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6月6日，星期四，警探長里克·魯斯一大早離開家后，先直接去了丹尼斯餐館。據(jù)線人提供的情報，基納德·奧勃萊特今天上班之前將在這里和一位客戶共進早餐。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里克在停車場堵住了房地產(chǎn)商，基納德沒有否認他親口對讓·貝克講的那些話。

    里克·魯斯把基納德·奧勃萊特交給測謊實驗室，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時還不到上班時間。桌子上放著一張條子，那是舉報熱線轉過來的線索。魯斯探長馬上撥通了斐麗·科爾曼的電話。

    里克·魯斯對著話筒說：“昨天晚上你和一位朋友在酒吧里談論你母親的話，湊巧被鄰桌一位客人聽到了?！彼氡Ｗo給舉報熱線打電話的斐麗的朋友。

    里克聽見線的另一端罵了一句臟話后說：“都是雪莉告訴我的，我根本就不相信。她說mama要她幫忙埋韋恩的時候，她嚇得要死。”

    “誰是韋恩？”里克·魯斯剛調到翰德森地區(qū)警署一年多。

    “韋恩·巴克。你不是想談這件事嗎？”

    里克·魯斯這才知道，他手里有兩起人命官司。

    里克·魯斯回憶起警官學校的一本教科書上講，女人犯罪較男人更不易被察覺，因為社會上根深蒂固的“弱女子”概念，使人們很難去懷疑一位女人，而其中尤以“黑寡婦”為甚。這種女人瞄準了一名家庭成員，通常是毫無戒備的丈夫，然后不動聲色地策劃數(shù)日、數(shù)月，乃至數(shù)年。書上還說，“黑寡婦”作案的動機多半是謀財。這些話簡直就像是專為貝蒂寫的。

    里克·魯斯讓人把貝蒂的男友雷·邦從看守所里提解到他的辦公室。談了不到0分鐘，雷·邦便一口應承替魯斯探長監(jiān)視貝蒂。

    雷·邦在隨后進行的測謊實驗中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他說他不知道他的卡車里有槍，儀器顯示出這不是真話。但當被問及貝蒂是否告訴過他關于季米被害的事，雷·邦誠實地回答說從未聽貝蒂提起過。

    獲釋后約兩小時，雷·邦打電話給魯斯探長，說他和貝蒂當日下午將先去達拉斯西南0英里處的曼斯菲爾德，在雷·邦的兄弟家借住一宿，再決定何去何從。

    為了不引起貝蒂的懷疑，波比也被少管所釋放，暫住jiejie費怡家。

    里克·魯斯對地區(qū)檢察長辦公室首席偵探邁可·奧伯林說：“我就從來沒有辦過這么順利的案子。先是讓·貝克送來情報，后來又接到舉報電話，不費吹灰之力斐麗就交代出了韋恩的事，現(xiàn)在雷·邦也同意合作了。更巧的是那場神秘的大火，我們今天下午正好可以過去看看。人都說，不管是什么案子，你總會遇到幾只攔路虎，可到現(xiàn)在為止，我還一只沒瞧見。我們就好像童話里講的那兩個探寶的孩子，只要跟著指路的標記走就會找到寶藏，而且那些標記都會在該出現(xiàn)的時候自動出現(xiàn)?！?/br>
    邁可說：“別忘了，這樁案子已經(jīng)懸置了兩年。既然斐麗提到了韋恩，我想不妨讓人再去查查貝蒂的其他幾位丈夫?！?/br>
    自從讓·貝克打了那個小報告，里克·魯斯曾不止一次地開車在這座園子周圍轉悠。當他今天終于和邁可·奧伯林一起踏進了貝蒂的領地，大火已經(jīng)將房車燒得面目全非。此時，那場火災剛剛過去1小時，斷木殘垣隨處可見，空氣中似乎還滯留著縷縷青煙。

