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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勸君莫盜墓在線閱讀 - 第四回 故伎重演

第四回 故伎重演

    轉(zhuǎn)眼半個月過去了。這一日午后,鬼見愁家里來了個外村的女子。那女子二十三四歲的光景,一身稍略寬松的粗布衣裙,長瓜子臉,面目清秀,秀眉秀眼。

    田姑問了那女子的來意,那女子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費了半天勁,田姑才聽清這女子的來意。

    這女子娘家姓郝,三年前嫁到鎮(zhèn)南梅家莊一姓梅人家。女子的丈夫高大俊氣,與這女子本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婚后小夫妻兩過得幸福美滿。可好景不長,新婚不到半年,這女子的丈夫橫死他鄉(xiāng)。

    說至此,勿須多言,田姑便明白這女子的來意,敢情這女子是耐不住這空房的寂寞,找兒子踹門來了。鬼見愁早就聽出端倪來了,想不到自己這么快就傳到鎮(zhèn)上去了,心里甚是得意洋洋。

    那女子支支吾吾的講完話后,臉頰處泛起了紅暈。鬼見愁一打量,發(fā)現(xiàn)方才這風(fēng)塵仆仆的女子竟是生的很是俊俏。雙眸宛若映在碧波蕩漾清水中的皓月,俊俏的鼻子與這臉型恰到好處的搭配著,不粗不細(xì)的柳葉眉流露著風(fēng)情,臉上不淡不濃的紅暈顯得很有風(fēng)姿,那甚是豐滿的雙唇,竟一點不顯得厚。

    一身粗布衣無法將這女子身子的風(fēng)韻遮住,腰臀間那凹凸起伏的曲線依然隱約可見。大腿處的衣服被荊棘弄破了個洞,露出了白白的肌膚,這衣服破洞只有指甲蓋大,卻惹得鬼見愁不住的窺看。鬼見愁見了這女子后,有中邪之感。

    田姑弄清這姑娘的來意后,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敷衍著招呼這女子,讓鬼見愁倒水拿水果。女子羞愧的半天不敢調(diào)眼皮,雙手在衣裙上搓來搓去,氣氛甚是尷尬。

    田姑有些農(nóng)活要干,與這女子坐了一會后便出去干活。屋里只剩下了一個寂寞的小男子和一個奈不住寂寞的小女子

    “你真是要我踹你家的門嗎?”母親不在場,鬼見愁來了精神。

    鬼見愁一針見血的話語令這女子面色緋紅,那俊俏的臉已不僅僅是風(fēng)情,分明是嫵媚。那女子并未回答鬼見愁,只是羞羞的說道:“鎮(zhèn)上的人說,鬼墳村有位奇人,能將寡婦從寡婦門中踢出去。我本想這人肯定如同鬼婆、巫師、算命的瞎子一般,奇特詭異,長相鬼斧神工,因而心中充滿敬畏??山裉煲灰?,竟是一個中規(guī)中矩的兒郎。”

    “休管他是誰,一腳能將你踹到花轎上就行!”

    “不是那意思,我今日來只是想看看這奇人……”女子小聲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

    鬼見愁看了看這女子的三寸金蓮,問道:“你走了多長時間來到我家?”

    “天沒亮就來了,一路打聽,這不,午后才到?!?/br>
    “就為看看我,跑了這么遠(yuǎn)?”

