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諦莘的神情變得愈發(fā)痛苦,下一瞬,一道白光在眼前炸開。 虞初羽被這巨大的光芒晃了眼,即便閉上眼前,視覺內依舊白茫茫一片。 她依稀能感覺到,這道光同先前夜空中的光柱同源,但卻比那更亮。 光芒將整個夜空照得恍同白晝。 不知過了多久,白光終于散去,原本諦莘躺著的位置,如今卻盤著一只同房才棺槨中無二的雪白巨獸,只是體型縮小了一半。 下一瞬,巨獸緩緩睜開眼,幽藍深邃的眸子直直對上她的視線。 片刻之后,一只毛茸茸的巨爪朝她迎面伸來。 虞初羽眼皮一跳,奮力躲開還是被壓個正著,直接撲在地上,要不是對方沒使力,她恐怕就要撒手人寰了。 “諦莘!”虞初羽惱羞成怒。 “抱歉,一時沒注意?!?/br> 虞初羽將信將疑,依稀覺得方才這家伙臉上似乎閃過一抹惡劣的笑。 她緩緩呼出一口氣:“少主帶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化形的?” 諦莘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知道方才那白色巨獸是什么嗎?” “什么?!?/br> “那是白澤的軀體。”諦莘自顧自說著,“白澤為神獸,世間有且僅有一只。如今,這只白澤便是我。” 虞初羽皺眉:“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 要知道,有時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何況他們滿打滿算才見過兩次面,完全不到可以傾訴秘密的時候。 藍色的獸眸定定地望著她,里邊仿佛流淌著某種不可直視的深流,又像是蠱惑人心的星海。 “我可以為你所用?!?/br> 哈? 虞初羽一臉匪夷所思。 不是,他圖什么? “圖你?!?/br> 聽到這聲回答,虞初羽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虞初羽沉思片刻。 自己如今的實力在同齡人上確實算得上出眾,但好歹是妖族少主,眼界不會這么淺,如此一來……只可能是沖著時晝去的! 自己明面上好歹算是時晝的親衛(wèi),比起赤裸裸的拉攏,從自己這下手,打感情牌,徐徐圖之,更有可能事半功倍。 想清楚這一點,對方方才的話里的含義也明了了。 ‘為你所有’ = 合作共贏。 “少主想要如何?” 諦莘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同我締結魂契,背叛者,魂飛魄散那種。” 虞初羽眼皮一跳,全然沒想到他會玩這么大,一時間有些騎虎難下。 堂堂少主,輕易賭上性命,這合理嗎? 她抿了抿唇,試探著問:“如果我拒絕呢?” “知道太多的人,你覺得能有什么下場?” 虞初羽心中全是錯愕。 是口誤嗎? 不然他怎么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調整好臉上的表情,裝作不解地問:“少主在說什么?” 諦莘:“如今宮中全面戒備,你說要是讓他們發(fā)現(xiàn)其中混入一個人族會怎樣?” 虞初羽心底陣陣發(fā)寒。 巨獸雪白的腦袋在她眼前放大,居高臨下地說出結論:“只有和我結魂契,你才能活?!?/br> - 落澤殿外,黑羽衛(wèi)如潮水般從后往前朝兩側分開,露出一條通道。 玄虺注意到動靜,轉過身看到攜手而來妖王妖后,連忙行禮。 在他們身后,跟著衣衫稍顯不整的時晝和南堯。 兩人當時看見白色光柱頓時被吸引注意,不約而同地邊打邊往往這個方向挪,結果路上遇到了妖王的隊伍被攔了下來,便跟著過來看熱鬧(劃掉)看有什么能效勞的。 妖王擺擺手制止了玄虺行禮的動作,問:“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回陛下,那光柱出現(xiàn)得突然,期間各處都有侍衛(wèi)守著,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br> 妖王見玄虺有幾分欲言又止,開口道:“還有什么想說的?” 玄虺:“期間曾察覺有道氣息一閃而逝,不知是否錯覺,不過卑職試過了,殿門處的禁制依舊生效?!?/br> 妖王聞言注意到他手上的燒傷:“先去處理下傷口吧?!?/br> “是。” 就在這時,又一道白光自落澤殿上空亮起,然而這一次,白光沒有局限于落澤殿,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外擴散,直接將頭頂?shù)囊鼓煌耆屔ⅰ?/br> 在場眾妖頓時心神大震,瞠目結舌地看著天空。 片刻愣神后,黑羽衛(wèi)迅速反應過來,立刻重振隊列,齊刷刷將妖王一行人圍在中間,一副如臨大敵地模樣。 眾人精神緊繃地站在白光內。 一秒,兩秒……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眾人面面相覷。 白光出現(xiàn)得突然,消失得也快。 抬頭看著復歸黑暗的天空,眾人眼神中浮現(xiàn)些許茫然。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退開吧?!毖醯穆曇繇懫?。 黑羽衛(wèi)聞言迅速照做,整齊劃一地讓開一條路。 第五聿華面帶憂色地看了他一眼。 妖王抬起右手,示意其他人停在原地,獨自一人朝落澤殿走去。 “陛下,”獅崖出聲制止,“如今情形未知,即便是您想要進入也要付出代價,獨自進入未免太過冒險?!?/br> “事關妖界存亡,這是孤的職責所在?!?/br> 妖王心意已決。 他往前走了幾步,驟然化出原形。 一頭高大威猛的天狼凜然朝落澤殿走去。 即將觸及殿門時,他緩緩停下腳步。 下一瞬,一道古樸的氣息自他周身傳來,蕩開一陣強勁的氣浪。 站在前列的妖首當其沖,被這氣浪刮得一個踉蹌,就在他們頂不住要栽倒時,周遭突然一靜。 原來在場的兩位妖主不約而同地升起一道屏障。 時晝看了南堯一眼,撇撇嘴。 早知道就不費這份力氣了。 他重新將視線投向不遠處,驚訝地發(fā)現(xiàn)天狼的身前多了一道玄奧繁復的符文,在那符文的作用下,緊閉的殿門發(fā)出吱呀一聲,緩緩被推開一條小縫。 但僅僅是這么一條手指大小的縫隙,卻已經耗費了天狼大半靈力。 就在他懷疑照這樣下去是否真能開出一條足以通行的路時,大門豁然往后一敞。 時晝:?? 眾妖:?? 感情妖王剛剛是在演他們? 然而看到妖王同樣愣在原地,甚至不可置信地低頭看看自己時,他才意識到這應該不是妖王的鍋。 突然,有一只妖發(fā)出驚呼:“那是什么?” 眾妖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錯愕地發(fā)現(xiàn)竟有兩道身影從落澤殿內緩緩走出。 妖王離得最近,殿門打開的一瞬便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此刻看清那兩道身影,眼睛還是不由睜大。 虞初羽和諦莘甫一出門便對上了眾妖不可置信的眼神。 殿門在他們出來后緩緩合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眾妖這才驟然回神。 妖后快步上前,一臉擔憂地打量著諦莘,確認他沒有受傷后長舒一口氣,這才問道:“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里面?!?/br> 她對落澤殿的情況也不甚了解,只知道里邊涉及王室的密辛,非妖王不可入內。而且根據(jù)妖王此前的透露,這一秘辛甚至同妖界的安危有關。 諦莘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讓母后擔心了。當時血脈覺醒,不知怎的,一眨眼便出現(xiàn)在此處了。” 妖王此刻也已經化為人形。 身為妖王,他更能感受到諦莘此刻的變化。 除了震驚,他心頭更多的是身為父親的欣慰和自豪。 “好!好!”他愉悅地拍了拍諦莘的肩膀,滿是引以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