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十爺嘆了口氣,心里嘀咕你不去求,恐怕有的是人去求呢。 與他們一墻之隔的雍王府內(nèi),四爺坐在年嬌的貴妃榻上,輕輕打了個噴嚏。 他正捧著書看,眉眼褪去了冷肅,彰顯出清雋的五官。 年嬌捧著臉,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見此有些緊張:“爺是不是著涼了?” 她抽出帕子,由緊挨的姿勢變?yōu)楦┥恚麄€人覆在了四爺身上,呼吸輕輕的,動作更是溫柔,為他拭臉,朝他笑得甜甜蜜蜜。 四爺喉結(jié)動了動,挪開視線,一時間有些咬牙。 他勤于辦公,而今又多了要緊的政事,抽出一點空閑都極為不易。只是再忙碌,府上家宴卻還是要參加的,思慮一瞬,便干脆空出一下午,為赴家宴,也為來棲桃院陪一陪年側(cè)福晉。 雍親王做出這個決定,與蘇大總管也有不小的關(guān)聯(lián)——蘇培盛實在招架不住年嬌的纏磨,今早抱著他的小腿,聲淚俱下:“王爺,您讓年側(cè)福晉饒了奴才吧。” “您親口同她道,有什么事就找奴才,年側(cè)福晉聽進去了。昨兒下午遞話說‘很是想您’,晚上又來遞話,說‘很想很想您’,方才不遞話了,改為遞紙條,喏,在這兒……” 說著,捧出一張帶著桃花香的信箋,四爺定睛一看,上寫: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四爺:“?!?/br> 怎么會有人真的把蘇培盛當作傳聲筒? 四爺臉燒了起來,他以為經(jīng)歷投懷送抱,猝不及防的親吻,以及明目張膽的勾引之后,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平心靜氣對待年嬌,誰知道年側(cè)福晉還有新招。 對著蘇培盛殷殷期盼的目光,四爺嘴唇張合,半晌道:“辛苦你了?!?/br> 便沒有下文了。 蘇培盛:“…………” 四爺捏著信箋,一刻不停地往棲桃院去,從書房探出視線,他的背影像極了落荒而逃。 年嬌沒想到遞紙條的效果那么好,前腳剛遞了出去,老板后腳就來了。 聽到院外傳來的通報聲,她不由驚喜,埋頭找出剛寫的一大堆信箋,挑挑揀揀,從中挑出最滿意的幾張,平鋪在桌子上。 然后轉(zhuǎn)過身,撲到了四爺?shù)膽牙铩?/br> 四爺左手僵在半空,其上捏著那句“朝朝暮暮”,訓斥的話在喉間打轉(zhuǎn),很快被年嬌堵了回去:“我就知道爺喜歡我的桃花箋。” 蘇培盛眼睜睜地看著年側(cè)福晉遞給他一個贊賞的眼神,拉著冷冰冰的王爺坐下,一邊夸贊于他:“蘇大總管真是個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 蘇培盛:誰懂啊,家人們。 第22章 “好人”蘇培盛差點一個踉蹌,輕掩上門,同手同腳地告退了。 屋內(nèi),四爺捏著紙條,抬眼是年嬌亮晶晶的眸光,雍親王冷靜片刻,頓時有了一種預(yù)感—— 他說了她也不會聽。 四爺把信箋放在一邊,淡淡開口:“蘇培盛自小跟著我,也算勞苦功高,平日里跑腿不多,管的都是貼身事務(wù),極為忙碌?!?/br> 就差委婉地說,別折騰人家了,堂堂大總管都要變傳話筒了。 年嬌聽得很是仔細。 “原來蘇總管那么忙?!彼D時可憐起蘇培盛來,想了想,“爺不如給他減輕事務(wù),讓別人一起分擔,蘇總管太過辛苦,總有一天會累垮身體的?!?/br> 四爺:“……” 四爺眉目一抽,半晌道:“你就不能……少遞些話?” 年嬌聞言,有些困惑,又有些微微的不高興。 “爺親口答應(yīng)我的,有什么事就去找蘇總管,現(xiàn)在不會出爾反爾了吧。”她漂亮的眼睫垂了下來,“莫不是王爺有了別的小妖精——” 四爺心知不能再讓她說下去,手一伸,拎貓似的把她拎到懷里,捏住了年嬌的后頸皮。 年嬌慌得腳撲騰了一下,直起身子,手肘撐在他的胸膛。 四爺冷笑著看她,指腹摩挲她的后頸:“一天到晚都在胡言什么?” 繼而輕輕一嘆:“我的書房有幕僚,若是一日三回地接到你的口信,他們也會生疑。” 見年嬌盯著他,四爺頓了頓,抿唇:“一日一回最多了?!?/br> 年嬌被說服了。 抱大腿歸抱大腿,卻不能影響老板的大業(yè),小花妖轉(zhuǎn)瞬變得很乖,連連點頭:“我都聽王爺?shù)??!?/br> 于是冰雪消融,皆大歡喜,年嬌從男人懷中溜了出來,從一旁的桌案挑出一張信箋,獻寶似的捧到四爺面前。 上寫:【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字跡為簪花小楷,極為娟秀,雖力道不夠,略略一看,卻是配得上才女之名。 四爺盯了許久,問她:“你摘了多少?” 年嬌:“不多,就幾十張?!?/br> 年嬌得意洋洋,這些都是大哥督促她背的情詩,一旦摘抄,那叫一個信手拈來。若不是桃花箋不夠了,她能一口氣寫上百句! 又用期待的目光看著老板,二哥說王爺喜好風雅,還有什么能比情詩更浪漫呢。 四爺:“……” 他對鑒賞書畫、瓷瓶有著興趣,至于詩詞,不過泛泛而已。猶記得十多歲時被太子灌醉了酒,抱著毓慶宮里的詩集不放,從那以后,皇四子喜好風雅的傳聞,便不知怎么流傳了出去。 至于偏愛才女,更是無稽之談,他素來繁忙,哪有時間顧及風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