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江應南的語氣已經冷淡無比,波瀾不驚。 “至于我們和離的原因,隨便你對外怎么解釋,你就說是因為你現(xiàn)在失了父皇寵愛我勢利眼也好,說是我恃寵而驕處理不好和太子妃的關系也好,隨便你潑什么臟水,我不會反駁。 “我也不想在這種非常時期影響你的聲譽,這是我念在我們相愛一場的份兒上,對你最后的仁慈了。” “……”楚子乾直直地凝視著江應南。從江應南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種名為決絕的情感。 這下楚子乾終于信了——這回江應南是認真的! “江應南!”楚子乾的臉色忽然變得陰沉無比,“你以為我太子府是什么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今生已經注定是孤的人,你休想逃!” 說罷,他狠狠地將江應南撲倒,開始粗暴地抓扯他的衣服。 “你放開我!”江應南拼命掙扎著,無奈他的力氣根本就敵不過楚子乾。 楚子乾平時做這種事還是很注意分寸的,但此刻的他,就如同一頭發(fā)狂的野獸。 江應南身心都是一陣劇痛,只后悔自己今生為什么要招惹上這樣的人……不,是這樣的禽獸!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放開我!楚子乾,我們就不能好聚好散嗎?!為什么非要我恨你!” 楚子乾對他的警告充耳未聞,繼續(xù)著自己的暴行。 冷不防地,江應南從床底下摸出一把匕首,狠狠刺進楚子乾的肩頭。頓時,血流如注。 “……!”楚子乾這才終于停止了動作,又驚又怒地看著江應南手中的匕首,“你在枕頭下藏匕首?你想殺孤?!” 江應南拔出匕首,嘴角勾起一個冷笑,“我如果真的想殺你,剛才就會直接割斷你的脖子。 楚子乾這才意識到,其實自己肩頭的傷刺得并不深。 “這匕首是我用來以防萬一的。譬如說,劉敏又在我睡著的時候沖進來發(fā)瘋怎么辦?又譬如說,就像現(xiàn)在,是你突然發(fā)瘋怎么辦? “楚子乾你知道嗎,我在這太子府從來都如履薄冰,從未有過一天的安全感!” “你好大的膽子!”楚子乾用右手捂著自己左肩的傷口怒道,“你知不知道刺殺太子是重罪,是會誅連全家的!” “……你既然非要這樣威脅我……” 江應南凄然一笑,掉轉了匕首的方向,對準自己的心窩,刺了過去,“那我就只好殺死自己了?!?/br> “阿南!”楚子乾趕忙用左手抓住了刀鋒。霎時間,他的左手也已是鮮血淋漓?!澳汶y道寧愿死也不想和孤在一起?!” “對?!苯瓚虾敛华q豫地回答,“我現(xiàn)在寧愿死,也不愿繼續(xù)跟你在一起。你可以阻止我這一次,也可以把我關起來鎖起來,但我想,像我這么聰明的人,取走自己性命的方法總還是會有的吧?” “……”楚子乾仍舊緊緊握著江應南手中尖銳的匕首,殷紅的血不停地順著他的指縫留下。 他也不再去管肩頭的傷,仿佛想任由這一身的血全部流盡,看看江應南還會不會心疼。 江應南的神情卻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終于,楚子乾絕望地松開了手,聲音嘶啞地說出三個字:“你走吧?!?/br> “多謝成全!” 江應南頭也不回地飛奔出了房門,再沖出太子府。他生怕楚子乾會反悔。 于是他再一次深夜獨自在街頭游蕩。而且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哪里。 上次這種情形,是他被逐出江家的時候。 其實,他那時也算是主動選擇了離開江家,要不以江震雄對他心軟的程度,他認個錯撒個嬌興許就留下了。 每次都是因為楚子乾,把自己搞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難道自己這一生就是在太子府和江家之間飄來蕩去,沒有別的去處了嗎?明明哪一個都不是好歸處。 江應南不想再回江家去讓母親和兄弟們看笑話,便只是繼續(xù)像孤魂野鬼一般在街上游蕩著。 他出來得匆忙,身上也沒帶什么銀子。 這次他的身上沒有上次那么重的傷,卻仿佛覺得整個身體更加沉重與難受。 也許是因為上次他對楚子乾對生活都還抱有一絲期望,這次他卻已經對未來沒了任何念想。 最終江應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齊蕭筠在返回瑞王府的路上發(fā)現(xiàn)了他。 “連墨你看路邊倒了個人。”齊蕭筠在馬車上發(fā)現(xiàn)了端倪,“我們停車下去看看好嗎?” “好。” 楚連墨也有些驚訝,畢竟以楚國都城的治安,倒在路邊的人還是很少見的。 兩人下車后才發(fā)現(xiàn),那人竟是江家三公子、楚子乾的側妃江應南! 齊蕭筠嚇了一跳,趕緊把江應南扶到馬車上,“也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我們給他就近找個大夫看看吧?” 楚連墨笑道:“我看此處最近的大夫就是你那位神醫(yī)朋友?!?/br> “……也對,那我們帶他去阿華住的客棧。” 于是齊蕭筠命車夫掉轉了馬車的方向。 他也沒想到,他會在一天之內拜托紀華看兩個病人。 此時紀華已經上床休息了,聽到敲門聲后有些不耐煩:“半夜三更的,做什么?” “抱歉抱歉,我是齊蕭筠……”齊蕭筠在門外充滿歉意地道,“實在是有緊急情況,才來擾你清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