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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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像左右護(hù)法那樣,愿意隨時為掌門拔刀迎敵的。 還有像古茗這樣,勤勤懇懇服侍掌門日常起居的…… 他們景仰、敬重、忌憚、乃至懼怕掌門,他們用自己的方式,訴說著自己對掌門,對寒玉門的忠誠。 可是,他們之中,卻沒有一個人,在祖師爺百年忌日這一天,有膽量走到掌門身邊,講一句寬慰的話。 他們從未想過,或許做到孤月真君那個位子上,這么久了,他需要的,根本就不是天材地寶、靈丹妙藥、錦衣玉食,而只是,一句問候。 像朋友,像親人,像愛人那樣,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問候的話。 古茗怔怔地看向林澹,深吸一口氣,鼻息之間,縈繞著對面至陽道體修士身上那獨特的火燒曠野的味道。 古茗忽然明白過來。 之前他為什么會覺得這個整日只知道在小菜園子里種雜草的低階修士,會那么與眾不同。 因為,這個修士,他并不遵循他們這片大陸固有的陳規(guī)舊制。 他雖然也會跟著其他修士一起跪拜掌門,也會在掌門釋放威壓時,本能地打抖,可是打從心底里,這個修士眼中的掌門,與他們眼中的,是不同的。 所以,一個最底層的練氣境小修士,面對北斗大陸最頂級的渡劫期大佬,卻能拋開兩人之間無法逾越的境界鴻溝,看到對方臉上細(xì)微的神情。 靠近那明鏡臺,其他修士看到的,只有極寒之氣和無盡威壓,林澹眼中,卻只看到了一個孤獨的身影,和對方臉上的傷心和難過。 想通這一層,古茗笑了,輕聲說: “謝謝你,小犬道友。” 林澹有點懵,“謝我什么?” 古茗想說,謝謝你出現(xiàn)在掌門身邊,但話到了嘴邊,又換成: “謝謝你,這樣關(guān)心掌門?!?/br> ……關(guān)心? ……這便是關(guān)心嗎? ……他只是下意識送了一朵小紅花出去,想逗掌門開心,這樣就算是關(guān)心了? 這個問題,一直到回去小菜園,躺在田埂上,看著夜空中懸浮的那座冷森的宮殿時,林澹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冷靜下來,仔細(xì)回想自己剛才在那冰冷的大“祭壇”中央,對掌門做的事,說的話…… 林澹騰的一下從地上彈起來,臉燒得guntang,抬手用力抓了抓頭發(fā)。 他那時候,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那時候上頭說的話,做的事,想的東西,現(xiàn)在回憶起來,羞恥得林澹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什么“不想看他一個人傷心難過”,什么“還想要留住那個漂亮的笑容”,還送什么小紅花,這都什么啊…… 這怎么,像十六歲的純情男高中生碰到初戀了似的? 他憑什么會對掌門生出這樣的心思? “啊……” 林澹重新躺回地上,視線放空,看向遠(yuǎn)天,感到前所未有的煩躁。 他真的在關(guān)心掌門? 可他為什么要關(guān)心掌門? 他爸媽走的早,除了那些工地上來來去去如過眼云煙的兄弟們之外,林澹這輩子,唯一真正關(guān)心過的,只有一手把他拉扯長大的奶奶。 很多年前奶奶離開之后,林澹一直以為,從今往后,他想要無條件地關(guān)心愛護(hù)的人,就只有他那個還沒出現(xiàn)過的媳婦了。 可是現(xiàn)在…… 媳婦沒出現(xiàn)。 他怎么……反倒把這些心思,全用在掌門尊上身上了?! 第40章 月亮高懸。 吳超從陽靈花園邊上的酒桌下來,腰間別著個酒葫蘆,一手捏著個長頸酒瓶,一路哼著歌,晃晃悠悠地往小菜園子里走。 剛推開木柵欄門走進(jìn)來,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那新來的修士仰面平躺在地上,苦悶地哀嚎。 吳超拐去那田埂邊上,順勢在對方邊上的泥巴地上坐下來——林小犬現(xiàn)在躺在田埂上時,已經(jīng)不會專門鋪涼席墊著了,吳超知道,那是因為這年輕修士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xué)會清潔咒,不需要那些凡人才用的東西了。 吳超一直以為,這段時間林小犬挺得意的,修為漲得飛快,跟炮仗似的,一飛沖天,而且趕上了好時候,正巧遇到寒玉門積功德,公開了一大批低階功法秘籍,所以跟著學(xué)了不少小法術(shù)。 這日子過得順風(fēng)順?biāo)?有什么苦悶的地方呢? 所以吳超湊到湊過去,拿胳膊肘懟了懟對方,“咋了,小老弟,有心事?” 說著,把自己腰間的酒葫蘆拽下來,遞到林澹面前去,“有什么不開心的,講不來,讓老哥我開心開心?” 林澹把擋在眼睛上的手臂拿開,就看到送到面前來的酒葫蘆。 他心里煩悶的點,一個也沒辦法講出口。 他能講什么呢?講自己對高高在上的靳掌門,生出了一些只有對未來媳婦才會有的奇怪心思? 這種事情,打死他也不可能講出口的。 所以他只能默默地將那酒葫蘆接下來,然后一口接著一口地往肚子里灌。 吳超見狀,樂了, “別光喝酒啊,說詞啊?!?/br> 林澹瞥他一眼,只悶悶地喝酒,仍舊一言不發(fā)。 吳超見他三兩下把自己葫蘆里的酒喝了大半去,有些心疼,忍不住說: “別怪老哥沒提醒你,這酒喝著清甜爽口不辣喉,實際上后勁大著呢,就你這境界,喝多了,未必受的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