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他的心聲,掌門接著說:“小羽剛同我打過招呼,似乎是急著閉關(guān),這次的招生大會就落到你們二人身上了。” 簡禎心中一緊:“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沒細說?!闭崎T嘆了口氣,“這孩子,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你平日多關(guān)注著點小羽,若是她有什么異常,及時來和我說,別到時候出了事都來不及幫忙。” 簡禎點頭:“知道了,父親?!?/br> - 丹峰。 小谷照常到出丹閣取辟谷丸,等待期間,突然聽到外邊傳來一陣喧鬧聲,不由好奇地朝門外探頭。 只見一人面無血色地趴在擔(dān)架上,肢體動作卻做得十分起勁,指揮著手下幾人對一人群毆。 “給我打!嘴這么臭,你娘生你是讓你噴糞的嗎?” “重點,沒吃飯啊!讓你打人又不是讓你打情罵俏!” “還有你,踢重點,不就是醫(yī)藥費嘛,小爺出了!” 被打的那人躲閃不及,一口氣出不去,憤怒地紅著臉透過人群朝他喊道:“孟從越!我哪兒招你惹你了?” 孟從越冷笑一聲:“你剛剛說了什么心里沒數(shù)??!小爺?shù)拇髱熃阋彩悄隳茏h論的嗎!” “我……”那人漲紅了臉,“又不止我一人說,你干嘛不去找別人!” “哦,那巧兒了。打今兒起,小爺我聽見一個打一個,公平得很!” 對方也是個識趣的,連忙討?zhàn)垼骸拔抑厘e了,以后再也不會亂說了?!?/br> 那幾個打手看看孟從越,見他沒有喊停也不敢停手,一直等到孟從越滿意地嘖嘖舌說了聲“行了”,才重新回到他身邊,抬起擔(dān)架,將人送去治療。 旁邊不敢出聲的弟子見他走遠,才嘀咕一聲:“本來我還不信,但被孟從越護著的,只怕大師姐也好不到哪兒去?!?/br> 他嘀咕完,正要轉(zhuǎn)身離開,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站著一個人,還以為孟從越的狗腿們殺回馬槍來了,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看清人后才松了口氣,看著眼前的人臉上泛起一絲羞愧的紅暈。 天地可鑒,他平日不在背后說人的,這位師姐/師妹不會認為他是個嚼舌根的人吧。 他不敢抬頭,努力埋著腦袋快步離開。 小谷看完熱鬧,見自己的丹藥還沒出來,奇怪催問。 里頭的弟子著急忙慌地應(yīng)了聲“來了”,這才拿著幾瓶辟谷丹出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庫存正好沒了,幸好任師姐及時送來,讓你久等了,作為歉禮,多送你一瓶?!?/br> 小谷眼睛一亮,露出顆虎牙,笑得一臉乖巧:“多謝師兄!” 收好丹藥,步伐輕快地朝外走去,沒想到看見了一個熟人。 “向師姐!”他朝一個方向喊道,快步朝她走去。 向以菱剛回頭,就看見小孩已經(jīng)站在自己身前:“你怎么在這?” 小谷也不在意,一股腦將事情倒了個干凈:“我是來幫虞師姐拿辟谷丹的,之前不是說過嘛,每次取辟谷丹都是我?guī)蛶熃闩芡鹊模 ?/br> 他拍著小胸脯,臉上帶著自豪。 說著擔(dān)心地看了向以菱一眼:“倒是向師姐你怎么會在這兒?可是哪里受傷了?” “我也是來取丹藥的,沒有受傷?!毕蛞粤馀μ崃颂岽浇?,但只在那張面癱臉上添了幾分僵硬。 