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四爺依稀聽見什么“日記”,他呼吸都變得沉了,卻因為趴著的美人,再分不出其余的精力去辨析。 實在被纏得忍不住,半晌,他松開了口,任由年嬌親咬,制住她的手卻不敢太過用力,以防把喝醉的人弄傷。 雍親王的冷面忽然失去了他的效用,連渾身的威勢都被忽略,不一會兒,年嬌掙脫了男人的鉗制,不再親吻他的嘴唇。 她換了個地方,親上他的頸窩,精準(zhǔn)無誤地捕捉到上回四爺肩膀被啃咬的位置,嗷嗚一口下去,繼而用力磨了磨。 四爺額角都蹦出了青筋。 他算是看出來了,若他再不換一種手段,她就永遠不會停。 他快刀斬亂麻地側(cè)過身,握住她的腰,把年嬌撲在了身下。 四爺動作極為利落,帶著冷酷的味道,緊接著扭過她的臉,反客為主。等到年嬌肩膀印了同樣的兩道紅痕,小花妖都快呼吸不過來,她張著嘴巴,面頰散發(fā)著靡麗,忽然眼眶一紅,扁著嘴開始抱怨。 四爺心神一亂,終于聽清楚了她的哼哼,不是什么“欺負人”,也不是什么“酒好難喝”,而是“我要寫日記”。 在圓明園住得久了,年嬌逐漸思念起了她的日記本,都怪來的時候太過匆忙,還被老板成日盯著,她都沒有時間把它帶過來! 還有梧桐書院的床帳,是她第二喜歡的樣式,第一喜歡的正掛在棲桃院呢,為了節(jié)省時間就沒有拆下來。床墊也是一樣,這里的墊子遠沒有棲桃院的軟! 但,最最思念的還是她的寶貝日記。一個月了,她足足有一個月沒有去翻它…… 年嬌每天都在園子玩得高高興興,她的時間被充實的美景還有空閑的老板塞滿,只是現(xiàn)在,小花妖忽然開始計較了。 喝醉的人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她嗚嗚地黏著四爺:“我要日記。還要、還要換上最最喜歡的床帳,床墊……” 四爺擦拭她眼尾的紅暈,語氣輕哄:“哪來的日記?至于床間用具,想要什么同我說就是了,爺遣人把它換掉?!?/br> 年嬌卻不賣他的帳,抽噎了一聲,不依不饒道:“我要、我要棲桃院的床帳和床墊!它才是我第一喜歡的?!?/br> 四爺哭笑不得,又覺得心下前所未有的柔軟,也只有她才會分什么第一喜歡、第二喜歡。 年嬌再一次提起她的日記,鼻尖紅紅的很是可憐。 “……”四爺揉了揉她的后頸,極有耐心地問道,“日記在哪?” 年嬌便又不說話了。 她雖然醉了,潛意識里卻知道日記的位置,是極珍貴的信息,絕不能輕易地說出口。 年側(cè)福晉守口如瓶,轉(zhuǎn)眼又開始黏他,鍥而不舍地要她的床帳床墊還有日記。 四爺無法,只得答應(yīng):“我這就叫蘇培盛跑一趟王府。” 他在她面前仿佛沒有底線,見年嬌安靜下來,四爺搖了搖頭,扯過一旁的薄毯,低聲教訓(xùn)道:“老實些,我很快回來?!?/br> 環(huán)在他頸間的雙手終于放了開,四爺瞥了眼身上的狼藉,繞去了外間,叫蘇培盛重新遞一件外袍過來。 他的神色恢復(fù)了肅冷,若不是褶皺的衣領(lǐng),泛紅的嘴角,誰也看不出他被年嬌那樣一番折騰。 幸而用膳的時候,下人們都被遣開,除非傳喚,屋內(nèi)再沒有別人。 而今蘇培盛心里很不平靜,盡管如此,他卻不敢抬頭看上一眼,躬身靜待王爺?shù)姆愿馈?/br> 花費片刻將衣衫理好,四爺出聲道:“你親自領(lǐng)人去棲桃院……” 床帳床墊的位置都是固定的,至于日記,四爺并不知道這是什么,他也不欲叫人把年嬌的臥房翻個底朝天,否則年嬌清醒過來,必定同他生氣。 他思慮片刻,命蘇培盛自由發(fā)揮。 蘇培盛:“……” 王爺,奴才也不知道日記是什么! 蘇大總管能怎么辦?還不是為王爺寵年側(cè)福晉的道路添磚加瓦。心知這是主子交給他的私活,絕不能外傳,蘇培盛領(lǐng)了幾個小太監(jiān),悄悄地出了圓明園。 回到王府,他也沒有驚動別人,只喚來幾個棲桃院的婢女,對著小太監(jiān)諄諄叮囑,叫他們小心地拆了年側(cè)福晉的床。 小太監(jiān):“……” 小太監(jiān)大吃一驚,嘴巴張得能放下一個雞蛋。 蘇培盛壓低聲音:“想什么呢?搬張墊子磨磨唧唧的。都給我放輕動作,但凡有一丁點的磕碰,唯你們試問!還不快去?” 小太監(jiān)們急忙去了。又吩咐幾個手巧的婢女,將床帳仔細拆下來,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太監(jiān)“咦”了一聲,連忙叫了一句:“蘇公公……” 蘇培盛走上前去,只見掀起的床墊之下,擺著一本桃粉封皮的書籍—— 不,不是書籍,這樣式和裝訂的書冊不像。 蘇培盛眼睛一亮,這,這難道就是王爺提起的日記? 蘇總管把它捧了起來,小心地擦了擦桃粉色的封皮,也不敢多翻,連忙和整理好的床墊床帳一道,匆匆?guī)Щ亓藞A明園。 . 四爺剛剛哄完年嬌入睡,在榻邊守了她許久,覺得渴了,便到外間飲了一盞茶。 恰逢蘇培盛來復(fù)命,他有些驚訝:“你知道日記在哪?” 蘇培盛賠笑道:“奴才不知。奴才也不知自己找的,到底是不是年側(cè)福晉想要的。” 瞥了眼屏風(fēng),想起睡得人事不省,臉頰紅撲撲的年嬌,四爺心下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