    他們從客廳、臥室、衛(wèi)生間，一間一間地查看過去，幾乎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最后在廚房的角落里看見一大堆信件、紙張和過期的報刊雜志，最上面的已經(jīng)燒成了灰燼。里克和邁可一頁一頁仔細翻閱，他們先是看到了一張貝蒂手書的槍支細目表，一共19支！每一支除標明品牌、型號外，后面還有注釋和說明。其中有一行已經(jīng)被用紅筆涂抹掉，但原先的黑字依然清晰可辨。那是一支點三八口徑自動左輪手槍。

    “警官學校的教科書上講，”里克·魯斯又開始引經(jīng)據(jù)典，“這是一個意識與潛意識交織較量的心理過程。貝蒂有意識地列上她所擁有的全部槍支，但是她的潛意識卻支配她劃去了這一行，因為這把槍今后可能會給她帶來麻煩。”

    他們又翻出一張由季米簽署的委托授權書和夾在一起的出售汽艇的字據(jù)，日期是1984年1月。里克和邁可當時并不知道這張委托授權書是偽造的，但即使是真的，在委托授權人去世或失蹤后即當自行作廢。而貝蒂卻利用這紙已經(jīng)作廢的文件，在季米失蹤一年后賣掉了他的汽艇。單憑這一點就可以先把她抓起來。

    里克和邁可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

    “貝蒂目前在什么地方？”邁可·奧伯林急切地問。

    “曼斯菲爾德?！崩锟恕斔诡D了頓，說，“不過，假如雷·邦欺騙了我們，他們現(xiàn)在也許已經(jīng)跨過了兩三個州。要是他們一路南行，說不定快到墨西哥邊境了?！钡每怂_斯是美國西南部與墨西哥接壤的四個州之一?！斑@可是一起雙命謀殺案哪?！?/br>
    “還有兩起謀殺未遂。”邁可·奧伯林的手下已經(jīng)查到了貝蒂開槍打傷比利·朗恩和企圖開車沖撞榮尼·斯諾科的案子。

    事不宜遲。邁可·奧伯林馬上回到辦公室起草逮捕令。

    達拉斯警署及消防總隊聯(lián)合退休基金會的月度例會定在每月的第一個星期四。6月6日下午，有關方面根據(jù)議程向會議呈交了同年月法院簽署的季米·唐·彼茨死亡證書。盡管聯(lián)合基金會也是警署的一部分，但翰德森地區(qū)警署尚未公開貝蒂的案子，也不曾就此案通報達拉斯警署，所以不知情的與會者們在經(jīng)過短暫的討論后，一致同意將季米·彼茨的退休金發(fā)放給其遺孀貝蒂·彼茨，包括終身性每月79美元和一次性補發(fā)1.585萬美元。第一張支票將于下周一，6月10日，郵寄給貝蒂。

    6月7日，星期五，早晨7點45分，里克·魯斯接到雷·邦的電話，說他和貝蒂準備8點鐘從曼斯菲爾德出發(fā)，沿87號高速公路南下。

    魯斯探長問：“貝蒂就在你身邊，她能聽到我們的談話，是嗎？”

    雷·邦嘆了一聲道：“你猜對了?！?/br>
    8點15分，曼斯菲爾德地區(qū)警方無線電播發(fā)了一條緊急訊息：“請阻截一輛紅白兩色雪佛萊家用卡車，牌照：得克薩斯kj409。該車被看見沿87南行，8點10分左右經(jīng)過藍登路口。車主貝蒂·露·彼茨涉嫌謀殺，翰德森地區(qū)警署已下達逮捕令。貝蒂可能攜帶槍支?！?/br>
    10分鐘以后，貝蒂被捕。她見到警察的第一句話是：“這和我丈夫的船禍無關，對吧？”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但在場的警員迅速作了筆錄。警方在那輛雪佛萊卡車里搜出了兩把手槍。

