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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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開手,頭顱低垂,濃密的眼睫在臉頰上投下一片暗影。 竟然真的就這樣在原地站定了。 顏鳶反倒是心虛得厲害。 她走出了很遠(yuǎn)的距離,還回過頭看楚凌沉,彼時楚凌沉站在篝火旁煢煢孑立,衣袂被熱浪拂動得翻飛,顏鳶看著他,不期然地想起了那年懸崖邊的少年。 但她實(shí)在沒有多余的心神去細(xì)究了。 她提著裙擺匆匆離開。 山風(fēng)忽起,險些吹滅篝火。 楚凌沉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篝火光亮的盡頭,而后便低下了頭顱,如同一具早已經(jīng)風(fēng)干的尸骸。 再抬眼時他的神情已經(jīng)平靜。 眼瞳深處已經(jīng)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洛子裘已經(jīng)在旁邊等待了許久,見楚凌沉情緒重新安定,他才走上前低道:“陛下?!?/br> 楚凌沉低沉道:“你知道什么?!?/br> 洛子裘的眺向月容公主離去的方向:“如果他沒有謊報名字的話……微臣記得見薄營自七年前開始,主將的名字就叫季斐?!?/br> 楚凌沉冷道:“所以?” 洛子裘輕輕嘆了口氣。 如果說名字還只是一個巧合,那方才在篝火旁,看皇后娘娘那副六神無主的模樣,其實(shí)真相早已經(jīng)呼之欲出。 “回陛下,那人如無意外的話……” 洛子裘輕道,“應(yīng)是那位一手栽培寧白的主將。” …… 彼時顏鳶已經(jīng)一路跑回了營帳。 距離月容公主和季斐離開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她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們,只能往公主的營帳去碰運(yùn)氣,結(jié)果營帳里漆黑一片,全然沒有半個人影。 顏鳶只能問帳門口的守衛(wèi):“公主呢?” 守衛(wèi)答:“公主說有些氣悶,去了森林邊?!?/br> 顏鳶便提著一口氣又跑去了森林的邊沿。 彼時月黑風(fēng)高,霜寒凜冽,無邊無際的森林就像是一只匍匐的野獸,顏鳶在森林的邊沿看見了一點(diǎn)燈火,就像是螢火蟲在野獸的獠牙邊飛舞。 她屏息靠近那點(diǎn)燈火。 果然尋到了目標(biāo)。 月夜之下公主手握宮燈,身影搖曳娉婷。 她就像一只暗夜里的蝴蝶,輕飄飄游走季斐的身旁:“你若要遷怒,只管沖我發(fā)脾氣,何必獨(dú)自來這里撒氣呢?” 季斐收了劍,冷道:“公主多慮了?!?/br> 此時月色照亮了他的身形。 月容公主攔住他的去路,仰頭看著他清俊的臉,柔聲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記恨我逼你現(xiàn)身,反而甘之如飴,感恩與她重逢?” 季斐的呼吸微頓。 因為月容公主已經(jīng)越靠越近。 她踮起腳尖,溫軟的身軀依附上季斐:“雖然我與她長得是有一些相像,但還是我美一些,是不是,季斐?” 季斐冷硬道:“沒有。” 月容公主愣了愣,很快就笑了出來。 她伸出手?jǐn)堊〖眷车牟鳖i,低柔的聲音就要融化在風(fēng)里:“你若是一直這樣討厭,我便更喜歡了?!?/br> 月色下,月容公主唇尖幾乎就要吻上季斐的下巴:“所以這路子不對,若想盡快擺脫我,下次試著哄哄我好不好?” 季斐面無表情地推開了她:“公主自重?!?/br> “本宮向來不知道自重為何物?!?/br> “季斐,木已成舟,和親已是定局?!?/br> “我會嫁給她的夫君,她如今擁有的東西我都會搶奪,皇帝的恩寵,太后的偏愛,皇后之位……她會像是鳥雀囚困于籠,既享不了安寧也無法逃脫,直至她死都無法解脫?!?/br> 月容公主站在幾步之遙的地方望著季斐,眼神中噙著一絲瀲滟的光。 “當(dāng)然……你也可以娶了我?!?/br> “你本就是晏國的將領(lǐng),只要你認(rèn)下那只老虎,便可拔得冬獵頭籌,娶我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就連楚凌沉都不會反對?!?/br> “只要你娶了我,她就安全了?!?/br> “你還可以榮歸故國,仕途坦蕩?!?/br> “是不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呢,季斐?” 寂靜的夜里,月容公主癡癡仰望著季斐。 她的眼眸中映襯著宮燈的光亮,像是溫存的纏綿,又帶著偏執(zhí)的瘋狂。 季斐終于皺起了眉頭:“舒月容!” 這一次他是真正動了怒,長劍脫鞘,直指月容公主的胸口。 月容公主呆了呆,過了片刻才笑了出來。 “我騙你的?!?/br> “方才的都是氣話,只有一半是真的?!?/br> 她避開他的劍芒,湊到他的耳畔,輕聲地耳語:“我只給你一晚上的時間,你猜一猜,哪一半是真的?” 月容公主提著燈遠(yuǎn)去。 森林邊就只剩下了蟲鳴。 季斐如同一尊雕像靜靜佇立。 顏鳶站在樹影之后,激越的心情已經(jīng)漸漸平息,她方才無意中圍觀了一場好戲,此刻不知道該不該立刻上前,于是只能傻傻站在原地。 寂靜中,季斐的目光緩緩越過樹影,冷聲道:“出來?!?/br> 顏鳶呆了呆,緩緩從樹后走了出來。 季斐看清顏鳶的身形,忽然短促地吸了口氣。 顏鳶在他面前站定,隔著月光望著他。 她和季斐從來沒有過真正的告別,那時山洞外他帶著其他同袍引開追兵時,她從未想過是永別,所以一句別離的話都沒有交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