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六月暗暗地抽了一口氣。

    她就知道瞞不下去的，看在對方那么謙虛，笑得那么“溫暖”的情況下，六月的戒備心并不高，直接就說：“我有深海恐懼癥，一到水里就會窒息?！?/br>
    當(dāng)然不能全說，得保留一部分，就算去調(diào)查，也調(diào)查不出錯誤來。

    “哦？為什么一開始不說？”潘塔羅涅表示可以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所害怕的東西。

    “我一時太害怕了，就沒了主意?！绷伦弥敝钡模p膝并攏，雙手放在膝蓋上，抬起自帶著一股可憐勁的雙眸。

    其實在面對害怕的事物時下意識逃跑，也是人之常情，潘塔羅涅依舊表示理解。

    六月很感動，心里暗想這是一位好老板，不僅不追究，還安慰她說不要緊，以后注意就是。

    雖然她膚淺地覺得這位執(zhí)行官是位“好人”，但是第六感卻隱隱在告訴她，這個人的性格實際十分極端扭曲。

    可當(dāng)六月每每看到潘塔羅涅露出的“溫暖”笑容時，就沒有在意所謂的不切實際的第六感了。

    “對了，趁現(xiàn)在我要向你強(qiáng)調(diào)一件事，你欠我的那一筆債不一定要用具體的貨幣來償還?！迸怂_涅說。

    “不用貨幣，那用什么？”六月不大懂他的意思。

    “情緒資本，道德資本都是你可以選擇償還的途徑。就像這些天，給你父親的是情緒資本，給我的是道德資本?！彼信e道。

    六月又懵了。

    還能這樣子的？之前不說好的要用扣工資的方式去還嗎？

    “潘塔羅涅大人，這要怎么去理解？”六月歪了歪頭，問。

    潘塔羅涅笑道：“你讓「仆人」為了你不遠(yuǎn)萬里地趕過來與我當(dāng)面交涉，證明你是能牽動她情緒的人，情緒的價值就可以說是一種遠(yuǎn)勝于貨幣的財富。”

    六月點點頭：“那是因為父親本身就很愛自己的孩子，而我是她的孩子，她才會為我憂心?！?/br>
    提示到了這層，六月頓了頓，忽然有點茅塞頓開的感覺。

    這算不算屬于經(jīng)濟(jì)論的一種？

    情緒的資本，就是可以利用別人對你在意，去獲取到某種資源。

    就像當(dāng)年她在至冬流浪的時候，在大雪天里可憐兮兮地行走在路上，總能調(diào)動善心的人去收養(yǎng)她，來獲取食物和保暖的衣物。

    ——盡管收養(yǎng)過她的人，最后都因某些原因拋棄她，但確實是有提供過實際性的幫助。

    獨角獸

    “沒錯，愛的本身就是價值，有時甚至能用名譽，生命等估量其價值?！睂τ谝稽c就通的六月，潘塔羅涅很是省心。

    “哦～明白了，那道德資本呢？”六月興趣滿滿的。

    潘塔羅涅又說：“道德資本則是契約之外的世俗共識約束。

    譬如現(xiàn)在的你是我的下屬，我就有義務(wù)去充當(dāng)指導(dǎo)的角色，去使你變得更好。即，一種看不見的，潛移默化的責(zé)任道德價值。

    到將來，我會從你那里積累到足夠多的道德資本，然后給予我正面的反饋，在我這里發(fā)揮作用?！?/br>
    聽完一席話，六月已經(jīng)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同理，道德的資本，就是利用道德的內(nèi)驅(qū)動力，來讓一個人心甘情愿地為他做事。

    就如上位者提拔了下位者，等下位者羽翼豐滿的時候，就會被“恩情”這種約定俗成的道德所束縛，即使不愿意也要進(jìn)行“回饋”，去完成整個人情價值。

    六月不禁又想到了自己的經(jīng)歷。

    是父親在大雪天收養(yǎng)了她，還養(yǎng)那么大，即使她不想當(dāng)愚人眾，也要聽命。

    ……原來是有這樣的一股內(nèi)驅(qū)力在束縛著她。

    通俗點說是“人情債”，也是可以超越貨幣的財富。

    潘塔羅涅的幾句話，仿佛為六月打開了另外一個她從來都沒了解過的世界。

    此時她的雙眼像是布滿了星星，在發(fā)亮，發(fā)光。

    她決定了，從今往后，「富人」潘塔羅涅先生就是她的偶像！

    “想必你已經(jīng)聽明白了，接下來就跟緊我的腳步，六月?！迸怂_涅很高興，起身叫了她的小名。

    “好的！”

    就在剛剛成為了潘塔羅涅的小迷妹后，六月的態(tài)度也變得無比積極了起來。

    潘塔羅涅親自把六月帶到北國銀行的大廳的柜臺，跟接待員葉卡捷琳娜交代了幾句，微微笑地說：“愛莉妮婭就交給你了，不能出差錯?！?/br>
    “好的，「富人」大人?！睂Ψ綉?yīng)答道。

    “這只是第一個階段的學(xué)習(xí)，好好學(xué)，可別辜負(fù)了「仆人」對你的期待?！迸怂_涅轉(zhuǎn)頭對六月說。

    第31章 交接（倒v）

    按原本的計劃，六月本來就是要做文職人員的，而且是接待員助理。

    潘塔羅涅直接跳過讓她做助理的步驟，僅給她兩天的時間跟現(xiàn)任的接待員葉卡捷琳娜進(jìn)行工作上的交接。

    原因是葉卡捷琳娜要請長假回老家，六月自然而然地要接替上。

    在潘塔羅涅有事離開后，葉卡捷琳娜就開始套近乎了：“你從哪里來的？是至冬人？”

    “我是楓丹人?！绷禄卮鹫f。

    “愛莉妮婭……嗯……楓丹人起個至冬的名字，總感覺怪怪的。”葉卡捷琳娜上下打量著六月。

    第一感覺是：她的外形條件很符合北國銀行接待員的要求，并不是一般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