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破道漫步在熙熙攘攘的新立街，嘴里含著剛買的拔絲糖，眼睛四處張望，手里挑挑揀揀也不買，活脫脫一個愛看不愛買的窮伙子。

    一個女人站在閣樓上揮動著絲巾，念念有詞：“官人～官人～”

    她沒有理會徑直往前走，樓閣姑娘最喜喚人尋歡作樂，作為一名正直的人怎能被美□□惑。

    準(zhǔn)備走遠(yuǎn)時，一聲綠河讓她止住了腳步，秦破道感到意外，抬頭定睛一看。

    出聲的人察覺到她的審視，掀開了上層的面紗，露出了隱藏已久的容貌，那可謂讓過路人都看傻眼，身旁的婆娘死命拉扯也走不動道。秦破道極為不滿女子暴露人前的做法，不得不交了身上唯一的銀粒丟給門口的mama，直奔在四樓那人所在的房間。

    小身板的仆從一直追著她，著急地大聲警告秦破道：“小子！小子！我們出水閣不經(jīng)姑娘首肯，誰也不能擅闖，你這是壞了規(guī)矩！”

    氣上頭的秦破道沒有理會仆從阻攔，一腳踢爛房門漏出里面光景來，然后對著里面的人質(zhì)問。

    “嫌你安生活的命太長了嗎？”

    仆從都預(yù)備著要接頭牌姑娘責(zé)備了，他緊緊閉上眼睛不敢看，但那名客人居然還有準(zhǔn)備沖進(jìn)去的勢頭，嚇得他又重新睜開眼睛，趕忙扯住客人的衣袖。

    里面的人仿佛掙扎著什么似的，再開口卻用著坦然的語氣開口問道：“大人，妾身美嗎？”

    “唉?！?/br>
    xiele氣，秦破道輕撥開殘破的木門走了進(jìn)去，看了不長眼的仆從一眼，拔出自己佩劍。

    這下，仆從沒膽再繼續(xù)阻攔，拔腿跑去搬救兵。

    “給我個說法。”

    秦破道皺眉看向端坐椅子上的女人，她的衣服薄如紙流露出令人垂涎欲滴的身材，正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崦t繩結(jié)紋路。

    “大人可知宮里新晉的辛選侍？”

    “選侍…位份著實(shí)有點(diǎn)低，我沒太多關(guān)注，她怎么了？”

    女子眼中閃過淚花，當(dāng)再出聲她的嗓音有了絲沙啞：“前些年我們相識于市集，日漸熟稔，卻不料有一日那個大官瞧中了她玲瓏剔透，未曾給辛兒應(yīng)對時間，她的親人轉(zhuǎn)手把她賣了，大官見她秀色可餐，就……就……”

    “這些消息，是前些日子辛兒在宮中傳信予我，方得知她遭遇，信尾勸我忘了前塵舊夢，我怎么能忘？”

    女子的眼淚浸透了紅繩結(jié)，秦破道不忍地遞上桌上的絲巾：“你可知，今晚行為意味著什么？”

    紅繩已經(jīng)模糊，正如她們的人生軌跡，看不清前方何去何從。

    秦破道沒有繼續(xù)追問，頭疼地扶額，降低音量：“僅此一次，等我回京就帶你面圣，盡量給你倆安排接觸機(jī)會。”

    女子聽完想起身跪謝，秦破道一把扶住她肩膀，惆悵出聲：“值得嗎？入宮無后悔可言，更沒機(jī)會脫離?！?/br>
    “妾身無牽無掛，只憂她可安否？”

    “癡兒！”

    秦破道甩甩手，仿佛面前女子是瘟神般，不與她繼續(xù)述說。

    “無以為報，唯愿故人康健心成。”

    “無福消受，留給自個祈福吧。若不是你曾有救我之恩才懶得管這破事。”

    女子笑了，知道秦破道口是心非。

    “辛兒，我來了?！?/br>
    簡直是飛蛾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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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晨曦初露，南下一眾官員早已聚集在洛陽府邸。

    府尹滿臉堆笑詢問齊相：“丞相，不知下官有何能幫忙的？”

    齊相自顧自執(zhí)起一顆白棋，不作回應(yīng)：“該你了?！?/br>
    堂堂從三品官員，此刻膽小的又賠笑又流汗，瞧得秦破道鄙夷萬分。

    其他官員皆在府邸里展開辦事，正埋頭苦干，尤其是負(fù)責(zé)登記洛陽商戶的人員，筆墨都快干空了，趁得秦破道無所事事。

    “秦監(jiān)部，聽說你夜闖出水閣，可有此事？”

    秦破道稍微給了齊相一個眼神：“有，昨夜為陛下覓得一美人坯子，臣不過循例問了幾句。”

    “可謂是陛下的好臣子，賞臉下盤棋？”，齊相雖是商量口吻，卻沒有留有秦破道拒絕的余地。

    “下官愚鈍，自幼入宮無家中族老教導(dǎo)，恐難成齊相美意。”

    不等齊相回話，秦破道作揖就告退了，并沒有將他的威脅看在眼里。齊相咬牙切齒地摔了手中的白棋，別有深意地凝視秦破道挺拔的背影：“真放肆……”

    其實(shí)她也沒走多遠(yuǎn)，不過在府邸的另一個屋檐角落里蹲著，現(xiàn)在的齊相一直明目張膽地把自己棋子安插在洛陽經(jīng)濟(jì)命脈上，其余區(qū)域也大多如此舉止，當(dāng)真陛下會看在先皇后娘娘面上一直容忍下去嗎？

    想到這里，秦破道拂拭手上泥巴向馬房走去，先從不配合交齊賬簿的南藝布匹莊下手吧。

    “狼煙，走咯。”

    馬兒倆蹄朝天，一溜煙地在側(cè)門蹦出去。

    秦破道一手輕握韁繩，另一只手拿著黃亦給的洛陽店鋪分布點(diǎn)地圖，一馬一鞍往東坊的南藝布匹莊奔去。

    “吁”

    一個碩大華麗的布莊映入眼簾，本該開店迎客時段怎無端閉店，著實(shí)奇怪。

    秦破道把狼煙安置好，上前敲門：“有人在嗎？”

    靜等一會，里面仍舊沒有反應(yīng)。

    于是，秦破道繼續(xù)呼喚加大敲門勁：“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