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主人宅子里的妖,或者是仙,有些是被主人救回來的,有些則是自愿歸順。 主人用人從不問出處,大部分自然是誠信歸順,但騫巖敢說這些人中,就沒有心存異心之人嗎?” 騫巖一時無話,這種事,他當然也不好說。 蘇淮安繼續(xù)道:“淮安覺得,昨晚或許是這樣,溫公子的人在東院放火,并擄走了雙兒,以此將我引過去。 溫公子則將后山的人迷暈。 兩人在山澗里碰頭。 至于與淮安動過手得到人,從身型來看,更像是溫公子?!?/br> 澤祀的指尖碾著手里的信封,半晌后才道:“證據(jù)?!?/br> 蘇淮安扯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小臂,眾人疑惑地看過去,卻見他的胳膊上有一道口子,傷口呈黑色。 騫巖不解的看著他:“什么意思?” “這是我在后山那邊荊棘叢中劃傷的,醫(yī)師說那片荊棘有毒,毒性雖弱,但若沒有解藥,傷口便難以愈合?!?/br> 騫巖冷哼一聲:“那又如何,你莫不還指望靠著這道傷口逃避懲罰?” 澤祀冷然看了騫巖一眼,騫巖慌忙閉了嘴。 “淮安,你想說那個人身上也有與你一樣的傷口?” “是。當時是那個人脫不開身,才引我去的荊棘叢,他為了躲避我的攻擊,必然來不及躲那些尖刺?!?/br> 澤祀放下手中的密信,看向千羽:“千羽,去請溫公子?!?/br> 千羽的腦子一片混亂,過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是。” 他渾渾噩噩的走出去,蘇淮安的話他相信,但是他也不想懷疑溫醇。 他的腦子里一時間全是溫醇的臉,那樣溫柔,善解人意的一個孩子,怎么可能會做那些事。 不對,他腦中突然回憶過自己昨晚上聽到的動靜。 溫醇說是打翻了燭臺,他昨日便覺得不對,現(xiàn)在想想,那分明是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與燭臺落在地上的聲音完全不同。 還有他昨日在溫醇的門口,雖然只有一點點,但他確實聞到了藥粉苦澀的氣味。 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畢竟他當時剛從蘇淮安的房中過去,而蘇淮安的房中充斥著各種藥物得到苦味。 若當時溫醇就是在為他自己包傷口呢。 那么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東院火起的時候那么大的動靜,溫醇都沒有現(xiàn)身,直到他將蘇淮安帶回去,穿著里衣的溫醇才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溫醇平日里睡眠并不好,那么大的動靜,怎么睡得著? 以往他未注意的細節(jié)一時間全部涌入他的腦海,他從未懷疑過他,為什么他要這么做?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到溫醇門外的,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敲響的門,又是如何告訴他,尊上讓他過去。 溫醇的模樣明顯有些緊張,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點點頭說好。 兩人正院的路上,千羽終是忍不住,問道:“溫公子,你昨天一整天都在院子里嗎?” 溫醇聞言笑了一下:“當然,不然我能去哪?我對這里還有這里的人都不熟悉。” 千羽聞言也只是勉強一笑,他不希望蘇淮安有事,卻也不希望那個設(shè)計將蘇淮安引入后山的人,真的是溫醇。 ...... “淮安,信上說千羽過去的時候火勢很大。要造成那樣的火勢,并不容易。以你的覺察力,即使受傷,也斷然不會忽略掉那么大的動靜。 但你卻仍放任火勢起來了,為什么?” 大殿上,澤祀垂眸看著蘇淮安。 蘇淮安心頭一顫,該來的還是來了,他強裝鎮(zhèn)定地道:“淮安昨日受傷,很早就休息了。” 澤祀的眼神未動,直直地盯著他:“淮安,你在說謊?!?/br> 蘇淮安的手指不由得握緊了衣角,果然不可能瞞住他。 雙兒見此慌忙道:“蘇公子昨晚睡得早,奴婢親眼所見。” 澤祀冷眼看了過去:“我問過你嗎?” 雙兒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不自覺地跪了下來:“奴婢不該多言?!?/br> 澤祀不再看她,對蘇淮安道:“淮安,我的耐心有限。” 蘇淮安咬了咬牙,艱難地道:“淮安......昨晚......” 該怎么辦,若承認自己昨晚準備逃走,澤祀會如何懲罰他?會不會如他之前所說的,將他做成人彘關(guān)在地牢。 即使不做得這么絕,他也定然不會再允許自己出去了。 但若不說實話,他又該怎么解釋? 他的額上不自覺地冒出冷汗:“淮安......昨晚......” 澤祀起身,緩緩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一把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揚起了頭:“你在害怕,為什么害怕?” “淮安,沒有......” “淮安,你知道,我厭惡謊言,但你今天,已經(jīng)對我說了太多謊話了。” 澤祀的手指下移,玩味地撫摸著他的脖子:“淮安,我不會容忍你太多次。我最后問一次,昨晚,你去了哪里?” 蘇淮安的身體緊繃:“我......” “尊上,人到了?!?/br> 千羽的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澤祀暫時放下了蘇淮安,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蘇淮安如蒙大赦,暗暗松了口氣。 溫醇站在門口,有些緊張地看著屋子里的人:“尊上,您找我?!?/br> 澤祀看著他道:“我需要確定一些事情。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