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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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原無語。 “我連我自己兒子都沒空教了,你倆要是舍得讓他跟我去南地,那也行?!?/br> 謝星珩:“……” 逆子總會讓老父親降智,是他不嚴謹了。 宋原看他倆同時露出不舍模樣,真是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 他想了想,問:“他不是在讀書嗎?他老師怎么說?” 夸聰明唄,還能怎么說。 不過庭哥兒肚子里是有點壞水的,遇事不出風頭,好事從沒落下,小懲罰他講義氣,大懲罰撈不著他。顧家孩子們還個個都夸。 也是長得好,三歲不到就送過去讀書,一直喊著“哥哥”,招人疼。直到現(xiàn)在,顧家又有小孩子入學,他也當哥哥了,但之前入學的小郎君們,還是哥哥。 竹馬情誼,又是無傷大雅的日常相處,對他都好著。 前陣子謝星珩盯他功課盯得緊,居然還有人愿意幫他代寫。 宋原聽著直笑:“那說什么懶?這不是在動腦子嗎?你倆別急,腦子好就贏了一半,他又吃不了苦頭,以后會為此鉆研的。不想吃苦就要上進,總有個‘苦頭’追著他跑,這兩年懶就懶了。” 腦子聰明,晚幾年起步?jīng)]關(guān)系。 宋游九歲多才被帶出家門,不影響他學本事。 夫夫倆是當局者迷,又怕顧老爺跟他們客氣,得表哥說一句中肯評價,兩人心里放松不少。 養(yǎng)孩子真是cao心啊。 送走宋原父子,謝星珩攢了一批“功課本”,抽空送去翰林院。給霍叔玉的那本,藏著林庚的信件,內(nèi)容不同。 顧慎行眼尖,他看見了。 他問謝星珩:“為什么他的書厚一些?” 謝星珩直言道:“我的賄賂,我想請霍首輔出幾道題。” 顧慎行啞聲,周圍的熱鬧都降低了一點,過了會兒好些人說要沾沾光。 壓力給到霍叔玉。 霍叔玉笑呵呵,快速翻動書本看了一遍,情緒流暢自然,半點沒有傳遞密信差點被發(fā)現(xiàn)的緊張,甚至有種想看樂子的期待感。 “拋磚引玉。你既然拿文章請教,我爹說不準會看看?!?/br> 顧慎行不要“說不準”,他讓霍叔玉加把勁。 “能否請閣老出幾道時政、策問?這類題目實在少,你努力努力,實在不行撒撒嬌啊?!?/br> 霍叔玉都三十了,他爹須發(fā)皆白,這般年紀的父子,還撒什么嬌? “我要撒嬌了,你們一伙人全得被彈劾?!?/br> 被霍首輔親自彈劾,也是官場濃墨重彩的一筆。 大家都不想要。 謝星珩躍躍欲試:“只是彈劾一下嗎?那你去撒嬌吧?!?/br> 反正他有師叔罩著。 霍叔玉:“……” 你有事嗎。 官場沒有秘密,翰林院的事又是公開說的。 霍叔玉回家,還沒藏書,就被他爹叫去書房問話。 霍鈞自然不是叫兒子來撒嬌的。 他要看看謝星珩拋磚引玉的文章。 霍叔玉靜靜看著他父親。 這位三朝首輔,日漸衰老了。尤其是向坤倒臺以后,他似乎有兔死狐悲之感,又或是承受了太多來自文官們的壓力,原來還有幾根黑發(fā),如今一片銀白。 本就渾濁的雙眼,更加看不清情緒。臉上的皺紋越發(fā)深、越發(fā)多,它們凌亂無規(guī)則。 霍叔玉常覺得這些皺紋,就是一個人的心。 他爹的心是亂的,眼睛也蒙上了塵土??床磺鍟r事了。 霍叔玉輕笑一聲,恭敬遞上書冊。 書房里僅有父子二人,他把書本奉上,又拿小銅剪剪燈芯,讓室內(nèi)的光線更加明亮。 他放下銅剪,又倒茶,再研墨,安安靜靜作陪,對此沒有一句解釋。 霍鈞翻開書,首頁寫著“功課本”的書,翻開以后,有幾頁正經(jīng)的習題,往后則是一本游記。 霍鈞看得認真。 他手邊有個放大鏡,是他看不清字時常會用到的。 他拿著細細看,嘴里說著模棱兩可的話。 “孟培德教了個好學生,文風浩蕩。字字不提百姓,又字字都是百姓。寫得好啊?!?/br> 林庚也是孟培德的學生。 霍叔玉點頭應(yīng)是:“兒子與他相識多年,對他這點真心佩服?!?/br> 霍鈞合上書本,放下放大鏡,整個人懶懶靠在椅背上。他說話慢悠悠的,每一句都要斟酌半晌,跟兒子講話也不能交心一般。 明明暗暗的燭影落在他臉上,讓那雙眼睛像個無底窟窿,有幾分可怖。 他說:“這文章實好,你讓他謄錄一份,我明日交給皇上看看?!?/br> 霍叔玉應(yīng)下。 父子倆交談對象無縫切換,雙方心知肚明。 半晌過后,霍鈞又說:“你是我最聰明的一個孩子,也是最不聽我話的孩子。你兩個哥哥如今都是朝廷重臣,只有你,還在翰林院耗著。你交朋友,我不管。為父只勸你一句,看他做了什么事?!?/br> 而不是聽他說了什么話。 一步踏錯,合族性命都交付了。但霍鈞沒攔著。 霍叔玉由這個態(tài)度,領(lǐng)會到了父親的意思——狡兔三窟。 這位當朝首輔,在思退了。 霍叔玉是他的一個賭注。 賭敗了,他會大義滅親。 賭成了,霍家再延續(xù)百年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