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蘇培盛恭敬地遞上桃花箋,又是一句著名的情詩,仔細(xì)讀去,溫柔又纏綿。 四爺看了半晌,便抬腳往棲桃院去,這么晚了,年側(cè)福晉的臥房依舊燈火通明,窗邊隱隱約約立著一道裊娜的人影,像是在等他。 四爺冷峻的面容驟然一溫。 妖精便妖精吧,他平靜地想,妖精一向吸人精氣,卻總有書生心甘情愿被她引誘,自古如此。 四爺推開臥房的門,迎面而來一張大大的地鋪。 其上裹著暖和的錦被,論精致程度,并不差床榻什么,但再怎么精致,它也只是張地鋪。 四爺尚未出聲,年嬌打了個哈欠,眼眸一亮:“爺來啦?!?/br> 她軟軟道:“我知道爺朝事繁忙,沒法和我留宿一張床,但睡在書房,對腰和身體都不太好。不如折中一下,打個地鋪,我叫秋嬤嬤扛了最軟的墊子過來?!?/br> 與此同時,抱大腿的進(jìn)度半分不落,實在是一舉兩得! 這個念頭在她心里盤桓已久,今日詩篇一作,年嬌信心大增,終于付諸了實踐。 憑借老板對她的好感,他一定會答應(yīng)的。 四爺:“?” 第24章 四爺臉黑了。 他撥弄佛串的速度逐步加快,誰能相信年側(cè)福晉半夜三更不睡覺,又是苦等又是遞紙條,只為讓他打地鋪。 便是皇上當(dāng)年廢太子,他也沒這么措手不及過。 還折中一下,打得倒是好算盤。 “年嬌。”他緩緩開口,語氣堪稱柔和,“你是不是忘了,整個王府都是我的?” “嗯嗯?!蹦陭杀犞恋难垌撇幻靼桌习鍨槭裁磿@么問。這簡直是顯而易見的答案,笨蛋都能回答得出來! 她甜甜蜜蜜地一笑,忍著困意,上前挽住他的手:“我也是爺?shù)??!?/br> 四爺:“……” 四爺把話咽了回去,冷靜半晌,耳廓的熱意這才消失。 他望向地鋪,又望向身邊的美人,同年嬌計較的念頭消散得無影無蹤,更放棄了同她講道理。 緊接著冷笑了下,說:“年側(cè)福晉的好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br> . 一個時辰之前,秋嬤嬤并不知道主子要新的軟墊和新的錦被做什么。 等到年嬌開口指揮,她渾身一震,這不就是地鋪嗎? 問春問夏忙活的動作同樣慢了下來,最后唯有小太監(jiān)冬喜勤勤懇懇,一個人包攬了全部的活,把地鋪弄得十分精致,看著又軟又舒服。 他的力氣沒有白費(fèi),很快,王爺連同年側(cè)福晉,一齊睡進(jìn)了里面—— 準(zhǔn)確來說,是年嬌先被塞了進(jìn)去,四爺一言不發(fā)地脫掉鞋襪,然后掀開錦被,垂眼看著她。 他已然沐浴過,手腕散發(fā)著輕微的皂角香氣,冷冽而淺淡,覆上她臉頰的時候,那輕微的冷冽,霎時變成了鋪天蓋地。 四爺捏了捏她的臉,神色冷冰冰。 年嬌有些懵。 她和他的力氣天差地別,不過一個眨眼,整個人就窩進(jìn)了地鋪,被挾制得動彈不得。 小花妖困意盡散,不由自主看向遠(yuǎn)處的床,下一秒,視線被掰了回來,男人盯著她,湊到了她的耳旁。 四爺:“謝年側(cè)福晉關(guān)懷我的腰和身體?!?/br> 年嬌:“……” 四爺?shù)溃骸爸皇俏疫@個人有個怪癖,要別人同我一起打地鋪。否則長夜漫漫,極為孤獨,第二天飯也吃不香,只好委屈年側(cè)福晉了。” 年嬌過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老板這話像極了耍流氓。 她雪白的臉霎那間紅了起來,很快蔓延到了耳廓,她好心好意關(guān)懷于他,卻沒有想過自己也要睡地上。這樣一來,打地鋪還有什么意義,不如兩個人直接睡床! 年嬌氣呼呼地反駁:“妾身之所以不讓爺上榻,是顧惜爺?shù)纳眢w,否則一弄便是三更半夜……” 他不累,她累,每每提出意見,老板卻都不聽。 四爺眉眼一挑:“弄什么?” 年嬌沒聲了。 四爺覺得她耍流氓也不逞多讓,論邀寵,誰有她的手段豐富多彩。只是瞧她面紅耳赤的模樣,雍親王郁結(jié)的心氣順了,冷冰冰的神色消退,準(zhǔn)備見好就收。 否則真氣炸毛,虧的還不是自己,他親了親她的耳朵:“不勞年側(cè)福晉費(fèi)心?!?/br> …… 年嬌酣睡過去之前,發(fā)誓再也不在棲桃院擺地鋪,就是老板日后想打,她也死活不讓。 墊子再軟,也禁不起兩個人的重量,有了人rou靠墊才舒服一些。 第二天,年嬌板著一張臉坐在梳妝臺前,悄悄打開花首飾盒瞅了眼,霎那間由陰轉(zhuǎn)晴,把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后悔情緒拋到了腦后。 她問秋嬤嬤:“今天吃什么好呢?” 不等秋嬤嬤回話,她想了想:“就吃四爺蝦好了?!?/br> 秋嬤嬤:“……” 給她挑選衣服的問夏手一抖:“四、四……” 問夏終究不敢重復(fù)那道菜名,猶豫半天,壓低聲音問:“這是什么蝦,奴婢怎么沒有聽過?!?/br> 年嬌嘴巴翹了翹:“是芙蓉蝦,從前在家的時候,額娘最喜歡吃這個?!?/br> 說著,掰起手指:“以及四爺燒餅,四爺雞丁,都叫小廚房燒下去。午膳用不完,可以留到晌午吃,對了,還要一道名為四爺酥卷的點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