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與曾經(jīng)的朋友同居二三事-番外下
輾轉(zhuǎn)于世界各地,干起不同的工作,你試過正經(jīng)的、不正經(jīng)的,被人包養(yǎng),又或正經(jīng)戀愛,或是奪人所愛,你的內(nèi)心仍然不斷掉漆。 你后悔了。 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告訴他們迪奧魔館的位置,應(yīng)該幫助迪奧把他們都殺掉,這樣才能一直擁有屬于你的地方。 你現(xiàn)在找不回它們了。 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你感受到情緒上的痛苦,但你無法疏解。你想著回中國,可一想到也許在某一處角落會碰上以前認識的那三個人,你就想吐。 你寧愿不當(dāng)客人,不從她的肚子里出生。 就在你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的時候,手機打來一通陌生的電話。 是汐華由乃。她在電視上看見你被電視臺采訪,才知道你還活著,從喬斯達那里要來了你的電話。 她說她結(jié)了婚,現(xiàn)在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她問你在哪,你說在西班牙。 聊完之后,你決定去意大利,不只是想見由乃,還想見初流乃。 哦,如今初流乃已經(jīng)改用意大利語的諧音名,喬魯諾。 收拾好行李,辦完手續(xù),前往意大利。由乃和她的意大利丈夫就住在那不勒斯的一間小房子里,與迪奧的魔館比,著實邋遢。 這個家的生活過得似乎并不好,這個意大利男人長得也比不過迪奧的一塊肌rou,你不明白由乃為什么會看上他,被下蠱了嗎? “喬魯諾,還記得我嗎?”你彎下腰向已經(jīng)會走路的小孩示好,“我是你mama的朋友,小時候我?guī)н^你呢?!?/br> “哈哈,他那時候那么小,怎么可能記得嘛!” 由乃笑著拍你一下,你與由乃一家三口吃了頓晚飯,觀察由乃與她丈夫的互動,你大概理解由乃為什么要與他結(jié)婚,雖然長得一般,但性格不錯,對由乃好,談吐舉止也有禮貌。 吃了一陣,你發(fā)現(xiàn)喬魯諾好像心情不好。 “這孩子一直都這樣啦?!庇赡藷o所謂又有點煩地甩一下叉子,“他從小就陰著臉,不喜歡說話,只喜歡一個人待著?!?/br> “嘛嘛,小孩子嘛,多包容一點?!?/br> “親愛的~還是你好~” 由乃與她的丈夫在你面前秀起恩愛,你說“這樣啊”,目光移向一直低著頭的喬魯諾。 你了解由乃,她不關(guān)心這個孩子,即使到現(xiàn)在,她的想法也沒有變。 你也沒有變。 你想奪走這個孩子。 在那不勒斯住下,租了一間條件不錯的房子,你卡里的余額有很多。先去附近旅旅游,意大利及周邊你還沒有轉(zhuǎn)過。 你先去了龐貝,接下來的計劃是羅馬和梵蒂岡。 龐貝是公元前建造的城市,跨越公元后被火山灰毀之一旦。當(dāng)時的人們相信地理學(xué)家斯特拉波的結(jié)論,堅定認為那是一座死火山,于是對這座火山滿不在意。 于是,他們死掉了。 參觀古城遺址的人不算少,你拿起相機拍照,拍到一個孤身一人的小男孩。他茫然四顧,無助的樣子。你過去問他,是不是和家人走丟了。他點頭。 你陪他站了十多分鐘,也沒人來,你蹲下,問他記不記得家人說要怎么走。 小男孩看著你,搖搖頭。 你牽著他走,看能不能碰到他的家人,但顯然大海撈針。于是你抱起他,大喊∶“誰家的孩子丟啦?誰的孩子丟啦?!” 男孩趴在你肩上,臉埋進去,你問他怎么了,他說好丟臉。 你被他逗笑。 在你一度堅持的吶喊下,終于有一對家長跑來認領(lǐng)小孩。小孩低頭捂著臉牽上mama的手,這對家長不停向你感謝。 你說一起拍一張照片吧。 你與小男孩一家拍了一張笑嘻嘻歡樂的照,只有小男孩很害羞似的,半捂著臉。 轉(zhuǎn)完羅馬與梵蒂岡,你回到那不勒斯,開始找活干。每個國家都有各自的“土特產(chǎn)”,日本的A片,墨西哥的毒梟,意大利的黑手黨。 這是一座被黑手黨統(tǒng)治的城市,小偷、強盜猖獗,他們沒膽敢打主意到黑手黨頭上。 你在酒吧當(dāng)服務(wù)員,這些都是同事告訴你的。 服務(wù)員,服務(wù)員,此服務(wù)非彼服務(wù),這種工作你不是沒干過,但也要看你心情。 同事的顧客就有黑手黨,他們與同事調(diào)情之時,也會調(diào)戲你。你當(dāng)做沒接受到信號,只給他們調(diào)酒倒酒。 酒吧輪班,一周只工作兩三天,所以你通常閑逛,碰碰有沒有好玩的,由乃得知你這么閑,叫你幫她照看一下喬魯諾。 至于她?當(dāng)然是去玩。就算結(jié)了婚,她也會和朋友一起出去,半夜與別的男人在舞池里跳舞。 喬魯諾來你家睡過一次后,就經(jīng)常來這里,不怎么回家。你看出他不喜歡那個家,就像你也不喜歡那個家。他仍然沉默寡言,而你不會教小孩,也不會和這種性格的男生相處,干脆去一邊做家務(wù)。這簡直是個縮小版的承太郎,你是無法從對方的撲克臉上看出什么。 他安安靜靜幾天,開始幫你做家務(wù),其實沒什么家務(wù)可做,你純沒事找事。 有時你上班去,喬魯諾沒有鑰匙,他就在你家門口蹲著。寧愿在這里蹲著,他也不回家。 你心疼地抱起他。 你心里疼。 周末帶他去游樂園,吃冰激凌、棉花糖,一起坐海盜船,坐摩天輪。你讓他坐到你腿上,你像抱緊抱枕那樣緊抱他,俯瞰那不勒斯。 抱在懷里,就像塞進了心里。有多用力抱,就有多用力塞。 但喬魯諾并不能滿足你。 