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力道收緊，沈之暮被掐的面紅，他現(xiàn)身了。

    隱形的人突然現(xiàn)身，南卿看著被壓在身下的男人錯愕了一瞬，然后慢慢的松開了手快速的從他身上下來。

    南卿坐在一邊。

    沈之暮坐起身，他脖子有些疼，他看著一言不發(fā)的人。

    從前她最愛黏著他跟他說話了，現(xiàn)在兩人相對，她無話跟他說。

    “楠楠，是為師不對，為師向你道歉?！鄙蛑涸?jīng)就想過，再次與她面對面的時候，他第一句話要說的就是道歉。

    “你現(xiàn)在不是我?guī)熥?。?/br>
    親耳聽到這句話沈之暮內(nèi)心是痛的，但是他理解，“嗯，你不愿認我也沒事?！?/br>
    南卿聽著他說話，感覺他全身上下都寫著，你要我怎么樣都成。

    南卿手撐著石頭想要跳下去，沈之暮見她想離開立刻攔住了。

    “楠楠，我有些話要與你說，再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你是想道歉嗎？”

    “對，為師……我不該不與你好好說就廢了你修為?！?/br>
    “你剛剛已經(jīng)道歉過了?！蹦锨湟琅f準備走人。

    “不止道歉！”兩人都站在石邊有些危險，沈之暮扶著她，說：“不止道歉，我還有其他話要與你說，楠楠，你修魔一事我查清楚了，我不應該不問你過程就廢你，是我的不對，那時我太急了，我害怕別人知道你修魔，別人知道我就護不住你了，封印修好的第二日整個天宗門都在拿著法器尋找魔氣，整座山門排查，當天夜里我急著廢你是因為我想保你，但我卻沒跟你說清，也未聽你跟我說清，廢你之后也未同你多說說，我從未怪過你修魔，我是害怕，怕你心性被損，楠楠，事已至此我知道我說再多也彌補不了那夜你的痛苦，我只希望你明白，你沒有做錯，是我做法欠佳錯了，我更沒有怪你?！?/br>
    沈之暮聲音里帶滿了愧疚。

    二二淡淡說：“他應該很多年沒對人說過這么長的話了?！?/br>
    南卿聽著心里了然。

    “你說完了？”

    “說完了?！?/br>
    “嗯。”南卿沉默了。

    二人站在假山上都沉默了，沈之暮將心里的話說出既高興同時也緊張。

    沈之暮試探性問：“楠楠，你可愿意回去？”

    “不想回去?！?/br>
    果然，沈之暮輕笑：“沒事，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不過你什么時候想回去了，我都在?！?/br>
    ……

    沈之暮那日后就不見了。

    他回去了？

    不，他依舊隱身在她周圍，看著她，照料著她。

    南卿端著酒杯坐在軟榻上昏昏欲睡，突然手里的酒杯滑了下去。

    沒有聽見酒杯落地四分五裂的聲音，酒杯停在了半空中，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樣，然后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南卿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看見那只杯子。

    沈之暮站在一旁略微緊張。

    南卿盯了幾秒鐘又繼續(xù)閉上眼睛睡覺了。

    沈之暮這才松口氣。

    自此之后，兩人就非常有默契，沈之暮陪伴她不現(xiàn)身，偶爾露出破綻南卿也不揭破。

    上官楠楠已經(jīng)十五歲及笄了，要是尋常女子早已定親，一兩年之內(nèi)就會嫁出去了。

    臨王雖然舍不得女兒，但也不能讓女兒落下一個老姑娘嫁不出去的名頭。

    于是他帶著一本冊子來了，問南卿喜歡哪家公子小郡王。

    沈之暮聽到這話，屬實沒料到。

    他原以為一切平靜，卻從未想過她會有嫁人的一天。

    沈之暮看著她拿著那本冊子仔細翻看，似乎在認真思考挑選。

    臨王：“你慢慢看，冊子上畫的不夠準確，下月父王擺宴，到時候你隔著簾子看看?！?/br>
    交代幾句他就離開了。

    南卿也放下了冊子，沈之暮不知道她心思，這是答應了還是不答應？

    入夜，等南卿睡著了，沈之暮現(xiàn)身拿著那本冊子看了幾眼。

    “長相一般，這人臉上的痣……克妻！這人額頭扁平，面相不佳?！?/br>
    沈之暮看下來，總覺得這些人配不上楠楠，還覺得——他們長相不如自己好看……

    南卿睜開眼睛就看見床頭一本書漂浮著還在不斷翻動。

    二二：“他在給你選夫?！?/br>
    “才不是?！蹦锨漭p笑，她起身了。

    聽見床踏上了動靜，沈之暮立刻把書放了回去。

    “別裝了，我看見你拿冊子了，沈之暮，你都跟在我身邊幾月了，你想干什么？”

    沈之暮現(xiàn)身，溫和帶笑說：“想陪著你。”

    “為什么想陪著我？你就不覺得你很奇怪嗎，百歲仙人跟在我一個凡人身邊，日日跟在我身旁就算了閨房隨便出入。”

    沈之暮聽到這話內(nèi)心一驚，他本就喜歡她，但依著師徒關(guān)系，他不太敢如何。

    現(xiàn)在他按自己心意來，雖腦子里沒有什么齷齪念頭，但也不可控制的靠近她。

    該說的話其實也說清楚了，除了她還沒有原諒自己，但他現(xiàn)在這樣日日跟著，他是真的打心底想陪著她身邊。

    “楠楠，我這樣做不奇怪，我就是想陪著你，我不會打攪于你。”

    “你隱身陪伴相當于窺探，你知道嗎？”

    “那我不隱身，你能瞧見我，你如不喜我會走遠些?！?/br>
    “……”南卿抓了抓自己的長發(fā)，她神色晦暗不明：“你這樣很奇怪，不像曾經(jīng)的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