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苞豎著腦袋定定對著琰魔王,好似寸步不肯相讓。 琰魔王有些無奈。 對任何人任何事,他都可以拿出各種手段,可是對這樣一朵脆弱的花苞,他能做得了什么? 什么都不能。 琰魔王只能放下身段,溫聲道:“乖,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我一定要找到他,無論誰都不能阻止我?!?/br> 花苞縮了縮小腦袋,好似退讓了一點點,隨后它又伸長了自己的花莖,用自己的花苞去觸碰琰魔王眉間那朵如今已經(jīng)變成黑色的蓮花印記。 琰魔王一愣說:“你知道這枚赤蓮印記是如何來的?” 花苞點頭。 “是他告訴你的?” 花苞還是點頭。 “你知道他的魂魄在何處嗎?” 花苞頓了頓,耷拉下了小腦袋。 “那你就不能阻止我去尋他。”琰魔王不容置疑,他的手腕化成一片黑霧,從花苞纏繞他的花莖中輕飄飄掙脫而出。 花苞蔫蔫的,落在了大眼睛魔使的掌心里,琰魔王好似能看見它苦著一張小臉,但實際上它只是一個花苞。 琰魔王的身形瞬間消失于無形,留下大眼睛魔使和小花苞,如同大眼瞪小眼。 鐵圍山人跡罕至。 這座山實際存在,之所以稱之為“鐵圍山”,一者山如圍獄,二者,山石如鐵般堅硬無可撼動。 任何力量都不可撼動,是以才傳里面有八寒地獄以及八熱地獄。 極寒極熱同在鐵圍山里,而山依然故我,這便是鐵圍山。 大眼睛魔使是第一次來到鐵圍山,對這里感到非常陌生,可站在山外,僅僅是望著眼前高聳的鐵圍山,他就覺得有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 作為魔使,他若是在光明的地界會感到不舒服,但鐵圍山四處陰暗,看不見一絲光,他會感到不舒服,就十分異常了。 花苞也是,蔫頭耷腦的,也不知是不是剛才阻止失敗還是此地也影響到了它,總之琰魔王離開后,它就顯得很沒有精神。 大眼睛魔使有些擔憂地瞅著花苞,生怕花苞出點什么問題,這可是魔王大人交給他的第一件任務。 “小家伙,你知道入口在哪里嗎?”大眼睛魔使小心翼翼托著花苞,輕聲問了一句。 花苞不理他。 大眼睛魔使不死心,又道:“我聽說地獄入口只有一個,但是能分別通向八寒地獄和八熱地獄?!?/br> 花苞還是沒動靜。 大眼睛魔使想了想,再一次試探:“你好像很擔心魔王大人,但是魔王大人很厲害的,哪里都能去,八寒地獄和八熱地獄而已,難不倒他的。” 這話讓花苞有了反應,而且反應很大。 它直接用腦袋尖對準了大眼睛,沖他噴了一臉水。 大眼睛魔使吃驚于花苞原來還能干這個,但他一點也沒有生氣,就只是抹了一把臉,然后彎起眼睛說:“我逗你的啦,我知道你擔心魔王大人,我也擔心他,你別看我一直待在魔界,但我還是知道這兩種地獄不僅會傷害rou身,還會侵蝕神魂,不管多厲害的修者,都必然要在里面受苦?!?/br> 花苞聽他這么說,倒是對他有些“另眼相看”了,仰著的小腦袋好似終于愿意正眼瞧他一樣。 作者有話說 這里所有的境界都以人間為中轉(zhuǎn),人間就像是個大中轉(zhuǎn)站。 第3章 魂飛魄散 修為不同,所見和所聞都是不同的。 能否進入兩極地獄,和此人的修為有關(guān)。 琰魔王這種修為,三界六道哪里都能去。 他入鐵圍山,能同時見到與山重合的兩極地獄,可是大眼睛魔使卻看不到,無論他的眼睛睜得有多大。 這就是修為高低之間的絕對差距。 修為越高,就越接近真相。 自爆前還是優(yōu)曇的琰魔王來過此地,但那時魔氣充斥體內(nèi),若不是一直動用魔氣殺神殺佛,他根本撐不到見意拂悲的那一刻。 那時他所見全是血,落雨那般。 而八寒地獄至寒至陰,里面本應是無色的,卻被那些血染的通紅。 多年后再度踏入此地,落血依舊凝結(jié)在四周,頃刻間琰魔王覺得好像又回到了自爆前那一刻。 然而這是假象,這些凝結(jié)的血珠隨著琰魔王的經(jīng)過一一碎裂。 前方再沒有意拂悲。 只有一個琰魔王不認識的僧人盤腿而坐,雙目緊閉。 但凡入八寒地獄受苦的都是罪人,他們六識鎖其四,剩身識和意識,看不見聽不見聞不見亦無法出聲,只讓rou身陷入極寒,讓意識生生忍受這種凍到rou身乃至神魂都好似反復裂開的痛苦。 一個凡人倘若進入八寒地獄,會不斷感受八種嚴寒之苦,層層遞進,一直到最后活活凍裂,尸身卻如大紅蓮花盛開那般。 而一個修煉者進入八寒地獄,或許能運用功法抵抗寒苦,可是無法抵抗極寒侵入神魂的疼痛。 琰魔王也不例外。 一年前他來到這里,全然忘了曾經(jīng)忍受過這樣的疼痛,那時他滿心滿眼就是想將意拂悲救出此地。 而今他故地重游,才真正體會到意拂悲曾身受的苦楚。 而且不止一次。 百年前魔佛大戰(zhàn)后,意拂悲為救下魔子,已經(jīng)進來受過一次。 百年后他魔性覺醒,犯下殺戒,意拂悲又一次來此代他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