他不是一個完全受你影響的孩子,他給不了你想要的,他和你生分。你去找了別的“工作”,躺在金主身邊,有時兩個星期不歸。 結(jié)束這一段關(guān)系,你喝完分手酒,回家。在路上,你看見喬魯諾被幾個小男孩推到地上,小臉撲進水坑。你過去,踹那幾堆小屁股,也把他們踢進水坑。 “喂!你怎么能欺負小孩子!”一直在這看著卻沒出手穿著警服的男人喊道。 “喂!你怎么能看著小孩子被欺負!”你用同樣的語調(diào)回他。 此人惱羞成怒,要抓你,你假意與他拉拉扯扯,衣服“被”他扯下,你大喊∶“有警察要強jian我!這名警察強jian我!我被這個警察強jian了!” “喂!”他流著汗松開你,眼見有人要過來,他說饒你一次。 你穿好衣服,喬魯諾自己爬起來。那幾個小孩也爬起來,你又把他們踹回去。 接連踹了兩三回,那幾個小孩哇哇哭,你抱臂欣賞。 喬魯諾跟著你回去,打掃衛(wèi)生、做飯,和之前沒有不同。 有時你會與他一起洗澡,你躺在浴缸里,他躺在你身上,你拿他的手臂吹泡泡,吹出來一個大泡泡。 之后的一次,你進浴室洗衣服,他正好在洗澡,你一開門,就見他在拿自己的身體吹泡泡。 他從沉浸之中驚醒,看見你之后,紅了臉,低下頭。 “你喜歡吹泡泡嗎,還是說喜歡用自己的身體搓泡泡啊?”你隨口說,“我給你買個泡泡機吧?!?/br> 喬魯諾說不用了。 沒過幾天,你又去找新的金主,因為黑手黨易被滅口,你通常會去找單純的富豪,蹭吃蹭喝。 再次沒過多久,你就膩了。 喬魯諾一點一點長大,你與他相見并不多。你輾轉(zhuǎn)于好幾個金主,只有在空窗期才會回那間房子。每次見面他都有些變化,眼神變了,話多了,調(diào)皮了,又不吱聲了。 跟在你后面打掃衛(wèi)生這點沒有變。 有時你會做點好事,給受傷的青少年送去醫(yī)院。這里當(dāng)真是黑手黨的世界,你救了一個看起來初中生年紀的小孩,他居然就是黑手黨。他說他叫布魯諾·布加拉提,你的救命之恩,他會報答你的。 你說算了,好好活著吧。 你也不是什么青少年都會救,比如目睹兩方打架,你要先圍觀一下,看哪邊理由比較正當(dāng),如果只是單純的混混打架,你才不會把自己少有的善心浪費在這上面。 這次就有一個因為路見不平一聲吼而被揍的小孩。 你把他抱回家,給他身上的擦傷上藥,喬魯諾也幫忙。 小孩名叫蓋多·米斯達,向喬魯諾炫耀自己主動挑釁一群壯孩的魄力,還蹭一頓晚飯,最后灑脫走人。 喬魯諾個子長了許多,已經(jīng)到你鎖骨這里。睡前你想洗澡,他也在洗,你進去脫掉衣服,喬魯諾動作停了。 你回頭,發(fā)現(xiàn)他呆呆看著你,你問他怎么了。 他小聲地說沒有。 你慢慢洗著澡,發(fā)現(xiàn)他呆站在一邊沒有動,就幫他洗。你站在他身后,幫他打沐浴露。 “……” 喬魯諾目視前方,你摸著摸著,發(fā)現(xiàn)他渾身的肌rou都在發(fā)力。很癢嗎?他在忍耐什么。 直到你洗到他的下體,稍微捏了捏,他悶哼一聲,你才明白,他這是發(fā)育了。尺寸比之前的大。 “你發(fā)育了。”你說,“那你自己洗吧?!?/br> 你放開他,后退,他卻拉住你的手。 “可以……幫我嗎?” 劇烈的心跳聲,你聽到了。 他應(yīng)該知道自己在做“壞”事。 而你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如果你正常,就不會在這個時候答應(yīng)他,繼續(xù)幫他洗,甚至助他完成青春期的初次手yin。 你對此沒什么興趣,你只是單純閑得無聊。 偶爾會在空窗期幫他,但他似乎有點上癮,開始提出晚上一起睡。只要睡在一起,他一定會忍不住,讓你幫他。雖然你無所謂,但你也嫌煩,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不會幫。 這個時候他就拿腦袋蹭你,撒嬌無師自通。當(dāng)然,你沒幫。 如果說以前只是碰上你的空窗期,現(xiàn)在他就是期待,每次你回這間房,他都在門口等著。你甚至又一次無聊在一邊看,數(shù)他能等多久,結(jié)果他一直在門口等到天黑,才離開。 一想到他是由生理欲望驅(qū)使,你就不爽。這不是你要的東西。 跟隨某位金主去參加宴會,你看見一個給大人們表演鋼琴的小男孩。福葛家族的潘納科達,據(jù)說智商高達152,談到小孩子學(xué)業(yè)的攀比,你經(jīng)常從金主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你悠閑地喝著紅酒,盯著那個孩子,注意到他面部偶爾的抽搐,你望著那個在聚光燈下逐漸步入瘋狂的孩子。 完美結(jié)束,他向臺下鞠躬,你卻覺得他的內(nèi)心要裂開了。 你知道他的事,才十歲,他家里人就打算讓他考大學(xué)。 怎么聽怎么離譜。 金主膩了就換,換了又膩,你與由乃聊天,她說你比她還風(fēng)流,卻比她更無情。 你不知道她說得對不對,因為你知道自己不正常。 你隨手救青少年于水火的游戲還未結(jié)束,布魯諾·布加拉提與蓋多·米斯達又被你救幾次,米斯達吐槽怎么又是你啊,你說是他總在這片范圍里出事。 米斯達幾乎要與喬魯諾混熟,有幾次甚至這兩人一起等你回家。米斯達專門來蹭飯,還想在你家過夜,喬魯諾終于表示不歡迎。 趕走米斯達,喬魯諾就提出想和你一起洗澡。 你就知道。 你對他的裸體沒什么興趣,嬰兒時都是你給他換尿不濕,又見過那么多男人的裸體,司空見慣。 你興致缺缺,也無所事事,喬魯諾貼著你想讓你幫他洗,你知道他又在想那種事,你就幫他,結(jié)果,他射出了體液。 你看著被水沖刷的地面,替身叫你快點擁有他。 “舒服嗎?” “嗯……” 你在他的背后,所以看不見他的表情。你什么都沒做,幫他洗完,說以后不幫他洗了。 “你長大了,該自己洗了?!?/br> “……” 他這次沒低下頭,而是一直看著你。 你很少再回這間房,本來就很少。你擁有他本就是淺嘗輒止,根本不能滿足得了什么,不如去多找點金主。所以你放過他。 迪奧說只有你放棄才能進化為努特神,你不知道這次算不算。 其實你放過很多次了。 放過了初流乃,放過了圣子,放過了絲吉Q,以至于你到現(xiàn)在什么也沒得到。 サビシイ。 又一次結(jié)束一段關(guān)系,你感到徹底的無趣。在街邊撞見布魯諾·布加拉提,他的裝扮變了,衣服上的裝飾多了幾處拉鏈,人也成熟不少,不再一看就是青少年。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黑手黨,你會以為他的職業(yè)是個模特。 布魯諾·布加拉提正坐在街邊吃披薩,你坐到他對面,他認出你,向你問好。 你沒說話,只托著臉看他,你經(jīng)常這么沉默地看人,這是你一直以來的習(xí)慣。你也是這么對他的,不過他不會像別人那樣忽視你,而是會與你眼神交流,但你讀不懂他眼神里的訊息。 “你的父親去世了,你還留在這里做什么?!蹦汩_口,“你不是為了保護你的父親才加入的嗎?” 你的意思是趕緊退出黑手黨重回正常人生。 他為難似的笑了笑,“現(xiàn)在不是了?!?/br> 布加拉提請你吃早餐,你回拒。你看著他吃完披薩,他也在看你,吃完后,問你是不是有困難需要他幫助。 你正要說沒有,替身催促你,你緘默,站起身,走到他身邊,用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臉側(cè)。 “不是說要報恩嗎?”你貼在他耳邊,輕聲道,“晚上來我家里吧?!?/br> 手心在他的臉拂過曖昧的弧度,他抬臉,你沒再看他,走去找點其它的樂子。 你在想要不要去別的國家。 約由乃一起玩到傍晚,與由乃分別,你又變得無聊。一旦不能與別人聊天,你就只能與自己聊天。以前沒人愿意聽,你只能寫進日記本里,講給自己聽。現(xiàn)在,你還是講給自己。 不知道自己的逃離有何種意義,踏遍世界,自己還是只有自己。 落霞沒有孤鶩,回家的路上遇見布加拉提,他在花店門口挑花。布加拉提說是送你的,你說花會落。 他堅持要送你,去恩人家里做客什么也不拿,不太好。 你收下了。 布加拉提進你家的浴室洗澡,你脫了衣服,也進去。布加拉提僵在原地,你上前,抱住他。 水嘩嘩地流,他向后仰了下,但你抱得緊,他只能和你貼著。 “……!你要做什么?” 你的手摸向他的下體,布加拉提抓上你的肩,但是沒有阻止你握上他的手。 “幫你清洗?!蹦憧此谎?,“你沒做好心理準備嗎?” 說得好像只要他說沒準備好你就會放過他似的,你的手已經(jīng)清洗起他的小兄弟,包括男性極其敏感、稍微用點力就會痛的○○區(qū)。 “……唔!” “你以為我是邀請你來做客的嗎?”你蹲下去,內(nèi)心不相信黑手黨會那么天真,但他的反應(yīng)好純情,“你自己沒自慰過?” “不……不是……”他暫時還不能接受的模樣,“不是沒有過……” 你看著他,張開嘴幫他清理。 “???” 布加拉提愕然,又被你吮得一時腿軟,他又站直身,“你——” 他的身旁浮現(xiàn)出藍白配色明顯是替身的人形,“你也是替身使者?” 你嗯一聲,繼續(xù)舔。 “等……!” 不管他怎么說怎么忍,第一發(fā)都射進你的嘴里,但替身告訴你還不夠,它需要更多的擁有。 サビシイ。さみしい。空洞到了疼痛的地步,你想要擁有。 “幫我……”你向他求救,眼淚順著頭頂?shù)牧茉∫绯鰜?,“讓我擁有你……?/br> 布加拉提震驚,卻又悲傷地看著你。 從來沒有人回應(yīng)你。 哪怕是迪奧,哪怕是那些情人,沒有一個人回應(yīng)你情感上的空洞。 世界是一場巨大的一二三木頭人,只要你回過頭,想要訴說,他們就全都僵硬,閉口不言。 布魯諾·布加拉提將你困于他的手臂之間,用力地擁抱,用力地進入,他讓你擁有他,你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沉迷進去,享受rou體之歡所帶來的限時享受。 從浴室到臥室,你倒在好一段時間沒躺的床鋪上,被子有一點潮濕的霉味,布加拉提撕開避孕套的包裝,你拍掉它。 “就這樣?!蹦阏f,“就這樣。” “這樣有可能懷孕的。” “就這樣?!蹦阏f,“沒關(guān)系?!?/br> “……我會負責(zé)的?!?/br> 布加拉提重新壓上你,輕啄你的嘴角,你動了下嘴唇,說不用。 你不需要丈夫這種東西,也生不出屬于自己的孩子。 “嗯……” 享受布加拉提給你帶來的一時溫暖,你偶然睜開眼,與窗戶外面站著的喬魯諾對視個正著。 “是誰?”布加拉提也發(fā)現(xiàn)窗外有人。 “不用管他,是我朋友的孩子?!蹦愎聪滤麚P起的脖子,含糊道,“繼續(xù)。” “被他看著沒關(guān)系嗎?” “沒關(guān)系,他已經(jīng)是個大孩子了?!?/br> 你不想因為一個外人就中斷你來之不易的興致。 喬魯諾一直沒走,他就在窗戶外注視著,看你被布加拉提折騰到高潮,高潮之余,你還纏著對方要。 這不是你最瘋狂的一夜,但足夠瘋狂。布加拉提幾乎要睡過去,而你的替身還想要。 “這……就是……你的替身攻擊……嗎……” 說完,布加拉提就昏睡過去。 你把布加拉提翻一邊,給他蓋上被子,下了床,走到窗戶邊,打開。 你問喬魯諾,要進來嗎? 喬魯諾盯你片刻,二話不說就要翻窗進來,你推他,叫他走正門換鞋。 你披上外套,去給他開門。幾個月不見,喬魯諾又長高了,這個年紀的小孩似乎在噌噌長。 “怎么不敲門?就一直在外邊站著。”你摸上他的臉,“臉都涼了?!?/br> “屋里的那個是你的男朋友嗎?”他開門見山。 你說不是。 “那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 喬魯諾從來沒有這般對你使用質(zhì)問的口氣,充斥著疑慮與失望,還有憤怒。曾經(jīng)你也這般質(zhì)問過你的mama,但你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我和他沒關(guān)系,就算有關(guān)系,也不妨礙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蹦阍谒樕陷p輕親一下,“吃過晚飯了嗎?沒吃我給你做?!?/br> 喬魯諾說吃過了,你讓他抓緊時間去洗漱睡覺,快十二點了,他明天還要去上學(xué)。 “一起睡。”洗漱完的喬魯諾倔強地用眼神表示,你不陪他睡,他就不睡。你戳一下他的腦門,陪他睡。 以前的喬魯諾不會鉆到你懷里、抱你抱得緊。雖說以前他也會讓你陪他睡,但他都是安安分分睡在一邊,不會黏你。這天晚上,他變成了糯米糕。 身下堅挺的糯米糕。 “……” 你知道他什么意思,故意這么貼著你,就是想讓你幫他弄,你轉(zhuǎn)過身,也讓他轉(zhuǎn)過去。 脫下他的內(nèi)褲,為了不弄臟夜晚要蓋的被子,你把他的小弟弟拽出去,喬魯諾屏息一次,抬頭看你,握緊你空余的一只手。 “我們有血緣嗎?”他突然問,“我們是親戚?” “……” 你很想騙他自己是他的姨媽,但是你手頭上還給他做這種事,說有血緣不太合適。 可是他都問你了,你又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你想說其實自己才是他真正的mama,當(dāng)然這是騙他的,事實是你與他任何關(guān)系都沒有,可是,你不想承認。 你想要初流乃,你想要喬魯諾變回初流乃,喬魯諾不是你的,但初流乃屬于你。 “……” 直到讓他釋放出來,你也沒說話。 “沒有?!蹦爿p聲道,“睡吧,喬魯諾?!?/br> 他沒說話。 正睡得深沉,你感到有人在親你,嘴唇被對方軟軟地碰著,你睜開眼,是喬魯諾。他在偷偷親你,可你醒過來了。 他慌亂地想要起身,你摁下他的腦袋,舌頭打開他的嘴唇與牙關(guān),在他的領(lǐng)域里肆意橫掃,又吮吸。 “……” 他就這么呆呆被你摁著親,手臂撐在你身體的兩邊,一毫米也不動。呼吸混亂,他不會接吻。 寂しいです。 第二天,布加拉提與喬魯諾在客廳各自沉默,你做了飯,布加拉提先行離開,喬魯諾吃早飯。 他問你什么時候去工作、又要工作到什么時候,他問你能不能多回來幾趟,能不能在這個月參加他學(xué)校的家長會。 喬魯諾現(xiàn)在不再回家,而是住學(xué)校,初中學(xué)校的宿舍環(huán)境不錯,一人一間,比他家要好得多。 你說有時間就去,但不一定。你心里還想著要不要搬家,意大利待膩歪了。 新任金主又要去參加宴會,你又在宴會上見到潘納科達,據(jù)說他考上了大學(xué),讀法律系。眾人都感嘆著他的前途美好,但他不在乎周圍人的夸贊。 他需要的不是無關(guān)痛癢的言語,他需要透透風(fēng)。 你向金主報備一下,金主同意放行,你才去往潘納科達與他家人身前,請借孩子陪同。金主與福葛家有交情,兩位家長立馬同意。 潘納科達小大人一樣對你行吻手禮,你挽著他的手臂,一同來到室外陽光下遠離人群的靜謐花園處。 他說起一些套路話題,做著表面功夫,你隨意應(yīng)付,直到他發(fā)覺你并不想交談,他便不說了。 你們一起吃了點心,喝些茶飲。蹭吃蹭喝就是好,有錢人請來的廚師手藝一流。 “請問,您叫我出來是有什么事?”他吃完糕點,問你。 “沒事啊。”你說,“我看你心情很煩,就拉你出來散散心?!?/br> 潘納科達怔愣。 “就這樣?” “嗯?!?/br> 他低下頭,“謝謝?!?/br> “不客氣?!?/br> 到與金主約定的時間,你領(lǐng)潘納科達回去,挽上金主的手臂,回到家人身邊的潘納科達對你微笑著點頭。 是你多管閑事也好,無聊發(fā)善心也好,歸根到底,還是自己以前得不到。 如果有人能在當(dāng)初這樣帶你出來散心,或是帶你逃離,你的日子會不會與現(xiàn)在不同? 你不清楚,也無法想象。因為你一直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 有的時候,你會想——偶爾會想,如果殺了弟弟,或是搶走初流乃,會怎樣。 迪奧說人總在追求安心,直至你年過三十,才徹底明白,自己飄浮動蕩的心一直都在不安。 “嗨!” 又一次迎來空窗期,你走在街上,對面已經(jīng)成長為大人模樣的蓋多·米斯達朝你揮手。 喬魯諾就站在他身邊,他們兩個一起出來玩??山裉焓巧蠈W(xué)的日子,喬魯諾見到你,也有一瞬間顯而易見的慌亂。 “你逃課了嗎?”你在他們面前站定,直直盯著本該在學(xué)校里的小屁孩。 “工作結(jié)束了嗎?”喬魯諾岔開話題,“我們接下來準備去看電影,你要一起去看嗎?” “喂,我們什么時候要去……哦哦哦,對對,我們就是要去。”蓋多·米斯達扭頭正要反駁,接到喬魯諾的眼神,立即用力點頭。 反正沒有事做,你就當(dāng)做被他糊弄過去。但你還是覺得逃學(xué)不好,問他有沒有好好寫作業(yè),學(xué)習(xí)很重要的,如果因為貪玩就放棄學(xué)業(yè),以后會很后悔。 “你怎么知道我是貪玩呢?”喬魯諾打斷你,“你幾個月都見不到人,怎么知道我沒有好好學(xué)習(xí)?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你什么都不知道,又不是我媽,管我做什么?!?/br> 他突如其來的不耐煩令你沉默。 “好,我以后不會管你了?!蹦泓c頭。他說的沒錯,你又不是他mama,哪有資格對他的人生指手畫腳,你也不了解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彼趾鋈晦D(zhuǎn)變了態(tài)度,幾步過來挽上你的手,“我知道你關(guān)心我,謝謝你?!?/br> “只是……可不可以多回來幾次?!?/br> “……” 喬魯諾看著你,你也看著他。 突然有個人說出這種話,你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 “……好啊?!蹦阏f。 喬魯諾開心地笑,你第一次見喬魯諾笑這么開心,你想起了初流乃,初流乃也經(jīng)常笑,且笑得比這開朗多了。 “誒,喬魯諾,前幾天不是有個日本人來找你嗎?我聽他說你叫……初流乃?” “不要讓我聽到這個名字?!?/br> “為什么?!?/br> “我討厭這個名字?!?/br> 你聽這兩個小男生聊天,突然間愣神。 “誒?為什么,聽發(fā)音和你現(xiàn)在的名字差不多啊,只不過一個ha一個gio?!?/br> “聽到這個名字,我會想起我的生母?!?/br> “生母?你和你mama關(guān)系不好嗎?” “沒有好不好,她從來不管我。” 喬魯諾說著,轉(zhuǎn)眼看你。 “我是死是活她都不管,她自己也說后悔生下我,寧愿我沒有出生?!?/br> “誒……這也太過分了吧?!?/br> 米斯達附和著。 你想說不是的。 由乃被迪奧當(dāng)作生育機器,生下他的孩子,她自己沒有決定權(quán)??杉词顾憛掃@個孩子,也沒有丟掉他,忍受痛苦的孕期與產(chǎn)后抑郁,又因為初流乃長牙期吸奶,她的rutou都被咬爛,白天疼,夜里疼得睡不著覺,本身她就情緒不好,睡不了覺,她的情緒問題更加嚴重,傷口剛結(jié)上痂,就又被初流乃咬爛。 她算不上常理意義上的好mama,但是這樣直觀感受到喬魯諾對由乃的厭惡,你感到一陣心寒。 可是喬魯諾的心情與你對自己mama的心情有什么區(qū)別呢?縱使你理解她,你也討厭她。 “唔唔……”米斯達看著你與喬魯諾親密挽著的手,“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親戚?” 喬魯諾轉(zhuǎn)頭看你。 可能是剛剛的話題激醒了你,你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撒謊,只好實話實說,“我是他mama的朋友?!?/br> “……” 米斯達與喬魯諾都愣了,隨即,米斯達顯得極其尷尬,想立刻穿越回過去重新來的那種。 “我不知道,你從來沒告訴過我?!?/br> 喬魯諾難以置信。他可能無法想象,自己討厭的mama的朋友居然是自己親近的人。 “我說過的,只是你忘了,我剛來意大利的時候和你們一家三口吃了飯,告訴你我是你mama的朋友,你那個時候還很小。” 喬魯諾皺緊眉,苦思中,又忽而松弛,“好像是一起吃過?!?/br> 米斯達發(fā)出一些聲音表示他還在場。 “我確實沒什么印象了,有記憶起我就經(jīng)常去你家,我小時候很喜歡和你在一起,不想回去。” 喬魯諾說著,你卻覺得奇怪。 印象里他就算來你家,也只是陰著一張小臉不作聲,不理會你??赡苣闩c他見面次數(shù)太少,導(dǎo)致他對你的記憶非?;靵y。 “那你覺得喬魯諾的mama是個什么樣的人?”米斯達插嘴,“她是個好mama嗎?” “不是?!蹦慊貞?yīng)。 “誒——作為mama的朋友怎么也這么說!” “……” 你沉下了臉。 “由乃是傷害過你,可是,你也傷害過她。” “你的出生就是對她的傷害,你一直都在傷害她,但這不是你的問題,你是被迫帶出來的?!?/br> 你想細數(shù)由乃懷孕與哺乳所遭受的罪,但是想完一遍,又覺得沒意義。說出來干嘛呢?如果引得喬魯諾同情,他就會變得像你一樣,又討厭,又放不下。 “……算了,我沒有資格插嘴你們之間的孽緣?!蹦闶婵跉?,“不喜歡就不喜歡吧,只要別說給我聽,放心,我不會去告狀的?!?/br> “……” 喬魯諾用力握緊你的手。 米斯達岔開話題,聊起別的,進入電影院,米斯達選了一部法國電影,《愛,要靠做的》。你與喬魯諾都不發(fā)表意見,導(dǎo)致你與兩名青少年坐在一起,觀賞一部青春萌動的喜劇片。 氣氛特別的沉默。 回到家,喬魯諾就從你的背后抱上你,扭過你的臉與你接吻,邊吻邊動,一起倒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他往下親下去,而你看著他。 來過幾次后,喬魯諾有了經(jīng)驗,做得還算順心,但你累了,想睡覺,喬魯諾不讓。 你說他現(xiàn)在就是一只精力旺盛的小狗。喬魯諾補充,是快樂的小狗。 他是不是做昏頭了,一點也沒聽出你在嘲諷他。 只要你回了家,他就一定會來找你做。你沒拒絕過他,也沒拒絕布加拉提,也沒拒絕因為偷看你與喬魯諾做的過程而心生沖動的米斯達。你甚至不拒絕第三人的加入,幾個人都無所謂,又不是沒做過。你的第一次就是一場yin亂的性交。 米斯達說背著好兄弟與他的女人zuoai太刺激了,你懶得否認自己不是喬魯諾的女人,合上眼睡去。 你發(fā)現(xiàn)布加拉提在調(diào)查你,因為你是替身使者。當(dāng)他再次找上你,站在你面前,問,你做那些工作,是因為心里空虛嗎? 你說是。 你的內(nèi)心有一處無比巨大的黑洞。 不管塞進去多少人,搶奪多少次,做多少次愛,都填不滿。 喬魯諾在做時說愛你,但你不覺得那是愛。他只是在發(fā)泄欲望,而你消化了他的欲望。 他問你愛他嗎?