小谷對她的面癱習(xí)以為常,只是松了口氣:“那就好。” 向以菱想了想:“我正好有事要去找大師姐,不如我直接幫你把辟谷丹帶過去吧?!?/br> “那太好了!”小谷眼前一亮。 靈獸峰太恐怖了,他本來還在糾結(jié)怎么將師姐喊出來,沒想到剛打瞌睡向師姐就來送枕頭了。 小谷連忙將整個儲物袋遞到她面前,生怕她拒絕:“都在里面了,有勞向師姐了!” 說著連忙開溜。 向以菱視線落在被小谷塞進手里的儲物袋上,停留了一會兒,這才將其收起。 第17章 第 17 章 向以菱站在靈獸峰下。 一弟子路過,見她站在原地,上前友好地問:“這位師妹來我們靈獸峰是有什么事嗎?” 向以菱回頭:“我來找大師姐?!?/br> “哦哦,師姐在怡紅園,從這條路上去,一直走左邊的道走到底就到了?!蹦堑茏訜崆榈卣f,突然想是想到了什么,委婉地提醒了句:“不過我們峰內(nèi)的一些靈獸比較有個性……” 向以菱沒有多大反應(yīng),向他致謝后沿著他指的路而去。 弟子站在原地眼皮一跳:“畢竟大師姐也在,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吧?” 一路上,向以菱不免覺得這條路有點過于安靜了。 事實上,靈獸峰為了避免小紅霍霍其他靈獸和弟子,特意將周邊的地界清理出來,這樣萬一這家伙暴走,也能盡量控制受災(zāi)范圍。 沒過多久,她就看見一塊龍飛鳳舞的字體寫著的“怡紅園”三個字,頓了下,繼續(xù)朝里走去,卻只看見一片空蕩蕩的草原。 四周除了風(fēng)聲,空曠安靜得過分,像是是無人觸及的領(lǐng)域。 別說人了,連靈獸的毛都看不見。 向以菱有點疑惑,遲疑了下,還是對這四下喊道:“師姐——” 草原上帶著點回聲,將她的聲音一圈圈擴散。 她等了一會,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難道那個弟子在騙她? 她轉(zhuǎn)過身,抬腳往外走去,就在這時,身后順著風(fēng)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向師妹?” 向以菱回頭,看見百米處的虞初羽,眼神一動,剛剛這里分明沒有人。 幾個呼吸間,虞初羽已經(jīng)到了她身前。 “師妹是來找我的嗎?” 向以菱斂起心神,拿出小谷給她的儲物袋,一同遞出的還有一個精致的瓷瓶:“我看師姐蛇毒過后臉色依舊不好,便找了幾天的藥材尋丹峰煉了幾顆固本培元的丹藥,不知道師姐還用不用得上。恰巧路上遇到小谷,說是要給你送東西,便順路替他捎來了。” 虞初羽接過她手里的東西,心里一暖:“多謝,師妹有心了?!?/br> “聽說師姐即將閉關(guān),東西既已送到,我就不打擾師姐了。”向以菱說完一頷首,沒等虞初羽開口便順著原路返回。 一直等出了靈獸峰,她才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赫然是同那儲物袋中一模一樣的辟谷丹。 - 往后的時日里,虞初羽便一直呆在怡紅園中,此處本就人跡罕至,現(xiàn)在還加了結(jié)界,更是無人問津。 一時間,昆侖巔的大師姐仿佛消失了一般,反倒是蘇茶在昆侖巔上下的印象越來越好,大有人心所向的意思。 流言并沒有因為當(dāng)事人的消失而平息,只是從明面轉(zhuǎn)到背地,而且因為孟從越囂張的行為,所有人心照不宣地將其視為攻訐點,更加坐實了虞初羽身上的污點。 大抵比起高高在上的神祇,人們更喜歡看他從神壇跌落的戲劇性。 外面發(fā)生的一切虞初羽都全然不知。 