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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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知微十指發(fā)白地緊緊捏著信,她雙肩垂落,一顆頭也久久耷落。 屋頂?shù)臒暨€幽幽發(fā)著光,而這一個突然寬闊的房間,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 -------------------- 最近的章節(jié),請自行準(zhǔn)備好紙巾:) 第二十五章 第二日,太陽稍晚才出來,鄭知微關(guān)掉了手機(jī),從家里走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要去到什么地方,她沒有猶豫,也沒有回頭,邁著步子,往那里走去。 鄭知微早早地來到人民公園,她記得,里面有碰碰車、企鵝杯、云霄飛車、海盜船、小型過山車,以及旋轉(zhuǎn)木馬。 她走到旋轉(zhuǎn)木馬前時,項(xiàng)目還未開場,于是她挺直著背,仰著頭,期盼著。她站在第一個,排著隊(duì),靜靜等待。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她看到自己后面慢慢堆起的長龍,小孩都那么歡樂地說笑,突然讓她的世界變得喧鬧起來。 鄭知微是第一個坐上旋轉(zhuǎn)木馬的人,真值得開心。 她選了一個最漂亮的,有著金發(fā)的小木馬。 她的雙手握著長桿,等著木馬旋轉(zhuǎn)。 旋轉(zhuǎn)木馬如同小時候一樣,放著《世上只有mama好》的音樂,她隨之起伏上下,目光看向圍繞在木馬外的鐵圍圈,她那般仔細(xì)地看,眼神急切又悲傷。 這一上午,鄭知微坐了10遍旋轉(zhuǎn)木馬,或者是11遍,她記不太清。只是,當(dāng)木馬旋動時,她坐在木馬上不停尋找,一圈圈地尋找。尋找鄭鵬,尋找那個拿著棉花糖,笑著等她下來的年輕帥氣的鄭鵬,找那個拉著行李箱說要離婚,轉(zhuǎn)頭就離開的鄭鵬,找...找那個佝僂著背一臉病容的鄭鵬...... 她坐了整整十圈,霸占著小孩子的木馬,尋找她的爸爸。 最終,她有些眩暈地從木馬上走了下來。她擦身而過許多男人,可是,鄭知微看清楚了,這些男人都是別人的爸爸,她的爸爸...再也找不到了...... 于是,在這個充斥著歡樂的公園里,鄭知微一個人站在一顆大樹下,放聲哭泣。 路過的人總會好奇地打量著她,可她不是孩子,不會有人走上來問,“小朋友,是找不到爸爸mama了嗎?” 她想,她多想,有人這樣問她。 她會回答,“嗯,找不到了?!?/br> 天氣預(yù)報(bào)說今天還會下雪,但是一天過了一半,雪還未降落,遙遠(yuǎn)的旋轉(zhuǎn)木馬還在努力地旋轉(zhuǎn),《世上只有mama好》在鄭知微的身后,漸行漸遠(yuǎn)。 她再也走入不了游樂場,走入不了一個有太陽的冬日。 鄭知微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終點(diǎn),于是,她再次計(jì)劃了一場毫無預(yù)兆的離開。 等到夜幕降臨時,大雪才飄下。 鄭知微打開手機(jī),忽略掉宋瀾的所有消息,而只是找到覃歡,問著,“覃醫(yī)生,后天有時間見一面嗎?” 至于為什么會選擇后天,鄭知微想,自己總該需要一天時間來作別,作別失而復(fù)得的北安城,作別一些落葉與流云,作別一些早已遠(yuǎn)去并永遠(yuǎn)也不會再回流的時光與人。 覃歡看到鄭知微消息的時候,她剛結(jié)束一場搶救。 一場搶救把一個腦中風(fēng)的老人從死亡線上來了回來,她用盡全力把這位老人還給了她的兒女。而現(xiàn)在,當(dāng)她回復(fù)鄭知微——“好的”的時候,她似乎看到自己又將要開始一場全新的搶救。 她太過清楚,鄭知微不會輕易找她,而這一場沒有預(yù)兆的對話那般清晰地提醒著覃歡,一切都趨于崩塌,而注定會有人在這一場崩塌中喪失。 覃歡以一位“喪失者”的身份,揣摩著,當(dāng)明天的會面結(jié)束時,鄭知微和宋瀾,誰將會在下一刻垮塌。 當(dāng)大雪停止,當(dāng)新的一輪太陽懸掛于天,當(dāng)她親手接過鄭知微遞給她的一把墨綠色雨傘和一條圍巾時,覃歡那自詡聰明的大腦仍舊不知道誰會垮塌。 又或許,無人能幸免。 “所以,你打算去哪兒?” “不知道?!编嵵P(yáng)起淺淺的笑容,繼而,她看向覃歡,繼續(xù)說著,“宋瀾那邊...” “放心,如果你需要我的保密,我會努力的。” 她搖搖頭,低垂著頭,無奈地說道,“怎么可能瞞得過她,她總會知道的。只是......”鄭知微復(fù)而抬起頭,用一雙含著水汽的眸子看向覃歡,“如果可以,請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她總是倔強(qiáng),很多話自己藏著不說,情緒也是......所以,如果覃醫(yī)生您方便,麻煩多和她說說話。” 覃歡看過很多遍鄭知微的雙眼,而當(dāng)下,當(dāng)她再度看向那一雙眼眸,她就像是看到了湖泊,看到了深山里冰封的泉水。她知道,冬天過去,那將會變得如何叮咚又清澈。 可,這漫漫冬季,總是盤桓,又有誰能清楚地知道,冬日將會在什么時候結(jié)束呢? 而冬日之后的春,又將會給到萬物以怎樣的情緒? 有人過敏,有人困倦,有人歡跳,又有人沉郁于更深更黏的情緒里。 覃歡拿著那一把墨綠色的大傘和那一條本可以懸掛在脖子上的圍巾走回醫(yī)院。她握著傘柄,想著待會兒將要如何向宋瀾說明鄭知微的遠(yuǎn)離。 鄭知微并不是隨水而行的蜉蝣,她選擇了自我放逐的方向,即使逆流,她終會抵達(dá)終點(diǎn)。所以,即便誰都難以接受她的驟然離開,誰也都必須承受。 覃歡把宋瀾約在咖啡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