你想說愛,你對金主們訴說過無數(shù)次,可話到嘴邊,又途中折返、咽回肚子里去。 你不想成為一個像自己母親那樣滿嘴謊言的人,明明不愛你,卻還要表現(xiàn)得好似很在乎你,演給外人看。 不夠。不夠。你繼續(xù)去尋找金主,找有意思的。斷斷續(xù)續(xù),你都不知道時間消耗了多久,生活爛醉如泥。 自己比起由乃好不了多少,都是在用即時的快樂麻痹自己,她卻比你正常多了。 你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正常。 一旦夜里孤身,腦袋就會回想起那幽暗卻又絢爛明媚的魔館,想起當(dāng)初占領(lǐng)你身心的迪奧,那段短暫卻又充滿歡愉的日子。 自己被困著,習(xí)慣被困著。 直到某天,與金主歡樂的房門被一群人踹開,一聲槍響,金主的身體倒在你的腿邊,溫?zé)岬难獮R灑你一身。 開槍的人是米斯達,門外的人還在打斗,喬魯諾大步跨進來,他居然染了一頭金發(fā)。 乍看還以為是迪奧的青年體,但身上沒有迪奧的那種妖媚惑人氣質(zhì),反而顯得冷清。 喬魯諾一把將你從床上拽起來,把金主的下體從你身體里拔出。經(jīng)過他們的解釋,你才知道,自己這一任金主是隱藏身份的在逃大毒梟。 在你沒回去的日子里,喬魯諾與米斯達都加入黑手黨,并且,喬魯諾成為了熱情組織的首領(lǐng)。 雖然不理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你遵循自己絕不與黑手黨(布加拉提除外)打交道的原則,準備趁他們戰(zhàn)斗時開溜,但你被一個人反向扣住手腕,押送犯人似的,把你押進了轎車內(nèi)。 駕駛座的居然是潘納科達·福葛,你與潘納科達大眼瞪小眼,富家公子怎么也加入黑手黨,這是年輕人之間流行的新潮流嗎? “阿帕基,你把她綁過來干什么?” “誰知道,喬魯諾那小子下的命令,我能抗旨不成?” 接下來,你就被這群黑手黨關(guān)了起來,主謀是喬魯諾,其他人都是幫兇。 “抱歉,我實在不懂喬喬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绷粝聛砜词啬愕呐思{科達很頭痛似的對你道歉,“我第一次見他這么生氣,你和他有仇嗎?” 有仇算不上,你感覺他就是想上你但你總失蹤導(dǎo)致把他的小弟弟憋壞了,不然怎么會把你綁過來的第一天就要求你安撫他的小弟弟呢? 你說自己其實是他mama的朋友,潘納科達整個人都震撼住,之后看待喬魯諾的眼神就是在譴責(zé)他是個混蛋。 喬魯諾絲毫不以此為恥,反而說,既然你空虛,自己和米斯達以及布加拉提,三個人總能滿足你吧? 潘納科達喃喃道他腦子有病吧,一旁那個先前押送你的雷歐·阿帕基深表贊同。 你被關(guān)在設(shè)施不錯的現(xiàn)代別墅里,行李也被搬過來,雷歐·阿帕基與潘納科達·福葛檢查你的東西,雷歐·阿帕基在你的相冊里發(fā)現(xiàn)一張照片。 那是你好幾年前去龐貝旅行,與走失的小男孩一家拍的照。雷歐·阿帕基說這是你拍的?你點頭,你們兩個都看著這張照片,隨后,你發(fā)現(xiàn)雷歐·阿帕基長得與照片里的一家都很像。 后來他才承認,這張照片上就是他。 再后來,他說因為你那時幫助了他,他就一直想要當(dāng)一個幫助別人為別人解決困難的好人。 “沒關(guān)系,就算你是個黑手黨,也可以幫助別人啊?!蹦阏f,“我把日子過得這么爛,不也還幫助小孩子嗎?” 他愣了一下,隨即低頭微笑,說是。 經(jīng)常與他們一起行動的還有一個男孩,納蘭迦·吉爾卡,看起來十分年幼,但實際上已經(jīng)成年。他最不能接受喬魯諾的行為,然而礙于自己是喬魯諾的手下,不能真正放走你,只能多次背著其他人放你出去玩。 不如說是他自己想出去玩,每次輪到他看守你,你不能出去,他也不能出去,他說這樣特別憋屈。 其實你覺得還好,在哪里待著都是待著,只是,這棟別墅不像那座魔館,魔館里有朋友,而這里什么都沒。 這棟別墅與外面的世界沒任何區(qū)別,不管待在哪里,心里都是空洞。 “中午想吃什么???”納蘭迦撓撓頭,“好煩惱啊。” 你回憶著自己的過去,說,想吃肯德基。 “???那有什么好吃的啊——好吧,那就去吃肯德基!”納蘭迦表示不理解,但還是拿起地圖找。 整座城市就一家肯德基,還快倒閉了。餐館里寥寥幾人,你點了炸雞薯條土豆泥。 “這到底哪里好吃啦?!奔{蘭迦啃一口雞翅,“就是肯德基的味啊……好單調(diào),而且這么小。” 你撕開番茄醬的包裝,“以前我上學(xué)的時候,市里開了第一家肯德基。班里同學(xué)都求著家里人去吃,回來在班上炫耀。” “我也想去吃,但我沒有錢,mama說有這時間不如去多學(xué)會習(xí),又開始數(shù)落我之前沒有考好。爸爸之后帶了一份回來,但當(dāng)時我在幫mama做家務(wù),等我洗完菜,那些都進了我弟弟的嘴里?!?/br> “那時的我就像是個傻子,他們根本不可能帶我去吃,我還心心念念,羨慕同學(xué)能和家人一起去吃。” “我知道的,我想要的根本得不到,我在奢求一種我本來就不可能有的東西,可是憑什么,為什么我不可以有?” 你感到不公平。 “……對不起,突然對你散播負能量,你不想聽這些吧?!?/br> 觸景生情,納蘭迦還主動問,你實在控制不住情緒。 “啊,沒關(guān)系。”納蘭迦擺擺手,“你想吃多少次都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的意思啦,我不會再說它難吃了?!?