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他扭頭掃向身后立柜的暗格,取出沈南梔留給他的東西。 第一封信:眼疾治療法。 打開后,一張白凈的信箋上,娟秀瀟灑的字體寫著:眼疾乃瘴氣煞氣所蒙蔽,取明火以酒做接引,對準(zhǔn)雙眼噴發(fā),即可燒去瘴氣煞氣,目視三百尺。 簡而言之便是需要有人拿著火把,以噴酒的方式,讓那明火對著他的眼睛燒。 澹臺梟微微擰眉,他不信這個法子,但是他信沈南梔。 只是……他對沈南梔那點信任,不足以讓他使用這個法子。 好一陣沉默之后,他將信箋放回了信封之中,仍舊是不敢冒這個險。 否則,明火會燒壞他的雙眼,屆時,他可就真成瞎子了。 忽然,房間里陰風(fēng)陣陣,從他背后吹來,似乎在呼喚他。 他迅速將信件藏于暗格中,收拾好情緒后,這才拉開立柜,走進立柜之后的一道機關(guān)門中。 機關(guān)門外有個八卦圖案,他抬手輕輕撥弄幾下,石門便被打開。 一道黑不見底的空間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只是稍作猶豫,便徑直進入,機關(guān)門隨之關(guān)閉。 進入之后,是一條狹窄的通道,黑暗無光,臺階回蕩著他的腳步聲。 走了好一會兒之后,他才終于抵達一道石門。 抬起手時,他遲疑一分,但里頭的陰風(fēng)刮得更猛,從石門縫隙鉆出來,刺骨,像是在怨他。 他這才撥弄機關(guān),打開了石門。 一道通天紅光猛地將他渾身照亮,特有的血腥味鉆入他鼻尖,讓他不由得微微蹙眉。 放眼望去,整個石屋都是紅色血腥,無數(shù)個白骨猶如小山堆似的鋪滿了相當(dāng)大的石屋。 一道畫像掛在石屋最中間,上面的女人笑靨如花,眉眼溫柔,端莊典雅,一副賢妻良母風(fēng)范。 “姨母?!卞E_梟開口呼喚。 “梟兒,姨母最近感到難受,興許是上次被沈南梔傷到了根本,梟兒能否提供更多的人血給姨母補補身體?”楊永純的聲音溫柔,明明是在商議,可那話卻像極了在誘導(dǎo)。 澹臺梟英挺的劍眉不著痕跡蹙了蹙,沉沉開口:“最近秋來,許多囚犯都是秋后問斬。姨母再等等,秋后本王一定給你弄來更多死囚。” “姨母等不了!”楊永純忽然開始哭泣,“梟兒,你變了,你從前不管什么時候,只要姨母開口,你就會幫姨母的!” “姨母!”澹臺梟語氣微微嚴(yán)厲,“本王早說過了,不是死囚,本王不能帶來給你用。姨母若非要這般鬧,本王也無法?!?/br> 聽著他這無情的話,楊永純的示弱頓時消失,她語氣驟然狠厲:“梟兒,是不是沈南梔跟你說了什么?” 這驚疑的語氣,以及不滿,頓時引起了澹臺梟的注意。 沈南梔的確給他留了一封信,寫了關(guān)于畫靈楊永純的危害,以及其他東西。 那封信,的確對澹臺梟造成了重大影響。 他也是才知道,原來他從前拿死囚給楊永純用,是在幫助楊永純修成血魔。 等楊永純修煉成功后,便有了人形。 此后,楊永純一旦降于世間,就會成為危害。 澹臺梟看不見畫像里的人臉,但他能感受到畫像里傳出來的陰風(fēng)陣陣,其中夾雜的憤怒,他也能感受到。 他太熟悉了,這是一個人惱羞成怒的反應(yīng)。 “梟兒!”楊永純見他不回答,更生氣,幾乎要從畫里鉆出來! 但那畫似乎封印住了楊永純,讓楊永純無法逃出來,她便只能在畫中將腦袋放大了,似乎要突破一個平面似的。 那幅畫就像是一道門,門上被楊永純頂出一張腦袋的形狀來,又迅速彈回去。 這詭異又恐怖的畫面落入澹臺梟眼底,他卻習(xí)以為常了。 最后,他輕聲道:“姨母,本王還有事,本王先行離開了?!?/br> 說罷,澹臺梟轉(zhuǎn)身就走。 楊永純急了,大喊:“梟兒!梟兒你回來!澹臺梟!” 澹臺梟不僅沒有回頭,還走得越發(fā)快,似乎想逃離這里似的。 等他出了石門,關(guān)閉石門后,猛地扶在墻上,忍不住一陣惡心! 他狠狠擰眉,不知自己為何忽然會對石屋里的血腥味,以及那么多白骨感到惡心。 這是他第一次對這些東西感到惡心,哪怕是見到畫像里的楊永純,他也覺得有點惡心。 因為這一次,他看到的不止是畫像。 第117章 楊永純險些魂飛魄散 還有一團團深紅色的污血凝結(jié)成的女人模樣。 那血色女人的身體上,填滿了大大小小的腦袋,全都在哀嚎,但卻無聲。 他看不見那些五官,但他知道,那些大大小小的腦袋,都是被楊永純吸干了血的死囚。 澹臺梟渾身感到無力,甚至痛苦。 他頭一次覺得,看不見五官是一件好事。 否則,他剛才定會瞧見那些慘死的死囚,表情有多怨毒,有多猙獰。 澹臺梟深感無力疲憊,一步步踏上臺階,重新回到了地面書房。 再次小心隱藏好機關(guān)門之后,他癱坐在椅子上,頭一次感到身心疲憊,疲憊到犯困。 漸漸地,他雙眸開始閉合,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 就在他不知不覺徹底昏睡后,一道白衣踮著腳尖,悄悄踏入了他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