陳駒無語極了:“怎么可能是吻痕,估計我撓得了?!?/br> “弟弟,” 杜少樺豎起一根指頭搖了搖:“我見過的吻痕比你教過的學生都多,這玩意的色澤形狀,如果不是用嘴嘬出來的,我跟你姓?!?/br> 陳駒默默地往旁邊挪了下:“您是說,六年不見,大晚上的裴敬川趁我喝多了睡著,逮著我脖子啃?” 他實在想象不出來這個畫面。 杜少樺嘿嘿直笑。 “行了,”陳駒受不了,“說正事,等會麻煩你幫我叫個車,我手機差不多修好了,取完我再回家,然后……” 他眼神飄忽:“十七層的監(jiān)控,給我拷一份,行嗎?” 杜少樺翹著二郎腿,笑而不語。 陳駒繼續(xù)摳被角:“昨晚我應(yīng)該在門前睡著了,所以他可能是抱著我進屋的……我想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