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點點頭：“像！”

    虞甜：“……”

    “好吧，其實是他放的，和我沒關系?！彼噶酥父祫C知，毫不猶豫地把他給賣了。

    傅凜知幽幽的目光看過來，帶著無聲譴責：“你當時也同意了。”

    “那不是實在想不出辦法了嗎？”虞甜含糊地嘀咕。

    兩人一言一語就把犯罪的整個過程交代了個干凈。

    眾人聽罷一陣唏噓：這兩口子是能干成大事兒的人?。?/br>
    一個放火，一個望風。

    這要是心術不正那么一點，江湖上說不定還能再出現(xiàn)一對雌雄大盜。

    “干得漂亮啊！尤其燒的還是江漓的院子，簡直大快人心！”阿滿拍手叫好。

    “等等……”驚蟄發(fā)現(xiàn)疑點，“燒的是江漓的院子，她為什么還要在秦老爺面前幫我們隱瞞啊？”

    其他人也陷入沉默。

    “管他呢，事情解決了就好！”季明軒轉移話題，興致勃勃地問，“你們在他的書房里，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虞甜點點頭：“還真有點發(fā)現(xiàn)?！?/br>
    她讓驚蟄取來筆墨，她和傅凜知同時開始默。

    眾人圍過來神色好奇：“這是什么東西？”

    阿滿一字一行看下去，不由自主念出聲：“楊念茹，三月初六，清陽陳家?！?/br>
    “曹晶晶，四月廿二，洛水縣鄭家?！?/br>
    “劉瑩，六月十四，云城賈家?！?/br>
    ……

    傅明禮聽到一半，猝然睜大眼：“這是被拐賣的少女的去向！”

    虞甜寫著歪歪扭扭的字，聞言贊賞地看了他一眼：“真聰明！”

    其他人臉色一變，從上往下數(shù)：“這么多被拐賣的少女！”

    驚蟄眉頭緊皺：“有些人的交易地點不在鳴玉坊?！?/br>
    虞甜頭也沒抬，聲音平靜：“知道什么叫做奇貨可居嗎？對于他們來說只有上等的貨色才有資格在鳴玉坊被拍賣出去，至于那些姿色一般的，當然是私底下隨意處理了?！?/br>
    毫無尊嚴，被當成貨物一樣買賣交易。

    傅凜知和虞甜寫的動作很快，轉眼間就已經(jīng)用去了好幾頁紙，然而這都還沒有完，可見這個數(shù)字之旁大。

    眾人看的心頭一陣窩火。

    阿滿嘖嘖了幾聲：“最早的時間甚至可以追溯到六年前?！?/br>
    “等等，六年前？”虞甜覺得這個數(shù)字過分熟悉，眉尖輕蹙，“秦蘇是不是六年前失蹤的？”

    季明軒回憶了一下，點點頭：“據(jù)她所說，她是在九歲那年失蹤的。如今她的年紀，也不過十五六歲吧？”

    驚蟄若有所思：“這倒是和江漓說的對上了，原來在秦蘇失蹤的時候，秦老爺私底下就已經(jīng)開始在干這些齷齪的勾當了，連自己的女兒都舍得賣，的確是個狠角色！”

    六年前……

    為什么剛好又是這個時間點？

    虞甜眼底掠過一抹深思，抿緊了唇。

    她是在六年前“死”的。

    圣焰教是在六年前出現(xiàn)的。

    而秦老爺，是在六年前開始做販賣人口的生意。

    這些事情表面看起來毫無關聯(lián)，實則又像是有一條線，將他們緊密的聯(lián)系在一起。

    如果不是阿滿無意間的一聲嘀咕，虞甜甚至根本不會把這些事在聯(lián)系在一起。

    她心一沉，一個猜測驀地冒上頭。

    盡管她十分不愿意相信，可是種種跡象都指向004。

    她印象里那個刻板到一絲不茍的系統(tǒng)，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嗎？

    可他做這些，又有什么目的呢？

    虞甜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004一個系統(tǒng)，又不是人，究竟是什么驅使著他做下這些事情？對權勢的欲望？名利？錢財？

    可是這些他都不缺，也用不上啊。

    思路亂成一團，虞甜百思不得其解。

    一本花名冊終于寫好，傅凜知把一張張紙晾干整理好，遞給驚蟄：“讓人去查這些人的下落?！彼ひ粑㈩D，聲音沉了幾分，“無論是死是活，總要有一個交代?！?/br>
    這話一出，屋里陷入短暫的靜默。

    買來的少女用作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上面的人，是不是還全須全尾地活著都不一定。

    她們遭受了什么，經(jīng)歷了什么，恐怕也只有她們自己才知道。

    可不管怎么樣，他們總要把人救出來，活著的要救，死了的……也要救！

    “是！”驚蟄接過花名冊，沒有片刻耽誤轉身出門。

    屋里還沉浸在傅凜知那句無意間的話所帶來的震撼中，季明軒開口緩和氣氛：“哎呀，不要一個個都這么死氣沉沉的嘛！不管怎么說我們已經(jīng)掌握到了信息，能救出更多的人，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嗎？”

    虞甜艱難地扯了扯唇：“是該開心?！?/br>
    可她總覺得心里仿佛壓了一塊石頭。

    如果這些事真的是004做的，那么毫無疑問，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不是因為她沖動之下和004同歸于盡，他也沒有機會犯下這些滔天罪行。

    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是一個個顛沛流離，家破人亡的家庭！

    她又怎么能釋懷？

    傅凜知留意到她的失神，眉頭輕皺一下。

    他總覺得她有什么瞞著自己，這些事情，她或許知道一些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