    “嗯!”女子羞羞的點了頭。

    “哈哈,下次你要來,提早說?!?/br>
    “提早說,如何?”女子的話匣子算是打開了,眉飛色舞的與鬼見愁交談起來。

    見這女子已不再扭扭捏捏的,鬼見愁精神煥發(fā),神兮兮的說道:“我跟你,我認(rèn)識山中的老龜,下次你來的話走小路,我讓山中的老龜接你,一會功夫就到了?!?/br>
    女子用那會說話的眼睛疑惑的看著鬼見愁。鬼見愁開始口若懸河的胡侃起來:“一日,我在山中一塊碾盤大的石頭上睡覺,突然間那石頭動了起來,我一看,這哪里是石頭,竟是一只大龜。起初我有些害怕,誰知那龜竟開口說話,說它在這曬太陽睡覺,一覺醒來不知是何時。它還說它口渴,要我?guī)退┧畞?。我說,這里離山中的河流、水塘有幾十里,太遠(yuǎn)了,再說也沒帶取水的家伙,沒法去取。那龜確實是渴了,后背直冒煙。見它可憐,我便說,我這憋著尿,你要真的渴了,我尿給你喝。那龜答應(yīng)了,仰頭張嘴,喝了我一大泡童子尿。之后,那龜精神多了,讓我騎在背上帶我游玩。我騎了上去,那龜肚子先是漲滿了氣,接著冒了一股煙,然后說了句‘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沒長翅膀也會飛’。這樣,老龜就帶著我飛了起來,飛了老高老高,騰云駕霧的感覺好極了。最后這老龜把我送到村口,臨別時對我說,遇事可以找它幫忙?!?/br>
    女子聽得天昏地轉(zhuǎn),臉上的表情也豐富起來。聽完鬼見愁的故事后,竟嬌滴滴的說:“我不要烏龜背,我害怕!”

    “那我背你!”鬼見愁是笑嘻嘻的說道。

    “你能背動我?”

    “當(dāng)然能,別說你了,就是兩個猢猻我都背得動。那日,我在地里看見一大一小兩個猢猻糟蹋玩莊家就走,走的時候,大個背著小個。我就對那個大猢猻說,你就這么點力氣。大猢猻不愛聽。我說,我一個人能背動你兩個。大猢猻不信,我說不信試試,你們兩個一起上。那個背著小猢猻的大猢猻便趴到我背上,我背起那兩個猢猻走了好遠(yuǎn),最后走到了獵戶家。”

    女子聽得是眉飛色舞,自從丈夫橫死他鄉(xiāng)后,還沒有人這樣逗她開心。眼前這兒郎身高六尺,長得不俊不丑,可很能惹人喜悅,交談之時,很有親和力。

    “真的嗎?你怎么可能背得動兩個猢猻呢?”

    “我力大無比,身體棒棒的。不信,你看看!”鬼見愁竟然脫下了上衣,露出了清瘦挺直結(jié)實的后背。

    見這少年裸露了后背,女子并不害羞,笑嘻嘻的說信了信了。

    鬼見愁穿上了衣服后,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你還沒吃東西吧?”鬼見愁問道。

    “嗯。”

    鬼見愁飛一般拿來了個白面饃饃,遞給了女子。女子確實餓了,也未拘謹(jǐn),拿起便吃,一會便將這饃饃吃完。鬼見愁見女子嘴邊上粘著一塊米粒大的饃饃塊,便直接伸手去擦,借機還碰了下女子的臉。那女子倒也不閃躲,只是嫣然一笑。

    吃完了個白面饃饃,女子不緊不慢的說:“我家門前有兩棵樹,一棵是紅棗樹,一棵是青棗樹,我平日無事,攢下了青棗樹的棗花,用青棗樹的棗花、紅棗和蜂蜜做了些許蜜糖,你嘗嘗。”

    女子從胸襟內(nèi)掏出了幾塊帶著體溫的糖果,糖果表面黏糊糊的,不知是女子的汗?jié)n還是糖果已融化。鬼見愁吃了糖果后,連聲說甜。

    這時,母親在屋外喊鬼見愁,鬼見愁便走了出去。剛一出屋門,一雙溫暖但很是有力的手一下子抓住了鬼見愁的大腿內(nèi)側(cè),抓住后使勁的掐著。鬼見愁正欲大聲叫喚,一個饃饃便塞進(jìn)了他的嘴里。鬼見愁一瞧,母親正惡狠狠的瞪著他。

