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忽然一道清亮柔弱的聲音傳來:“沈小姐息怒——” “嗯?”沈南梔抬眸望去,只見一道白衣飄然而至,滿臉柔弱可憐,好似風吹就倒。 這女人一來,三個丫鬟立刻像狗一樣爬過去:“林姑娘救救我們啊——” 哦,原來這就是林表妹啊。 沈南梔挑釁地對視過去,嘴角噙了一抹放肆的笑。 即便換了軀體,她一身流氓匪氣依舊霸道得不行。 痞氣十足。 此時慵懶靠在木椅上,翹著二郎腿,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是這里的女主人呢。 林溫言鄙夷掃了她一眼,想起傳言中這位相府嫡女是個懦弱慫貨。 就連昨夜夜宴之前,沈南梔也慫得不行,都嚇得跪下求她救命了。 現(xiàn)在怎么像換了個魂似的?竟與昨夜的慫貨截然不同。 但想著沈南梔大抵是死過一次了,所以膽子變大了,林溫言就沒在意。 膽子再大,這里也是她表哥澹臺梟的地盤,那就間接等于是她的地盤。 在她的地盤,還輪不到一個愚蠢的慫貨撒野。 想到這,林溫言上前笑道:“沈小姐清早怎么發(fā)這么大的火?是對這幾個丫鬟不滿意嗎?若是如此,我再給你重新挑幾個便是,你不必糟踐人來消遣壞心情?!?/br> 這幾個丫鬟要害她的命,她稍作還擊就是糟踐人?就是折磨人來消遣壞心情? 呵! 沈南梔頓時明白,這位林表妹真是和她在天啟國遇到的那些女人差不多,一個個的,扣屎盆子的能力還真不小。 只可惜,這里不是天啟國,否則她定要叫人割下林溫言的舌頭,再喂給林溫言吃。 她仔細打量林溫言面相,發(fā)現(xiàn)對方是個不折不扣的克夫命,而且還是個水性楊花的命格。 “呵,難怪王爺看不上你,活脫脫一個克夫克親克友之相,又爛桃花不斷,簡直比妓女的命還差!攝政王府的女主人,怎么能是這樣的賤命格呢?”沈南梔笑著給林溫言批命。 這話一出,震驚所有人,林溫言更是臉色白如紙,嘴角卻噙著一絲狠辣的笑。 她之前被嫁過三次,但因為一直克夫,所以后來再也嫁不出去。 直到三年前克死了親生父母,又憑借表妹這層關(guān)系,這才被送到攝政王府來當差。 克夫這事,因為有澹臺梟的存在,早就在三年前成為京城談之色變的存在。 只因誰敢笑話或者提及她克夫之事,輕則割舌,重則滅口。 而沈南梔竟敢拿這件事給她下馬威?簡直找死啊! 林溫言強忍笑意,忽然紅了眼眶,眼淚說來就來:“沈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我從未想過要做攝政王妃,你真沒必要對我這么大敵意,還故意提我的舊傷疤給我立威。” 林溫言身邊的丫鬟紅杏立刻道:“綠柳,還不快去找王爺來主持公道?” 另一個叫綠柳的丫鬟立刻跑開了,紅杏又補充道:“林姑娘別難過,她是靠不入流的手段才算計了王爺,王爺饒她一命,她還真把自己當王妃了?呸!王爺最疼您了,等王爺來,非割了她舌頭不可!” 沈南梔聽著他們幼稚的話語,嘴角勾起冷冽的笑。 卻不料說曹cao,曹cao到。 下一刻,綠柳告狀的聲音便往這邊來了,她順勢瞧去。 只見澹臺梟朝這邊來,一雙鳳眸略帶點不耐煩,顯然對后宅之事半點不敢興趣。 此時,澹臺梟還未靠近便見林溫言姿態(tài)卑微地站著,仿佛聽訓(xùn)一般。 又見沈南梔揉著太陽xue,翹著二郎腿,臉正對著他,應(yīng)該是在看他。 但那微微驕傲抬起的頭顱似乎在說,只要他不走到她面前,她便不打算起身。 呵,這臥底屬實有點囂張。 他心頭涌起絲絲趣意。 綠柳一邊犯著花癡,一邊將他朝沈南梔那邊引:“王爺,天下誰不知林姑娘是您心尖上的人?這沈小姐偏生要揭林姑娘舊傷疤立威,簡直又蠢又毒!您若不嚴懲,日后她定會搞得府上雞犬不寧,甚至還會仗著您的勢作威作福,壞了咱們王府的名聲!” 這些危言聳聽的話入耳,澹臺梟的臉色并無絲毫變化。 從來沒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翻起風浪來,這女人也不例外。 只是隨著綠柳的話音落,他已經(jīng)到了沈南梔對面,可沈南梔仍舊連起身的意思也無,似乎真不怕他? 他不免微微抿唇,眸底帶著點寒意看去,聲音低沉中透著無盡冷意:“敢在本王的地盤鬧事?活得不耐煩了?” 沈南梔察覺到他如霜似冰的冷意后,這才起身道:“活得不耐煩的不是我,是他們。若不是我反抗及時,他們就要把鹽辣椒開水灌入我脖頸的傷口里了。若我受傷了,誰為王爺兌現(xiàn)昨夜的諾言啊?” 她這輕慢的語氣,一下就透出有恃無恐,甚至還透出絲絲威脅之意。 敢在他面前放肆?找死! 澹臺梟鳳眸冷瞇,狠厲乍現(xiàn)! 下一刻,那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就朝她的臉打去! 啪! 一聲巨響響徹在院子里,清晰得每個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沈南梔更是直接被這重重的一巴掌打倒在地,左臉高高腫起,還印著紫青色的五指印。 她眸光帶著恨意和驚詫,這才猛地看向澹臺梟,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眼神淡漠得沒有絲毫溫度,但其中夾雜著濃郁的殺意和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