以前她纏著師叔想學(xué)最后一式時,師叔常常以她心境未到搪塞過去嗎,現(xiàn)在想來或許真是如此。 此刻她就仿佛陷在泥潭一般,不得寸進。 哪怕招式已經(jīng)爛熟于心,每每起劍時時動作卻滯澀異常,就像一個剛學(xué)會拿劍的稚童。 昆侖劍法傳承自三清道祖,數(shù)千年來以三大劍法聞名:拂山靄,孤鴻影和云雁長。每一劍法又分為三式,其中基礎(chǔ)劍式流云歸意是三者共通的,是昆侖弟子入門修習(xí)的基礎(chǔ)劍法。 饒是這么簡單的三式,能修習(xí)到第三式的人也是寥寥。除了門內(nèi)常年閉關(guān)的大能,如今只有譚弋和霜月真君將后兩種劍法修煉至大成。 如今譚弋教她的便是孤鴻影。 譚弋在旁邊看了許久,眉心緊縮。 他當(dāng)年第一眼看見虞初羽時便看出她劍心渾然天成,左右?guī)煹懿恢€要閉多久的關(guān),自己好歹也算是她師叔,便起了教導(dǎo)的心思。 小孩倒也真沒讓他失望,學(xué)什么都很快,不過中途他有事離開了一段時間,哪想回來后就見她像換了個人一樣,一改往日的頑劣一頭扎進執(zhí)法堂,雖然沒放松修煉,但心境卻日漸倒退,如今連修為怕是都出了問題。 偏偏這丫頭嘴巴緊,什么都不說,他連對癥下藥的機會都沒有。 “好了,就到這兒罷?!弊T弋出聲。 虞初羽抿了抿唇,指尖死死地扎進掌心。 “你在昆侖呆了這么久,也是時候下山去歷練一番了?!弊T弋看出她臉上的挫敗,有意用輕松的口吻說,“沒準(zhǔn)等你回來,就能看見師叔帥氣的原身了?!?/br> “您之前明明說沒有學(xué)會之前不得出靈獸峰?!庇莩跤鸬吐曊f。 “你這招式不是都學(xué)會了嘛?!弊T弋一臉理所當(dāng)然,他抬了抬腦袋,轉(zhuǎn)移話題,一臉豪氣地說:“走,師叔帶你去挑餞別禮。” “我用不著,您還是存著還債吧?!?/br> “嘖,長輩給的東西怎么能拒絕。”說著就已經(jīng)帶頭走到了前面。 譚弋以前剛得到小紅的時候稀罕得不行,就連名字也是取自正宮的寓意,每天恨不得在怡紅園中住下來,后來覺得來回麻煩,干脆在這兒和他洞府之間弄了個傳送陣,倒是方便了如今偷渡。 虞初羽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洞府的模樣,不禁大開眼界??梢哉f除了靈石,這里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能見到,包括但不限于靈獸的骨架,五彩斑斕的石頭,她甚至懷疑譚弋是不是有什么古怪的癖好。 “放哪去了?”譚弋到處亂竄,用笨拙的羊蹄翻找了一番,終于從架子的角落中看到了一枚黑色的勾玉,示意虞初羽自己拿,“此物可以擋化神以下一擊,你隨身帶著?!?/br> 虞初羽看著那塊像是被隨手扔擲在一旁沾滿了灰的勾玉,一臉懷疑:“師叔,你不會是在唬我吧?” 譚弋壓下心虛,眼睛一瞪:“滾滾滾,就你不知好歹?!?/br> 雖然這確實是他隨手做來玩的,但功效卻是實打?qū)嵉?。他以前自恃實力,自然不需要這些玩意兒,如今臨到用時,卻是再找不到第二件有用的物什了。 虞初羽嘴上這么說,到底還是將其擦干凈后用細繩將其掛在脖頸上。 臨走前,她猶豫了一會兒問:“師叔此次閉關(guān),真的沒有危險嗎?” “能有什么事,我之前又不是沒閉過關(guān),等著師叔的好消息吧,到時候把之前的靈食給你補回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