/br>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和我說哦,或者想做什么玩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 你看向他,“雖然你看起來很小,但是意外的成熟呢?!?/br> “是嗎?”他眼神陡然亮起,驕傲地挺起胸,“真的嗎?我成熟哦,嘿嘿嘿,是哦,也不看看我是誰!” 你笑了笑。 與納蘭迦持續(xù)偷溜出來玩,遇到他的朋友特莉休·烏納,和喬魯諾同齡的女孩子,正在上高一。她對你被那群黑手黨軟禁這件事非常詫異,開口就說,喬魯諾有病吧? 你認為不能說是喬魯諾的問題,主要是你不正常,可能是自己把喬魯諾帶不正常了。 得知其他人都是幫兇,特莉休說他們腦子瓦特了吧。 她怎么還會上海話。特莉休說跟班里的華裔學(xué)的。 你背著那群黑手黨與特莉休加上聯(lián)系方式,你平日有兩部手機,一部私人一部工作,而工作手機已經(jīng)被黑手黨銷毀,私人手機的通訊錄也被一并清空,只有他們幾個的。還好你背下了由乃的手機號,但是被喬魯諾發(fā)現(xiàn)很麻煩,就沒往手機里記錄。 由乃給你發(fā)短信邀約,喬魯諾也都搶過你的手機給他mama編謊話,讓由乃以為你在和新歡度蜜月。由乃還說有機會一定要見一面,你覺得她要是知道所謂的新歡其實是她的兒子(還是個黑手黨老大),怕不是會嚇死。 偷溜出去這件事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納蘭迦不再被允許與你見面,喬魯諾甚至用手銬把你關(guān)房間里,潘納科達與阿帕基實在看不下去,他們輪班之時就會解開你的鐐銬,讓你在別墅范圍里活動。 可是不找金主真的讓你很無聊,于是你開始搞他們。孤女寡男共處一室,尤其是你經(jīng)驗豐富,就算他們知道你是干這行的,也中了技。陪你睡過之后,你又覺著空虛。 解開鐐銬的事也被發(fā)現(xiàn),不過這次只有布加拉提一人。阿帕基從床上坐起,布加拉提看著光裸著身子躺一起的你與阿帕基,說沒事,他不會告訴喬魯諾這件事。 阿帕基放松下來,躺回去,與你大干一場讓他很累,他們都知道你的替身會通過體液交換吸取能力。 布加拉提問你是喜歡阿帕基還是因為空虛,你玩起阿帕基銀白色的頭發(fā),沒有回應(yīng)。 就這樣關(guān)你大半年,米斯達也有點無言,問喬魯諾還沒氣消嗎,喬魯諾說自己沒生氣。 米斯達指著自己,“你當(dāng)我是傻子?就算和喜歡的人鬧脾氣,這么久也鬧夠了吧?!?/br> “我沒生氣。”喬魯諾重復(fù)。 “隨你便,她要是恨上你我可不會幫你?!?/br> “……” 喬魯諾沒解開你的鐐銬,但是允許納蘭迦再來見你。 納蘭迦也會偷偷給你解開,米斯達與布加拉提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喬魯諾可能也知道,但不追究。 不清楚納蘭迦對阿帕基說了什么,阿帕基居然給你做炸雞和薯條。做飯你是不可能做的,家務(wù)也不做,反正有別人做,你不想做。你只想干人,不想干事。 你騙阿帕基自己不會做飯,阿帕基還信了。成功騙到一名御用廚師,你忽然來了一股深深的成就感。 主要是他做的飯真的很好吃。 中途你又用同樣的技巧引誘納蘭迦,讓他也往你內(nèi)心的空洞填東西,納蘭迦掙扎幾天后落敗,你與他之間又多一件可以干的事。 吃吃喝喝干干,中途又因為身體不健康,被監(jiān)視著鍛煉身體,一恍就過去好幾年。 能夠自由行動后的某一天,喬魯諾突然提出想要個孩子。 他們只知道你能吸取能量(為防止脫力暈倒,之后都用避孕套),不知道你的替身也會消化掉孩子。你懶得解釋,一開始不答應(yīng),喬魯諾就磨你。 你算是懂了,他這人就是被你搞魔怔了,只得說好好好,應(yīng)付他。 能不能懷上都不一定,睡過那么多金主,都沒用套,你一次也沒懷上過,很可能在受孕以前就被替身分解。 但他很期待。布加拉提也期待,米斯達說你想生孩子?感覺你生出來的寶寶一定很可愛。阿帕基也是,問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開始虛空暢想該怎么教育小孩。納蘭迦也湊熱鬧,說你要是生了孩子,他就陪孩子玩,感覺有了一個小弟弟小meimei,或是兩個。 只有潘納科達沒反應(yīng)。 這天晚上,潘納科達睡在你身邊,他翻過來身,問你真的想生育嗎? “如果你想要孩子,在以前就生了吧,不會拖到現(xiàn)在?!?/br> 老實說,你也不知道。 像自己這樣的人,真的能夠生下孩子嗎?從自己身體里降生的孩子真的會幸福嗎? 連自己的生活都過得一團糟,怎么能帶好一個孩子。 你沒能給潘納科達回復(fù),他們問你的絕大多數(shù)問題,你都給不了答案。 就在這時,睜開眼,你發(fā)現(xiàn)自己抵達到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里,你沒有被他們關(guān)起來,甚至他們與你毫無聯(lián)系。你有深愛自己的雙親,有愛著自己并且每周都要給自己發(fā)短信或者通電話的弟弟,有好多好多一起玩的好朋友,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完整的學(xué)歷,好多可愛的學(xué)生,好多證書,好多好多繽紛多彩、彌足珍貴的回憶。 僅僅是讓你看一眼,你就嫉妒到發(fā)恨。 為什么,為什么不是自己擁有這些東西,為什么另一個自己可以擁有這一切,而自己什么也沒有! 這些你根本想都不敢想,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卻全都得到了! 自己在這個世界還有一位同性戀人,特莉休·烏納。