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荒唐
書迷正在閱讀:終生老友(nph)、情路、美蟬的葬禮、南宋幸福小兩口、市府:一號紅顏、影帝:我的娛樂時代、讓你考第一名,誰讓你追第一名了、重生皇女狠強(qiáng)勢、快穿萬人迷被強(qiáng)制日常NPH、快穿之我不想種田
許期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這件事她都沒敢和吳悅說。不久前她還拿攝像頭掃遍酒店房間每個角落,今天竟然什么都沒準(zhǔn)備,連攻略都沒做,就答應(yīng)程晏出國旅游。 在買機(jī)票前,她甚至連要去哪都不知道。 一開始以為只有她和程晏兩個人,許期還有些緊張,后來程晏說同行的還有幾個朋友,許期倒是松了口氣,但前一晚失眠了到凌晨三點。 她實在睡不著,下床把收拾好的行李一樣樣拿出來再一樣樣擺回去,四點鐘才草草睡了一覺,六點鐘被鬧鐘拽起來洗梳洗打扮,七點鐘,準(zhǔn)時接到了程晏的電話,說到她家樓下了。 樓下停了輛黑色的奔馳越野車,見她出單元樓,程晏從駕駛座下車,拎過她的行李箱放進(jìn)后備箱,笑著說了一句“不是說了帶上你自己就行了嗎”。 她沒有抱怨的口氣,但許期有點難為情:“一些日用品還是要帶的?!?/br> 然后收拾著收拾著,一個包就放不下了,再多就得走托運,就算這樣她還總覺得缺了點什么,走得太倉促,沒來得及仔細(xì)檢查。 “沒事,缺什么到了再買?!背剃虜堉募绨虻纛^,給她拉開副駕車門,在她上車時擋了一下她的頭頂,“底盤高,小心。” 車?yán)镲h著一股很干凈的香氛味,許期描述不出來,但一聞就知道,車主人是程晏,大概是昨天回家一趟順便換了車。她爬上車,坐穩(wěn)后才發(fā)現(xiàn)后座還有一個金發(fā)大波浪女生半死不活地仰頭補(bǔ)覺。 她上車,女生把墨鏡抬到頭頂,表情冷冷淡淡的,本人就在面前,她不問本人,反而問程晏:“怎么稱呼?” 程晏低頭給許期扣安全帶,語氣自然:“我朋友,她叫許期。你應(yīng)該叫許期姐?!?/br> “這樣啊?!迸耍倏聪蛟S期時臉上有了笑意,“許期姐,初次見面,叫我小珂就行?!?/br> 許期拘謹(jǐn)?shù)攸c點頭:“你好?!?/br> 小珂朝她笑笑:“沒事兒,別拘束。局是程晏攢的,但我們本來也打算出去玩,就是沒定時間,這樣正好你也一起,互相照應(yīng)著,多出來玩玩就熟了。” 汽車駛?cè)氪舐?,視野漸漸開闊,這個點路上車還不多,程晏朝她伸出手,許期不明就里,也伸手握了握。 手心相觸,她掌心溫?zé)?,連手上的戒指也沾了體溫。 “手太涼了?!背剃趟墒?,把外套給她,順手關(guān)了車窗。 “我手也涼?!焙笞男$胬洳欢¢_口,“我不僅手涼,還暈車,還想抽煙。” “忍著。不準(zhǔn)在我車?yán)锍闊??!?/br> “就你毛病多。我這不是沒抽嗎。” 許期尬住,想說自己其實不冷的,可以開窗,她也聞得了煙味,還帶了暈車藥和暈車貼,但沒來得及開口,程晏先不客氣地懟了回去:“誰讓你非要跟著我們走,我換車就為了塞下你。” 小珂往后一靠:“晾她一會兒,懶得搭理。” “那還一起出來。” “你別管,我自有安排。我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往這一坐跟燈泡兒似的,特亮堂?!?/br> “那麻煩你關(guān)一下燈行嗎?” 小珂比個ok的手勢,手一勾又把墨鏡戴上了。 一來一回,行云流水般自然,許期看得想笑。 程晏目視前方,問:“早飯吃了嗎?” 意識到這是在問自己,許期連忙回神,回答:“吃了?!?/br> 其實沒有。她是那種心里有點事就可以憑一口仙氣吊著水米不進(jìn)的體質(zhì),有公開課時一整天不吃飯也是經(jīng)常。 這個謊原本撒得臉不紅心不跳,可她覷著程晏的臉色,看見一張沒什么表情的臉,又開始心虛,改口坦白試圖爭取從輕處罰:“其實沒來得及……但是我不餓,真的?!?/br> 程晏什么都沒說,遞給她一個保溫袋,上面印著CBD某家甜品店的logo。許期打開看,里面有牛奶、三明治、蛋撻,還有一罐曲奇餅干,都是熱的。 兩頓晚飯、兩頓早飯,她偏好的口味已經(jīng)被程晏摸了個七七八八。 不可以在車?yán)锍闊煟强梢栽谲嚴(yán)锍燥垎?,似乎后者更不衛(wèi)生吧?許期這么想著,但沒問出口,打開餅干罐子先遞給程晏。她只把頭微微側(cè)過來一點,許期會意,拈起一塊餅干遞到她唇邊。 