    母親順勢把鬼見愁拉到院中,訓(xùn)斥道:“你與這寡婦說說笑笑也倒罷了,還脫衣服、動手動腳。你咋一點出息沒有?!?/br>
    鬼見愁一時無語。母親接著說道:“以后不許你管人家劉家二小子叫王八烏龜,人家今天找到家里來了?!?/br>
    “我沒有管他叫王八烏龜,我只是管他叫駝背的蛤蟆?!惫硪姵钷q解。

    “行了,行了,以后不許你在無事生非?!蹦赣H沒好氣的說,“你知道這小寡婦的身世嗎,我去年到鎮(zhèn)上買東西的聽說過這小寡婦?!?/br>
    母親松開了抓住鬼見愁的手,與鬼見愁講起了這女子的往事。

    這女子娘家姓郝,十九歲出嫁,嫁給的夫家姓梅,人稱梅郝氏。梅郝氏美麗賢惠,丈夫強壯俊氣,是村中令人羨慕的一對。婚后不久,丈夫要去出遠(yuǎn)門做工,小兩口平日如漆似膠,臨行前自然是依依不舍。梅郝氏看著惆悵的丈夫,便回屋里拿了把剪刀,剪下了一縷頭發(fā)交與丈夫并說,君若想我,見此發(fā)便見了我。丈夫?qū)⒚泛率夏强|三尺來長、小拇指般粗的頭發(fā)謹(jǐn)慎的藏入懷中,而后便匆忙上路。

    孤寂的夜里,梅郝氏的頭發(fā)與丈夫為伴。這一日白天,丈夫干活時出了汗,便將外衣脫了下來,梅郝氏那縷頭發(fā)一不小心被掉在地上。丈夫連忙彎腰去撿,誰知這時刮起了一陣怪風(fēng),將這縷頭發(fā)刮跑。梅郝氏丈夫趕緊去追,追到一處林中,突然竄出來了一只貓頭鷹,那貓頭鷹便將這縷頭發(fā)抓起來,飛至一棵二丈來高的桑樹上。那貓頭鷹不知怎地將梅郝氏的頭發(fā)兩端分別系在兩根齊平、相距一尺左右的樹枝上,貓頭鷹系完后便站在頭發(fā)中間部位蕩起了秋千。

    梅郝氏丈夫趕忙爬上了樹,趕走了貓頭鷹。梅郝氏丈夫腳下蹬著樹枝,胸部與系著頭發(fā)的兩根樹枝齊平,站穩(wěn)后,小心翼翼的去解開那系在樹枝上的頭發(fā),可解了半天也沒解開。解著解著,梅郝氏丈夫腳下蹬著的樹枝突然折斷,猝不及防,梅郝氏丈夫雙手什么都沒抓到,眼看著便要跌落下去??蓜倓偟氯ブ畷r,刮了一陣風(fēng),那風(fēng)吹動了系在樹枝上的頭發(fā),那頭發(fā)長了眼睛似的套住了梅郝氏丈夫的脖子。

    梅郝氏丈夫竟被梅郝氏這縷頭發(fā)活活勒死在桑樹上。寡婦門前是非多,但因梅郝氏丈夫死得過于離奇詭異,這梅郝氏門前一直冷冷清清,梅郝氏也因克夫之烈而一直過著凄凄慘慘的日子。

    母親講完梅郝氏的經(jīng)歷后,聽得鬼見愁是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也清醒了許多。紅顏果然為禍水,可小寡婦那嫵媚的一笑一顰實在攪的鬼見愁心里亂糟糟的。

    “村里姓張的買賣人今日要到趕馬車鎮(zhèn)里去,我方才給了他二十文錢,讓他多走十里路將這小寡婦帶回家。這寡婦老在咱家里不是個事?!?/br>
    聽母親這么一說,鬼見愁心里甚是不愿意,可也沒辦法。張家買賣人趕著馬車到了鬼見愁家門前后,鬼見愁母親便催促這小寡婦快些走,可這小寡婦扭扭捏捏的不愿離開。

    母親看出這小寡婦的心事來,便敷衍的說道:“我讓小子明晚去踹你家門!”