    貝蒂被帶到曼斯菲爾德看守所登記、拍照、按指紋。兩小時后，里克·魯斯親赴曼斯菲爾德將貝蒂押解回翰德森地區(qū)監(jiān)獄。

    6月8日，星期六下午，邁可·奧伯林帶著法官杰克·荷蘭剛簽署的搜查令來到監(jiān)獄。他對貝蒂說：

    “我們今晚要去你家園子找季米·彼茨的尸體，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br>
    貝蒂搖搖頭，面無表情。

    邁可又說：“如果你愿意合作的話，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你可以告訴我們尸體埋在什么地方?！?/br>
    貝蒂又搖搖頭。

    “我們還要找韋恩·巴克的尸體。你愿意一起去嗎？”

    “我請求見我的律師。”貝蒂已經(jīng)正式聘請了伊芮·安魯斯。

    “如果你愿意的話，最好和我們一起去?！?/br>
    “不，我要求見我的律師。這就是我想說的話?！?/br>
    6月9日，星期日。得克薩斯州幾乎所有的報刊電視等都相繼報道了警方在紅崖環(huán)路的行動，有關挖掘的大幅照片刊登在各報頭版。不日，消息傳遍全國，“得克薩斯黑寡婦”這個詞也不脛而走。

    但在當時，貝蒂的三女兒雪莉對這條街談巷議婦孺皆知的新聞卻是一無所知。星期六晚上，她與新婚的第三任丈夫吉斯·泰格納剛剛度完蜜月歸來，第二天即以同謀殺人罪鋃鐺入獄。

    在獄中安頓下來以后，雪莉·泰格納做的第一件事是聘請律師。她打電話給伊芮·安魯斯，那是她所知道的唯一的律師。伊芮告誡雪莉保持沉默，不要回答警方和記者的任何提問。

    這則轟動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簡明·彼茨的耳朵里，興奮之余他不免擔心，這場看起來不算小的官司很可能將他父親的遺產(chǎn)吞噬殆盡。所以簡明在星期一早晨做的第一樁事，便是通過他的律師以季米·彼茨唯一合法繼承人的身份，再次請求法院下令凍結季米的所有財產(chǎn)，包括已經(jīng)被貝蒂“合法繼承”的部分。

    此后的一周內，警方接待了若干找上門來的知情人和舉報者，大多是作案人和被害人的親屬、鄰居、朋友和同事。雪莉的前夫喬迪·辛普森向警方報告了季米失蹤之夜，他開車送妻子去丈母娘家時的所見所聞，斐麗的丈夫威廉·科爾曼談到彼茨夫婦因貯藏室選址而引發(fā)的爭執(zhí)……里克·魯斯和邁可·奧伯林手中那張殘缺的拼圖開始一點點地顯現(xiàn)出輪廓。

    然而，這一切僅只是整個畫面的背景或細枝末節(jié)部分。到目前為止，所有的證詞都來自第二手或第三手證人。貝蒂本人守口如瓶，她甚至拒絕做測謊實驗。就所掌握的材料看，本案沒有目擊者，即親眼目睹貝蒂槍殺季米和韋恩的人，而可能的第一手證人，即在現(xiàn)場看見過尸體的雪莉又拒絕合作。無奈，里克和邁可只得回頭再去找貝蒂的四女兒斐麗·科爾曼。

    第一次見到斐麗本人，里克·魯斯驚異于她的美貌。貝蒂的六個孩子中有三個像她，費怡、斐麗和波比，漂亮但矮小。還有三個像他們的父親，康妮、雪莉和羅賓，黝黑而高大。

    “我們需要澄清一些事實。”魯斯探長開門見山地說，“你說過雪莉和你母親一起掩埋了韋恩，她也幫著埋了季米，是嗎？”

    “沒有。雪莉對mama大發(fā)脾氣，不許她殺季米，因為我們大家都很喜歡他。雪莉肯定沒有摻和季米的事。”

    “那是貝蒂一個人干的了？”

    “不，是羅賓，她讓羅賓幫的忙?！?/br>
    當羅賓遠遠地看見身著得克薩斯特有的牛仔式警服的里克·魯斯朝他走來時，他正在上班——在他父親羅勃特·布蘭遜的建筑隊里開起重機。羅賓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他已經(jīng)聽說了雪莉被捕的事。

