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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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大暴君又不是黃花大閨女,被看一眼怎么了? 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虞甜心下略松,抬手在門上輕輕扣了扣。 里面的人似乎有些意外,過了片刻才淡淡道:“進(jìn)?!?/br> 虞甜抬手推開門,一眼便望見屏風(fēng)后模糊的身影,她眉心微跳,沒敢多看便垂了眼。 “李公公托臣妾來給陛下送換洗衣物?!?/br> 傅凜知似乎是“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虞甜遲疑片刻,踏步進(jìn)了屋。 屋內(nèi)熱氣蒸騰,難免有些熱。 她小心地抬眸望了望,房間里很是空曠,并未瞧見可以放置衣物的地方。 想起傅凜知不太方便的腿腳,她抿了抿唇,輕聲問:“陛下,放在哪兒?” 屏風(fēng)后人影晃了晃。 “進(jìn)來?!?/br> 虞甜身子僵了僵,咬了咬唇。 他都不介意,那她怕什么? 腳尖一轉(zhuǎn),她抬步朝屏風(fēng)后走去。 即便有心想要忽略,可一些畫面還是不可避免地收入眼底。 傅凜知背對(duì)著她坐在洗浴池里,雙手搭在池子邊沿,略有些放松的姿態(tài),朦朧的水霧氤氳在他周身,弱化了他身上的戾氣,增添了幾分平和。 她不小心瞥見他背后縱橫交錯(cuò)的疤痕,觸目驚心,大多是舊傷,也有幾道新添的。 虞甜這才恍惚想起,這位可是真刀實(shí)槍上過戰(zhàn)場的,甚至于,他這雙腿就是在戰(zhàn)場上落下的傷。 她心中恍惚飄過一個(gè)念頭。 若是傅凜知的腿沒有殘,又是何等的意氣風(fēng)發(fā)? 心里騰起若有若無的惋惜,她收起不該有的情緒,目光一定,走向木施。 那木施的距離較遠(yuǎn),且正對(duì)著傅凜知,她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努力中途目不斜視。 背后的目光存在感十分強(qiáng)烈,好似被狩獵者盯上的感覺,虞甜脊背有些僵硬,踮腳將衣物掛在木施上,掛了幾次才成功,她不著痕跡松口氣。 饒是暗示自己盡量平靜一些,可轉(zhuǎn)身的一霎那,猝不及防對(duì)上傅凜知那雙漆黑幽沉的眸,她還是怔在了原地。 他平日里看上去并不屬于健碩的身材,而且因?yàn)槟菑埳n白病態(tài)的臉,總給人一種過分羸弱的感覺。 然而她這會(huì)兒才恍然大悟,雄獅到底是雄獅。 他有肌rou,并不過分夸張,卻盡顯男性的力量美,每一寸都恰到好處。 她的視線停頓片刻,被他胸口的一處舊傷吸引。 那處傷口十分靠近心臟,目測傷勢極重,再偏上幾分,甚至能要了他的性命。 瞧著不像是箭傷,倒像是,匕首之類的利刃。 毫無疑問,傅凜知是個(gè)謹(jǐn)慎的人,尋常人近不得他的身。 她有種莫名的直覺,在他心口留下這傷的人,對(duì)他來說,一定很特別。 不知為何,心臟驀地抽痛了一下。 她眸光微怔,尚來不及捕捉這一瞬間的情緒。 “看夠了?”傅凜知瞧著她,面色波瀾不驚,眼神似是玩味。 虞甜倏地回神,耳根燙了燙,她極力維持面色平靜:“陛下若沒有別的吩咐,臣妾這就出去了?!?/br> 不知為何,總覺得再待下去會(huì)發(fā)生一些她不愿看到的事。 “不急?!备祫C知似乎沒看出來她的局促,懶洋洋闔上眸,“倒杯水來,朕渴了。” 虞甜眼睛微睜,眼神不敢置信:真把她當(dāng)丫鬟使了? 她有心想撂擔(dān)子走人,然而沒那個(gè)膽。 憋著氣,扔下硬邦邦的“陛下稍等”,虞甜扭身出去給他倒水。 片刻功夫,她端著茶水回來,腳步踩的有些重,像刻意宣泄不滿似的。 “陛下,水來了?!?/br> 聽出她語氣中的隱忍,傅凜知挑了挑眉,緩慢睜開眼。 虞甜滿心都是怨念,不自在什么的早就被她拋到腦后,動(dòng)作也沒了一開始的顧忌。 乃至于,她沒看見前方的一攤水跡,毫無知覺踩了上去,然后,腳底一滑。 虞甜踉蹌著朝池子里撲去的時(shí)候,整個(gè)人都是懵的。 “噗通”一聲濺起的水花澆了傅凜知一臉,他閉了閉眼復(fù)又睜開,水滴從他深邃的眉眼緩緩滑落,他臉色陰沉地瞧著面前的人。 虞甜手腳并用在水里撲騰著,落水突然,她不慎嗆了兩口,這會(huì)兒正臉紅脖子粗的撕心裂肺地咳著。 她腦子里先后劃過兩個(gè)念頭—— 這他媽的可是傅凜知的洗澡水啊啊?。?! 等等……這狗男人不會(huì)覺得她是故意的吧? 她緩緩扭頭,對(duì)上傅凜知陰郁的眉眼。 “呵?!?/br> 第41章 虞甜受傷 通常情況下來講,“呵”字表達(dá)的意思有很多。 但在傅凜知這里,他只有一種意思。 嘲諷。 還是毫不委婉,簡單直白的嘲諷。 虞甜頭一次覺得,這個(gè)字的殺傷力是如此之大。 她抹了把臉上的水,神色淡定:“如果我說,我不是故意的。陛下信嗎?” 她這會(huì)兒渾身濕透,本就單薄的衣裳沾了水,濕漉漉貼在身上,顯露出姣好的身段。 她本人卻不自知,睜著一雙清澈無辜的眼睛眼巴巴望著他,狼狽又可憐。 傅凜知盯著她紅的滴血的耳尖,微瞇眼笑了一聲,略一頷首:“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腳滑,剛好摔進(jìn)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