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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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挽發(fā)間,她忽聞窗外又傳來啾鳴,因摁住木香的手,看著銅鏡中她的身影,問道,“你可有聽到又鳥叫?” 木香手上的動作滯住,往窗牖處瞧了一眼,那鳥兒像是回應似的,又咕咕叫起來。 “是有,大約是鴿子。” 那一聲聲像是叫在她心尖兒上,阮玉儀像是聽到了誰在呼喚,不自主地起身。一頭烏發(fā)才挽了一半,幾綹青絲垂落下來,勾勒著她瑩白若玉的面龐。 “誒,小姐!”木香手里尚還拿著梳篦,跟了上去。 . 窗下果真有一只鴿子,通體雪白,許是門窗未開,它只能一個勁兒往窗子上撲騰。 阮玉儀伸過雙手,欲將它抱起。這小家伙倒也是個通人性的,乖乖巧巧窩在她手心,也不叫不鬧了。 她輕輕撫摩地鴿子的小腦袋,它就咕咕叫兩聲,縮了縮。 “這下可好,午膳有著落了?!蹦鞠愦蛉さ?。 也不知這鴿子是聽懂了還是怎的,一下?lián)淞柚岚蝻w至半空。阮玉儀驚呼一聲,微微仰頭去望它,卻見它足上似乎是綁著什么。 這樣高,就是有木梯也夠不著的。她思忖了下,嘗試著向它招手,喚道,“下來。” 那鴿子果真降了下來,翅膀扇闔間,恍若一抹白云,準確地落在了她的肩頭。她有些驚喜,將它碰了下來,解下它足上的紙條。 這紙條像是從一張箋紙上裁下來的,邊沿有些磨損的絨邊,上邊只用鸞飄鳳泊的字跡,書“近日可安”四字。 她攥著那來歷不明的紙條,縱目遠眺。 安好嗎? 她想,面對這樣一句簡略,卻一針見血的問候,她是再也瞞不下情緒的。 她曾經一直注意著和姜懷央保持著距離,就算是有所動容,也能做到旋即清醒抽離,她以為這是能在她的掌控之中的。但她并非圣賢,焉有不動情的時候? 然后她與那人能一直這樣下去。初次出嫁的時候,她是曾幻想過舉案齊眉,比翼連枝的,但程行秋給不了她。 她心底的燈火幾乎要熄滅,這時,有人攏住了那最后一點星火。 她謹慎,欣喜,一點點試探著燃起來??缮形磳⒆约旱纳碜尤寂瑓s發(fā)現(xiàn)怎么也找不到為她擋風的人了。 此時,她方才恍然。那個為她擋風的人不只在黑暗中拉了她一把,也曾企圖將她的星火弄滅。他不只是她的夫君,亦為天下的君主。 不論他身邊是否當真有了新人,他往后,也不會只有她一個人,更不會只有佑兒一個小外甥。 她不過是一廂情愿,大夢一場。 醒時,她還是孤身一人,零落飄搖。 淚意盈眸,阮玉儀微微垂下眼睫,想做些遮掩。 她懷中的鴿子轉了下腦袋,“咕?” 木香捏著帕子,一點點替她拭去淚水,口里溫柔地道,“我的小姐,這才好了,快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待怎么著?!?/br> 無人安慰還好,頂多不過是自行舔舐傷處。一有人安慰,她就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人見著了,她是有所依靠的,因此委屈愈發(fā)洶涌起來。 她的肩微微顫著,鼻尖綻了一抹緋紅,淚光點點,好不可憐。 她不知道她到底在執(zhí)著什么,明明一開始就知道接過,還是不管不顧地往里扎。到頭來,她得到了什么?是木靈的亡故,她的困囿,還是太后針對下的生死難測? 好容易稍微止住了些,阮玉儀將鴿子遞給木香,用兩指撫了撫它的腦袋,“且等我一會兒?!?/br> 兩顆黑豆子骨碌碌地盯著她,由木香一道抱去了屋中,看她鋪紙研墨,看她久久落不下筆,看淚水洇開了墨跡。 寫畢,她擱下筆,將宣紙疊好,塞回鴿子身上原來放書信的地方。 . 鴿子撲凌著騰空飛起,憑風一路往宮外去。 它的底下是街市,車水馬龍,人口阜盛,落英任性地到處灑落。過了幾條街,再往東邊去,就是河岸。 它尋到一處小舟,精準地落在了船頭盤坐著的公子身上。 此人帶著一可怖的儺面具,撫了撫鴿子的身子,“小黑,回來了?”他的聲音低沉,聽起來心緒并不明快。 鴿子咕咕應了兩聲,一只爪子在他手心上狠狠踩了兩下,像是在示意他看信。 阮濯新在它足上所縛的小圓筒里取出了一張字條,瞥見上邊所書及淚漬后,他的臉色黑沉下來,眸中醞釀起疾風驟雨。只是有面具掩著,瞧著與尋常無異。 鴿子似是感受到什么,從他的小臂上跳下來,落在船沿,想想,往后跳了幾步,再想想,又跳了幾步。 他將薄薄的宣紙在手心揉成一團,氣上心頭,原要往水里扔,轉念一想,這是meimei親筆所書,還是小心地展開疊好,收入衣襟中。 他穩(wěn)了穩(wěn)情緒,揚聲道,“老伯,煩請快些?!?/br> “誒好嘞!”船夫揚聲應道。 . 養(yǎng)心殿。 姜懷央手邊擺著一摞的奏折,看得太久,眼中也有些干澀起來。 跪于地上的宮婢垂手,字句清晰地稟報著長安宮的情況,“——娘娘還討了白面去,與木香姑姑做了糕點,原是想著給容嬪送些去……” 他屈指揉了揉眉心,打斷道,“叫她別送了?!睂脮r她的人若也染上了那病可怎生是好。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