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年嬌頭埋在他的頸窩里,一時又是心虛又是生氣。 年羹堯暈倒的伎倆,她再熟悉不過了。她從前教導二哥謹慎,而二哥叛逆地不聽,于是她靈光一閃,或者裝哭或者裝暈,讓阿瑪看了好一陣心疼—— 太過分了,二哥居然學她??! 年嬌憋著氣,又因為缺氧,眼尾都漫上了紅暈。 四爺抿了抿唇,把她的腦袋從頸窩里拔出來,繼而從袖口取出折疊的銀票。 年嬌茫然地望去,眼眸唰地亮了。 幸福的泡泡在心底蔓延,因為老板朝她的眉心親了一口,對她說:“不許哭了。這是零花?!?/br> 作者有話要說: 嬌嬌:嗚嗚,老板財大氣粗! 得知真相的四爺:? 第36章 眉心傳來淡淡的溫熱,年嬌愣了兩秒,唰一下抬起頭。 此時此刻的王爺,在她心目中光芒萬丈起來。 雖然不懂老板為什么誤會她在哭,但,聰明的小花妖憋住了疑惑,有十萬兩零花在前,她才不會傻傻地澄清,那不是誠實,是笨。 年嬌望向四爺,似確認一般,嗓音軟得不得了:“給我的?” 四爺揉了揉她的后頸,見她沒有鼻音,這才略微放心。 他嗯了聲,銀票轉(zhuǎn)眼便到了年側(cè)福晉的手上,年嬌邁著輕盈的步伐,背影透著幾分迫不及待,很快從梳妝臺翻翻揀揀,拿出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木匣。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的梳妝臺是藏寶地。 四爺笑了下,果然不出他所料,木匣里頭藏著的是碎銀與銀票,看那裝得滿滿的模樣,數(shù)額應該不小。年嬌鄭重地把十萬兩放在了最上面,轉(zhuǎn)過身,漂亮的眼睛似融化的蜜糖,撲到了男人的懷里。 她撒嬌似的道:“謝謝爺,我二哥一定會沒事的?!?/br> 四爺沒有掰正年嬌極其不守規(guī)矩的動作,因隆科多引發(fā)的復雜心情驀然轉(zhuǎn)好。 她早就卸下了發(fā)髻,貼在襟前的腦袋毛茸茸的,黑發(fā)半披,有幾縷落在他的手腕、掌心。又過了一會兒,毛茸茸的腦袋開始不安分,朝他的胸膛蹭了又蹭,什么話都開始同他說了: “好不容易出門一趟,我以為能逛好久。” “九福晉的茶館環(huán)境清幽,女客很多,可惜,都被那個什么李四兒破壞了?!?/br> “福晉說那里的茉莉花茶乃是一絕,掌柜都已經(jīng)安排下去了,結(jié)果沒有品成!” 說到最后,年嬌忍不住委屈,她不是委屈李四兒,而是委屈茶都沒有喝到一口。 她鼻子皺了皺,擱在四爺腰間的手,漸漸地往上移。 雙腳更是沒骨頭似的,勾了勾他的長靴,從小腿勾到膝蓋,最后稍稍用力,如樹袋熊般掛在他的身上,雪白又精致的臉,靠近了他的喉結(jié)。 四爺:“……” 四爺垂眼看她,額角青筋隱隱浮現(xiàn),連那句“站好”都懶得說了,抱著樹袋熊就往外間走。 反倒是年嬌吃驚起來,也顧不得委屈了,她環(huán)著男人的脖頸,湊到他耳旁道:“這樣會給人看見……” 四爺充耳不聞,從前她在院外對他摟摟抱抱,親昵糾纏的時候,怎么就不見她害羞? 他空出一只手,把遮擋視線的黑發(fā)撥到一邊:“嬌嬌不怕,我自然不怕?!?/br> 年嬌臉紅了。 在她看來,主動出擊和被動接受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譬如現(xiàn)在,等同于老板又在耍流氓。 她絞盡腦汁想著反擊的招數(shù),視線落在他的肩膀,片刻,環(huán)住他脖頸的手,悄無聲息往下一挪,緊接著,輕輕按了上去。 四爺眉心驟然一繃。 因為年嬌按上了他肩膀的咬痕。 年側(cè)福晉尤覺不夠,問他:“爺上過藥了嗎?” 她送藥的時候,可是出于真的歉疚和關心,現(xiàn)在不一樣了。年嬌哼一聲,留不留疤都和她沒關系,畢竟她的牙齒也沒有尖到那個地步。 四爺忽然有些后悔送她銀票了。 他冷笑道:“你若再動手動腳,就別想喝到我沏的茶,不管是茉莉還是龍井?!?/br> 年嬌:“……” 她按在咬痕處的手“唰”地縮了回去,仿佛還是那只可憐,柔弱,又無辜的桃花妖。年嬌萬萬沒想到老板聽見了她的委屈,準備親自為她實現(xiàn)品茶的心愿,她偷偷伸出腦袋往前面一看,王爺走的,好像的確是通往茶室的道路。 棲桃院五臟俱全,正廳鑲嵌著一間小小的茶室,只是從前無人動用過。年嬌背詩都很辛苦了,哪有時間進修茶藝? 她懷揣著錯怪四爺?shù)睦⒕?,還有滿肚子高興,老老實實地不再說話,還生怕自己壓垮了老板,勾著他腰的動作松了松,體貼得不得了。 四爺卻是不承她的情,丹鳳眼掃來,反倒把年側(cè)福晉抱得更緊了些。 心里冷笑著想,他就知道。從前的表里不一,恃寵而驕,都算不上什么了,能屈能伸才是最重要的! …… “我不想喝茉莉了,想喝龍井。”茶室里,年嬌拉長聲音,理直氣壯地開始指揮。 四爺神色不變,從她手上拿過茶盞,用燙水過濾一遍,不消片刻,江南進貢的西湖龍井,散發(fā)出裊裊的清香。 他坐姿板正,身軀也是挺拔,卻流露出與以往大為不同的慵懶的氣度,沏茶的時候行云流水,貴氣十足。 年嬌看得有些呆,半晌反應過來,覺得自己好生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