    在地區(qū)檢察長辦公室里，羅賓像個嚇壞了的大孩子，他細細地講了兩個多小時，自始至終低垂著頭。他還向警方提供了前妻詹妮弗·庫克在加利福尼亞的地址和電話，說他曾經(jīng)把一切都告訴過她。與他的母親和jiejie相反，羅賓很愿意，也順利地通過了測謊實驗。

    1985年6月14日，星期五，關于貝蒂·露·彼茨雙命謀殺案的保釋金聽證會在位于翰德森地區(qū)首府埃瑟斯的地區(qū)法院進行。法官杰克·荷蘭將保釋金預定為100萬美元。

    本案公訴人、翰德森地區(qū)檢察長比爾·班迪傳喚的第一位證人是里克·魯斯。在交叉取證中，貝蒂的律師伊芮·安魯斯問他：“你們在上星期二先抓了雷·邦？”

    “對，非法持槍。”

    “你們當時知道他在保釋期？”

    “是的?！?/br>
    “為什么又把他放了？”

    “只是非法持槍而已。車是朋友的，槍本來就在里面。”

    “在貝蒂被捕之前，據(jù)我所知，有人和雷·邦談了什么?！?/br>
    “沒錯，我讓他給我打過電話?！?/br>
    “他告訴了你他們的行車路線？”

    “是的。”

    “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不希望貝蒂跑掉?！?/br>
    伊芮·安魯斯話鋒一轉：“你并未親眼看見貝蒂殺害任何人？”

    “沒有?！?/br>
    …………

    接下來，伊芮·安魯斯傳喚貝蒂。

    “在被拘捕之前，你在何處做什么工作？”

    “雪松俱樂部酒吧女招待?！?/br>
    “你的收入？”

    “每周150至00美元，看小費的好壞?！?/br>
    “所以，如果沒有人幫助你，你是不可能付出100萬美元保釋金的？”

    “沒有人可能幫助我，我的親友們都是窮人?！?/br>
    “你承認自己有罪嗎？”

    “不承認。我沒有殺過人?！?/br>
    “當你們在曼斯菲爾德的時候，你知道他們將以謀殺罪拘捕你，是嗎？”

    “知道。雷·邦告訴過我?！?/br>
    “你沒有打算逃跑？”

    “沒有?！?/br>
    “為什么？”

    “我沒有什么可逃跑的。我聽見雷·邦告訴魯斯探長我們走哪條高速，車是什么顏色?！?/br>
    現(xiàn)在由公訴人比爾·班迪交叉提問。

    “你說你沒有殺過人，你有沒有槍擊過什么人？”

    “……”

    “我這里有一份資料，關于你在197年被控企圖謀殺比利·約克·朗恩?！?/br>
    “那個案子已經(jīng)撤訴了?！?/br>
    “我們知道季米·彼茨有幾筆數(shù)額可觀的人壽保險金，而你是受益人?！?/br>
    “我一直不知道什么人壽保險，是后來他的家人告訴我的?！?/br>
    “今年月，你要求法院指定你為季米·彼茨全部財產(chǎn)的繼承人?！北葼栂蜇惖俪鍪居嘘P的法律文件，“這是你的簽字嗎？”

    “他們給了我一大堆東西讓我簽，我根本不知道都是些什么?！?/br>
    “警方在你的住地挖出了你兩位丈夫的尸體，你能解釋是怎么回事嗎？”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沒有殺過人，我只是住在那里而已，而且我經(jīng)常不在家?！必惖龠€說，她根本不知道尸體埋在什么地方。當聽說警方在園子里找到韋恩和季米的殘骸時，她很吃驚。

    “在你報告季米失蹤的那天早晨，你有沒有在井式花壇里種花？”

    “沒有?！?/br>
    “可是有鄰居看見了。”

