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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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高攀的心思,一步步走得穩(wěn)當(dāng)。 許家雙親老弱,兄弟走散,許行之也想娶個厲害的夫郎。 這樣他在外讀書、任職,才不用時刻記掛。 這年頭,兩家相看,從有意到見面,再走禮、抬進(jìn)門,快的很快,慢的又很慢。 趕了巧,許行之要籌備春試,同意相看,卻要推遲一陣。 為前程,可以理解。 江知與認(rèn)識許行之,理智權(quán)衡,這人也算良配。 他說不出勸阻的話,也無法鼓勵。每回見面,都是讓徐誠再緩緩。 事緩則圓。 等一年也好,看看局勢會變成什么樣。 徐誠似被勸住,有了個許行之吊著爹娘胃口,家里沒人催他,那陣的緊迫,一下松懈。 轉(zhuǎn)眼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 豐州有元宵燈會,往年會熱鬧好幾條街。 縣衙會與民同樂,吩咐中心街區(qū)的商戶懸掛燈籠。 要弄漂亮點(diǎn)、喜慶點(diǎn),縣里會弄個彩頭,發(fā)個帶官印的“嘉獎書”,評最佳商鋪。 除縣衙之外,縣里大商戶比著勁兒較量。像江家,產(chǎn)業(yè)都在東區(qū),東區(qū)的燈市大半都由江家負(fù)責(zé)。 為氣勢不輸李家,周邊商戶一并裝點(diǎn)。 今年提早幾天,就有掌柜的來問,看怎么個裝扮法。 江知與想著,往后幾年不一定能熱鬧,今年就照往年的規(guī)格來,不出挑,也不能太差。 黃家比著江家的規(guī)格來。李家這頭,半天沒有動靜,到了下午,才有伙計出來,把往年的舊燈籠掛上去。 大家都是舊燈籠新用,誰也別說誰。到晚上亮燈,才是熱鬧。 元宵節(jié)吃元宵,也就是湯圓。 江知與早上起晚了,吃完飯,被謝星珩拉去石磨邊,兩人一起磨糯米粉,做湯圓。 拿斷親書那天,謝星珩知道湯圓的玄機(jī),這數(shù)月里,半個字沒有提過。 陳年傷疤,也是難堪事。江知與不愿意被謝星珩知道。 謝星珩今天來了興致,像是為了過節(jié),一步步的帶著他一起做。弄完糯米粉,兩人又調(diào)餡料。 有黑芝麻餡、花生餡,還做了紅豆沙餡。 江知與包湯圓時眼睛紅紅的。他還以為他不會哭了,可沒一會兒,就掉眼淚。 謝星珩沒看他,跟他說:“我吃過很多口味的湯圓,還有蛋黃味的、水果味的。我們也能包個柿子餡兒的。嗯……還能做咸口的,包rou餡的。” 湯圓有多種做法,常見的煮湯圓之外,還能炸、烤,做拔絲湯圓、酒釀湯圓。 江知與酒量不算好,他今天想喝點(diǎn)酒。 謝星珩搓了些小號的湯圓,給他下一酒釀湯圓。 這頓吃完了,江知與的眼淚才算止住。 他懼怕帶餡料食物的心結(jié)解了。有人會保護(hù)他,他不必再怕。 晚上出門看花燈,江知與換好衣服,穿上靴子,系上輕毛做里的小披風(fēng),跟夫君手牽手離府。來喜跟他們一起。 家里事物安排妥當(dāng),江知與下午就給來喜放假,來喜等到他倆出門,才順道一起走。 他約了人,一起看花燈。是王管家給他介紹的小哥兒。趁節(jié)氣人多,他們見見,看合不合適。 謝星珩看他眉眼里笑意牽強(qiáng),多嘴講了一句:“想要什么,要會自己爭取。喜歡誰,要明白心意。如果是純粹感到丟臉,那就不必。人就一張臉,你的臉在你臉上?!?/br> 來喜受教。 兩邊不同路,夫夫倆先去東區(qū),看自家的花燈,再往城區(qū)走。 他們在京城看過中秋燈會,那等盛況之下,小縣城的燈會顯得寒酸。 兩人注意力不在看燈,而是相處的每時每刻。 江知與握著謝星珩的手,感受著從掌心傳來的溫度。他想,做人總要放棄一些事的。 如果是為了小謝,他愿意留在家里,看好家,讓小謝沒有后顧之憂。 外界精彩,不如他的小家幸福安康。 謝星珩走在彩燈之間,側(cè)目看燈影在江知與臉上映出不同色彩的游動色塊。他想,做人總要有點(diǎn)責(zé)任心。 再難再險,天塌了總要有人扛著。他個頭高,就由他來吧。 他只要活著,就不讓小魚經(jīng)風(fēng)雨。 同個縣城,另一條街道上。徐誠一臉煩躁,在大小巷子里走,去找許行之看燈會。 走著走著,他聽見了幾聲鳥叫。 冬天沒有飛鳥。 徐誠怔了下,當(dāng)做沒有聽見,繼續(xù)走街串巷。 鳥叫聲如影隨形,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徐誠知道是林庚來了。 其他人不會這么好的耐心,也不會追著他跑。 徐誠不想見他。 他往鬧市里走。 小魚說了,現(xiàn)在局勢緊張。 林庚身份敏感,必然不敢出現(xiàn)在大眾眼前。 他擠進(jìn)人潮,順著人流的方向,被人推著走。 逆向走來一人,戴著赤白面具,站路上像水中石。經(jīng)過他的人,自然讓開。 他面具上隨筆點(diǎn)畫,勾出一道彎彎唇,笑得不懷好意。 躲不過。 徐誠轉(zhuǎn)身,擠出人群,找個合適說話的暗巷。 林庚跟過來,摘了面具:“好大的脾氣,不是說好了元宵見嗎?” 他過來就往徐誠身前站。 人比徐誠高,面對面的很顯壓迫,徐誠順手推他肩膀。心里有氣,下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