    聽了這一番話后,小寡婦才起身走出了屋,臨走前反復(fù)對鬼見愁說“我家在梅家莊,家門前有兩顆棗樹?!?/br>
    那小寡婦走了之后,鬼見愁便盤算著明日如何去踹她家的門,可母親死活不讓他去。

    “你今天踹張寡婦門,明天踹李寡婦的門,咱家成啥了,全天下的寡婦都來咱家門前轉(zhuǎn)悠。寡婦門前是非多,咱家比寡婦門前是非還得多?!蹦赣H見鬼見愁死活要去,便對鬼見愁一通數(shù)落。

    小寡婦梅郝氏走后,鬼見愁心里一直癢著,聽母親這么一說,便嬉皮笑臉起來,閑不住的手輕輕拍打著母親的后背,說:“常言說,寧毀十座廟,不破一段姻緣。我若踹了這小寡婦的門,就相當(dāng)于修了十座廟,那是多大的功德?!?/br>
    “你快得了吧,上次你踹人家張寡婦門,那純粹是碰巧。你都十八歲了,該娶媳婦了,要是待著沒事竟去踹寡婦門,人家誰家的姑娘愿意嫁給你。這次你聽我的,千萬別去?!?/br>
    “哼,你凈說些假話糊弄小孩子。你說白蛇能變成漂亮的娘子,可我到山里找了幾年了,都沒見到一條白蛇。青的倒是見到過,可是非但沒變成漂亮女子,還差點把我給咬了。你還說這成了精的黃鼠狼有了道,也能化成漂亮的娘子。我在山里見過老的沒毛的黃鼠狼,沒見它變成人,倒是被它的屁差點熏死。不行,這次我定是要去?!?/br>
    經(jīng)過一番爭執(zhí),鬼見愁答應(yīng)這便是最后一次。母親極度無奈的答應(yīng)了。

    第二天吃過午飯鬼見愁便匆匆奔著鎮(zhèn)南十里的梅家莊去了,天黑前到了梅家莊,沒費多大的勁就找到了有兩棵棗樹的人家。寡婦門前大抵相當(dāng),幾乎都是破舊不堪,沒有生氣。好不容易挨到了深夜,鬼見愁估計到了午夜,便朝著這寡婦門前去了。

    這一夜沒有月亮,黑燈瞎火的,鬼見愁照著梅郝氏的門踢了幾腳,那門便被生生的踹開了,不過墻沒倒。見這大開的門,鬼見愁心里怪怪的,似有一種進(jìn)去的沖的,可又有些犯難。

    正在鬼見愁看這踹開的門發(fā)愣之際,街坊鄰居的院內(nèi)便有動靜,鬼見愁恐被人撞見,便趁著蒼茫漆黑的夜色倉惶逃跑。

    鬼見愁逃走了,這梅家莊村中的驢、馬、牛、雞等家畜便紛紛來到梅郝氏的門前,凡是來的牲畜全是公的。村中人見自家的牲畜跑走了,便紛紛追來。一看,寡婦門前果然是非多,大小牲畜全都聚在這寡婦門前,更令人奇怪的是,這寡婦睡覺竟然不關(guān)門。村中人領(lǐng)走自家牲畜之后,紛紛勸說梅郝氏關(guān)上大門。梅郝氏在眾人的勸說下關(guān)上了門,那門插頭就是根木根,被鬼見愁踹斷后,胡亂的找了根湊合上。

    折騰了大半夜,天快亮之際,梅郝氏門前的牲畜及村中人才全部散去。梅郝氏插門睡覺之時已快天亮了。

    這么一折騰,寡婦睡覺不關(guān)門一事便迅速在村中傳開了。這一天正好是鎮(zhèn)上的集,梅家莊幾個婦人起早趕集之時興高采烈的說起了這件事情,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幾個婦人趕集時說的寡婦睡覺不關(guān)門一事剛好被賣烤紅薯的胡光棍聽到。

    這胡光棍乃胡家寨人。胡家寨有兩三千人,光棍一大把,胡家寨也因此被人稱為光棍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