你不了解特莉休是怎樣的人,但與這個世界的特莉休相處過后,你發(fā)現(xiàn)她也是個十分幸福的孩子。 縱使她的雙親去世,也一點不頹廢,樂觀積極享受自己的人生,與你的人生截然相反的活法。 你的心情一瞬間抵達到扭曲的地步,你想毀了這一切。 但你沒有做。 自己就是一個貪婪、善妒、膽小、又窩囊的一個人。 這個世界的自己是一名意大利高中中文老師,你唯一勝過她的,大概就是罩杯與意大利語水平。你按照已有的教案,去工作的高中教課,出乎意料的簡單。應(yīng)付這群高中生,比應(yīng)付金主簡單多了。 你忽然發(fā)覺,自己不是不能干點正經(jīng)事。本來,你就不是為了賺錢,同樣是找樂子,正常的社交工作也有很多啊。 為什么自己以前就沒有想到呢? 好像就是想不到。 大腦與認知早就壞掉了。 你在這里體驗一個多月的正常生活,一覺醒來,又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你還依依不舍。 坐起身,旁邊睡著的是喬魯諾與潘納科達。喬魯諾迷蒙著醒過來,揉揉眼睛,“早安。” “早安,初流乃?!?/br> 聽到你這樣喚他的名字,喬魯諾眼睛一亮,“你回來了?” 喬魯諾抱住你,貼到你身上,毛茸茸的腦袋蹭你的頭。他怎么變開朗了?你納悶。 如果用語言形容,他的全身都散發(fā)著“幸福”二字。 與此同時,你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我,懷孕了?” “嗯。” 喬魯諾的手臂避開你的肚子,手慢慢在上面撫摸,“雖然不知道是誰的……不過無所謂。” “你的替身,沒再吸收我們的能量了。”他的語氣溫柔,“是不是意味著,你不再感到空虛了呢?” “……” 難道說,平行世界的自己一來,還幫自己升級了? 沒什么頭緒,你起床去洗漱,剛打開門,就撞見打著哈欠路過的納蘭迦,他惺忪著眼看你,兩秒過后,“啊”一聲。 “你回來啦?。。 ?/br> 納蘭迦撲過來,狠狠緊貼你,又意識到什么彈開,問沒有壓到你的肚子吧? 你∶…… 怎么回事,是他們沒錯啊,可是怎么感覺,情緒都這么高漲? 不會是另一個很相似的平行宇宙吧? “早?!?/br> “早上好——福葛呢?不會還在睡吧,昨晚玩這么嗨?” “雖然沒玩多過分?!?/br> 他們幾人聊著,聊著聊著,米斯達與布加拉提都盯起你。 “你回來了!”米斯達捶手下結(jié)論。 他們到底是怎么在你什么都沒表現(xiàn)的情況下認出你的?。?/br> 幾人說說笑笑,你去洗漱,潘納科達也來洗漱,刷著牙,他盯你一陣,嘴里含泡泡,咕嚕咕嚕。 “你肥來了?。俊?/br> “……”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認出你的! 洗漱完去吃早飯,阿帕基已經(jīng)做好早餐,你一看桌上,居然是中餐。 “回來了就好?!卑⑴粱鶎δ泓c頭,“吃吧。” 簡直匪夷所思,如果這不是另一個平行世界,就是這里的人已經(jīng)被另一個自己調(diào)教過了。 可是意大利人能做出中餐嗎?你好久沒吃過,即使不正宗,自己的嘴巴可能也吃不出來。 “……” 幾口豆腐腦下肚,你的味蕾還沒說什么,眼睛卻流了淚。 明明沒有人說什么,飯也沒吃幾口,你就在餐桌上哭得稀里嘩啦。 自己竟然產(chǎn)生想家的念頭,可你分明沒有家。你討厭那個在中國的家,討厭沒有給予你關(guān)愛的那兩個人,討厭離婚后不知所蹤的爸爸,討厭帶你走卻不給你愛的mama,討厭假惺惺裝面子的新爸爸,也討厭那個搶奪你東西的同母異父的弟弟。 你就是從來沒得到過。從來沒人愿意遷就你的口味做飯,沒人能真正明白你的心,曾經(jīng)有一個迪奧,但在你還沒明白自己真心的時候,他就被你殺掉了。 “謝謝……謝謝……”你不斷說著感謝,謝謝阿帕基能給你做這樣一頓飯,謝謝他們就算你活得這么垃圾也能對你這么好。 “別這么說?!辈技永崤呐哪愕暮蟊嘲参磕?,“你人很好?!?/br> “不,我就是個爛人!” 納蘭迦說你才不是!你說就是!阿帕基說好吧好吧。 鬧騰一通,總算吃完了早飯。可能是剛經(jīng)歷完一段快樂真實的時間,你也變得開朗一些。 至少愿意放下負擔(dān),說一些心里話了。 你講述另一個世界發(fā)生的事,米斯達說要不然你去當(dāng)中文老師吧,你搖搖頭,你想干點別的,但是具體干什么,你還要好好想一想。 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有那么美好的可能,自己的生活不一定要糜爛到一團糟。 被吸引似的,你來到之前藏匿日記本的地方,找到已經(jīng)被移動過的日記。你寫的是中文,沒人看得懂中文,但他們可以用拍照翻譯,于是你就藏了起來。 其實他們不會刻意翻動你的隱私。 你只是,單純不想說。 不想讓人知道。 你希望別人是發(fā)自內(nèi)心,而不是出于憐憫,亦或別的。 大致翻一遍,翻到最后一篇,你在它的下一頁,看到一段話。 蒼勁有力的筆跡,乍一看與自己的字跡很像,行書落筆的走勢卻盡數(shù)瀟灑、無拘無束。 “2006年,8月10日,晴?!?/br> “我?guī)湍阍囂竭^了,他們是真心愛你的,希望你們幸福(?′?`?)??” 落款人是你。 短短的兩行字,你卻能切實感受到,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是個溫暖的人。 你將日記本抱進懷里。 自己想要什么,就會想要抱進懷里、塞入自己的心。 “我知道了?!蹦爿p聲道,“我會好好珍惜的。” 不論如何,都不能浪費另一個自己的煞費苦心,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