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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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處于弱勢的一方,并未做什么天怒人怨、欺壓良民的惡事。從人群中走著,沿路百姓都不忍細看。 江知與垂眸,在想破局之法。 理論上來說,只要他們死不認罪,就能撐到農(nóng)莊那頭有反應。 徐誠是個機靈人,也有領(lǐng)導能力,哪怕人數(shù)少,能帶來一批楓江百姓為他們求情,再去本地書院、縣學請人,有功名的舉人、秀才,也能叫來。 人事已盡,天命尤可改。 當官的都傲慢,他們能頂著壓力,硬著頭皮壓下百姓的聲音,卻堵不住書生的嘴巴。 這頭緩緩,難關(guān)就過了。 可他不知道百姓們會不會來,也不知道書生們愿不愿意仗義執(zhí)言。 他還怕爹爹撐不住。 宋明暉沖他搖搖頭:“沒事?!?/br> 回家初聽聞消息,他也給熟悉的衛(wèi)所遞了信。 多年交情,換人來一趟,不是問題。 各地衛(wèi)所職責不同,但頂著錦衣衛(wèi)的名頭,是個官都怕三分。不嚴刑逼供,此次難關(guān),也算過了。 前方鬧哄哄,一陣喧鬧。 父子倆同時抬頭,看見南北兩街陸續(xù)有人走出,朝他們走來。 一邊是徐誠帶著楓江百姓,一邊是謝星珩帶著縣內(nèi)書生們。 徐誠過來,情有可原。 謝星珩怎么來了?他不是上京趕考去了嗎? 江知與手心握緊,帶動未愈合的傷口,疼得他“嘶”一聲。 宋明暉同樣看見了謝星珩,眼露欣慰之色。 這幾個月里,唯獨招婿這件事,辦得實在不錯。 謝星珩剛到府城,就直奔醫(yī)館,重金之下,郎中答應出診。 他等不及,轉(zhuǎn)頭去鏢局,拿了信物,讓鏢局的人送郎中過來,他借了馬,晝夜不停,在今晨抵達豐州。 很巧,剛好在城外看見官兵進城。 他就近花錢請人去農(nóng)莊,通知徐誠。 隨便叫個人去,話不能說太直接,全看徐誠有沒有腦子,能不能聽懂。 他則滿城敲門,找了一堆書生,連退休的老院長都給他從家里扒拉出來了。 人命關(guān)天,哪講什么尊老愛幼! 他跑得急,拜訪的人多,后邊書生也幫忙,多頭行動,這才趕上了。 街頭碰面,他看見江家父子都安然無恙,心口大石才落了地。 謝星珩換上了秀才襕衫,秀才的功名低,可他馬上就能考鄉(xiāng)試,若順利,來年就能考進士。 最快明年封官,他比后宅的夫郎有話語權(quán)。 對待一個要上門抄家的官員,他滿肚子火。權(quán)勢是把刀,威嚇嚇壓頭上,他不得不低頭。 “學生拜見上官,我是江家贅婿謝星珩,敢問我家出了什么事?我夫郎和我岳父,觸犯了哪條律法?” 沈觀眉眼壓怒,給他牽馬的小兵高聲厲喝,復述了罪名。 謝星珩目移,看常知縣悠哉跟隨,心中有數(shù)了。 “官商勾結(jié),可有實證?魚rou百姓,可有人證?為惡一方,可有事例?貪墨賑災款項,可有數(shù)額?” 這些問題,他沒指望沈觀能回答。 現(xiàn)實是,權(quán)勢高者,不會給人耍嘴炮的時間。 他問完這一段,沈觀就已經(jīng)怒意難言。 “本官正要審問,你是江家婿,那便一并押走?!?/br> 書生們?yōu)榈懒x跟來,開口前,卻都謹慎。 見謝星珩連問三個,什么證據(jù)都沒有,官府連他都想抓,不由皺眉。 而擠在另一條街的楓江百姓們,陸續(xù)出聲了。 “他們沒有欺壓我們,他們給我們房子住,給我們飯吃,給我們活干,還給我們發(fā)工錢!” “我們病了都有郎中治,有藥喝!” “東家說了,秋冬之前,還要給我們蓋房子的!” “你們抓他們做什么?你們不是來賑災的嗎?為什么不管我們?” “他們都是好人?。 ?/br> “求求官爺明察!” …… 見官就跪,遭災過的百姓烏泱泱跪一地。 他們話語樸素,一樁樁數(shù)下來,都是江家待他們怎么好。 場面一度很是混亂,有官兵上前來抓謝星珩,他被一堆百姓擋在身后。 中間隔著民眾,大白天的,烈日昭昭,頂著賑災名義過來的官兵,不敢強硬,幾次推搡,豐州的百姓也跟著嚷嚷。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欽差大人連一粒米都沒有帶來”,楓江百姓的心理防線都崩了。 說好的,朝廷不會忘記任何一個子民,可救他們于水火的,不是朝廷,是豐州的百姓。 他們剛剛安定,朝廷的人來了,來綁殺他們的恩人。來讓他們無家可歸,無衣可穿,無飯可吃。 民變將起,沈觀臉色難看。 他的衛(wèi)兵都不夠用,手拿兵刃,不敢橫刀相向。 謝星珩從懷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銅鑼,用根木槌重力敲打。 鑼聲響亮,在街道上蕩出回音。 謝星珩趁著這一瞬的安靜,搶著話說:“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大家別激動,我們好好說。” 書生里,最德高望重的退休院長朱老先生往前踏步。 縣學屬于官學,他在縣學當過院長,職位雖低,也算官場退下來的,對沈觀執(zhí)同輩禮。 他問:“我朝律法,可有斬貪臣賊子于街頭而不問審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