程晏張嘴叼走餅干,嘴唇輕輕擦過指尖,癢意從神經(jīng)末端穿到心頭,許期手指情不自禁地蜷了蜷。 程晏顯然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舌尖卷走嘴唇上一點餅干屑,唇角勾起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 故意的。 許期又明白她是故意的了,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可餅干的甜味在口腔蔓延,她又忍不住用余光偷瞄。 清晨陽光趴在程晏的發(fā)絲、側(cè)臉和鼻尖,她半垂著眼睫,雙手松松地搭在方向盤上。她開車很穩(wěn),目光懶洋洋地落在前方,瓷白的皮膚,鋪了一層金黃的暖陽。 隨性與穩(wěn)重,好像是兩種頗矛盾的氣質(zhì),偏偏同時出現(xiàn)在程晏身上,在她漫不經(jīng)心地打方向盤時更加巧妙,將她的輪廓勾勒得不像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她打了個哈欠,許期回過神來,自告奮勇:“不然換我開吧?我也有駕照,手動擋的,今天帶了。” “沒事,不用你開?!睕]見她開過車,程晏先拒絕了,又問了一句,“你駕齡多久?” “呃……”許期摸摸鼻尖,自己也覺得羞于啟齒,“不多不少,剛好0天。” 駕照還是上班前最后一個假期考的,她住得離學(xué)校很近,小電驢比開車方便得多,買車沒必要。 裝透明的小珂沒忍住,“噗”一聲笑了,開玩笑說:“許期姐,你這是想幫忙,還是想練手啊?” 她這么問,聽語氣倒是沒什么別的意思,但許期猛地反應(yīng)過來——的確不太合適,她這紙上談兵都不如的水平,再把人家車開進(jìn)溝里怎么辦。這么貴的車。 “你再廢話就去后備箱。”程晏不冷不熱地回敬一句。 小珂通過后視鏡朝她翻白眼比中指,她沒理,轉(zhuǎn)頭朝許期笑:“想練車的話,用那輛輕便的,以后我陪你慢慢練?!?/br> 車窗外景色幾經(jīng)變換,有束陽光不偏不倚地從她鼻梁滑下,溫柔得讓人心慌。 許期一恍惚,低下頭說好。 途中路過咖啡店,小珂下車買飲料,她脫了外套,許期一眼看見了她手臂上一閃而過的長條狀紅痕,心里“咯噔”一聲。 許期對人手臂上的痕跡很敏感。她曾經(jīng)教過的一個學(xué)生有心理疾病,經(jīng)常自殘,手臂上一條一條都是小刀割出的傷疤。這個學(xué)生后來休學(xué)了,許期到現(xiàn)在都記得。 車停在路邊,人走了,她還是忍不住回想,看向程晏。 程晏擰開礦泉水瓶遞給她,八卦兮兮地和她講小話,說小珂是個大寫的m,就喜歡別人用鞭子抽她。原來是因為這個……許期松了口氣,乖乖喝水。 仔細(xì)想想,她又覺得別扭:“那你們……” 她欲言又止,但程晏聽懂了她的未盡之意,皺眉抽了一下她的手背:“你瞎想什么。” 她顯然生氣了,打得倒不用力,語氣讓人背后發(fā)涼。許期吃痛,心想今天已經(jīng)兩次惹她生氣,再這么下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于是識相地不再追問下去。 程晏喝了口她喝過的水:“她是m,也是dom,會命令別人拿鞭子抽她的那種,抽不爽,她會生氣的。” 聽了這番話,許期依舊不明所以:“我沒懂……sub和m還有區(qū)別嗎?” 程晏一下笑出聲來,險些沒握住水瓶。她笑得莫名其妙,許期更茫然了:“我又問了什么奇怪的問題嗎?” “沒有沒有,不奇怪。”程晏只是笑,沒給她解釋。 這個未得到解答的疑惑奠定了今天的基調(diào),許期一整天都是云里霧里的,在機(jī)場見到程晏的朋友們——其中包括上次那家私房菜的老板,許期知道了她姓白——然后安檢、登機(jī)。 都說一起旅游是對情侶關(guān)系的考驗——雖然她們不能算情侶——但機(jī)票、電話卡、住處,都是程晏安排的,許期真的只帶了自己和證件,幾個小時后,落地普吉機(jī)場。 在成群結(jié)隊的朋友中被程晏牽著手,看四周來來往往的人群,陌生的機(jī)場,陌生的語言和文字,許期才后知后覺地有了自己正身處陌生國度的實感。 她竟然就這么不明就里地被程晏拐走了。不能用“拐”,應(yīng)該說,她跟著程晏逃了。 太離譜了,好荒唐,許期反反復(fù)復(fù)地心想,真的好荒唐。哪怕再過去幾年,她回想起來,恐怕也會覺得,好荒唐。 但這么荒唐一回,她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