    “那是他們弄錯了。我是在198年8月6日以前種的花?！?/br>
    在作總結性陳述時，被告方稱，貝蒂明知她將被指控謀殺而毫無逃跑的企圖，這本身就證明了她的清白。被告方要求法庭撤銷起訴，或將保釋金降低到一個合理的數(shù)額，比如，10萬美元。公訴方則指出，貝蒂不僅涉嫌“預謀殺人”，在季米·彼茨命案中，她更涉嫌“謀財殺人”。最后，法官杰克·荷蘭裁定，維持原定保釋金100萬美元，并批準地區(qū)檢察長辦公室以“謀財殺人罪”對貝蒂·露·彼茨提起起訴。

    一周后，應伊芮·安魯斯的要求，由女法官凡尼塔·露絲卡主持了一次摸底性聽證。被告方想搞清楚警方和公訴方到底掌握了多少，以及什么樣的證據(jù)。

    伊芮·安魯斯傳喚的第一位公訴方證人是邁可·奧伯林。

    “你在監(jiān)獄里和貝蒂談話時，有沒有說過你們已經(jīng)掌握了確鑿的證據(jù)，你們將到她的住處挖掘尸體，或骨頭，或鬼才知道的什么東西？”

    當?shù)厮痉ń缛耸慷贾溃淋恰ぐ掺斔股瞄L于將他的真正意圖隱伏在一些稀奇古怪、撲朔迷離的問題中，使證人摸不著頭腦。而且，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他那帶有濃厚得克薩斯口音的談吐中總是有不少語法錯誤。

    “沒有?！边~可·奧伯林答道。

    “她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們想挖什么就挖去，她不會阻攔你們，因為你們什么也不會找到？”

    “沒有?！?/br>
    “你敢肯定沒有？”

    “她原話不是這么說的。我告訴她我們已經(jīng)拿到了搜查令，要到她的住處找兩具尸體。但是我并沒有威脅她?！?/br>
    “好。所以，你告訴她你們有法官簽發(fā)的搜查令？”

    “對?！?/br>
    “貝蒂有沒有說她殺過誰？”

    “沒有，她什么也不承認。”

    “彼茨先生的死因是——？”

    “槍傷?！?/br>
    “這只是別人告訴你的，你并不真正知道事實。”

    “我們有達拉斯法醫(yī)實驗室的驗尸報告?！?/br>
    “法醫(yī)的報告。”伊芮點點頭，“法醫(yī)的報告并不能告訴你那兩個人是在什么時候被殺的，什么時候被掩埋的，誰殺了他們，以及誰掩埋了他們。所以，除了你們的推測和別人對你們說的話，你們其實并不真正知道關于這兩起所謂謀殺案的任何事實，對嗎？”

    “對?！?/br>
    伊芮·安魯斯傳喚的第二位證人是斐麗·科爾曼。在向法庭復述了jiejie雪莉對她講過的那些話后，伊芮問：“你聽了以后非常震驚？”

    “對，當時我并不相信?！?/br>
    “那你現(xiàn)在相信你母親殺害了巴克先生嗎？”

    “不?！?/br>
    “你是自愿來法庭作證的？”

    “是的。我要求請律師，但警方說用不著，還說如果我不在里克·魯斯探長擬好的一張口供上簽字，他們就會起訴我同謀殺人罪。我告訴他們，雪莉說那些話的時候已經(jīng)喝得很醉了。”

    “我不是故意想讓你難堪，但是請告訴我，你有沒有吸過毒？”

    “魯斯探長找我談話之前，我在手臂上注射了可卡因?！?/br>
    “你并沒有看見你母親殺人？”

    “沒有。她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她殺了人?！?/br>
    “所以那些證詞都不是非常確實的？”

    “我當時吸了毒，情緒壞極了，我不記得我說了些什么?！?/br>
    “里克·魯斯有沒有威脅過你？”

    “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我們知道你在現(xiàn)場。我們知道你看見了一切?！俏覜]有。我很愛我的mama。我不相信她殺了人?！保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