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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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一顆……葡萄? 她本來已經快要氣炸了,忽然間看見一顆清新翠綠的葡萄,莫名其妙地就被打斷了情緒。 于是她抬起頭,朝著楚凌沉投去茫然的眼神。 楚凌沉勾了勾嘴角:“稍安毋躁?!?/br> 顏鳶:“……” 她還有一口氣憋在胸口,沒有地方宣泄,看著眼前的葡萄,她選擇一口把葡萄吞進了肚子里,咬得稀巴爛。 ……倒挺甜。 …… 但葡萄終歸不是今日家宴的主菜。 沒過多久,一隊禁衛(wèi)押著幾個女子到了后園里,引著她們在席前跪成一地,與此同時,最后一名客人也終于落到了最后一張空白的坐席之上。 那是一個面容清雅端方的年輕男子,他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穿著寬大的儒袖官袍,走起路來寂靜無聲。 “微臣見過圣上,太后娘娘?!?/br> 他朝著場上的人簡單行了禮,就走到了席前落座,他身后的宮人便立刻在那張席案上鋪開了筆墨紙硯。 顏鳶終于知道,為什么那張席案上沒有放果脯點心了。 太后見了那人,臉上便綻放開了笑顏:“這些事本是后宮中的雜事,只不過事情雖小牽扯卻甚大,又關乎前朝名聲,只能有勞郁大人不辭辛苦,替哀家分憂了?!?/br> “太后言重,微臣自當效力?!?/br> 那人又站起身來,他雙手合揖,寬大的衣袖在空中劃過了輕微的弧度,眼睫低垂,看起來全身上下都透著一絲不茍,沒有一處不順服。 這副姿態(tài)看起來更加眼熟了。 顏鳶總算就記起來哪里見過他,就在不久之前的皇陵,那個在人群中與她視線交匯便行禮的人。 當朝丞相,清流之首。 郁行知。 那幾名女子,便是在梅園的井里被請上來的幾位,此時她們正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就像是一群被人忽然從地底挖出的老鼠。 郁行知接了太后的命令,走到了她們面前,目光掠過她們的眼睛,就這樣看了幾圈才輕聲道: “我叫郁行知,官居晏國丞相?!?/br> “你們若有什么冤屈,都可以告知我,但最好也不要撒謊?!?/br> 他的聲音輕柔,仿佛是在教學生念書識字,一字一句都很輕緩。 “你們有什么想要告訴我的么?” 女人們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抱成了一團不住地戰(zhàn)栗。 她們是被人從地下強行挖出來的,這幾日以來雖然沒有受過虐待,但是她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生人了,她們不想要陳情,也不想要訴說什么冤屈,只想要盡快回到井下去。 審問似乎遇到了僵局。 宮人便湊近了郁行知,小聲道:“大人,這幾日來都是如此,她們信不過人,尤其是男人,什么都不肯說。” “啊啊啊——” 宮人一靠近,女子們便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來。 很明顯她們最為懼怕的并不是男人。 而是太監(jiān)。 女子的尖叫聲在花園里響徹,唯一沒有尖叫的何苑也全身僵硬。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顏鳶的身上,眼眶已經漸漸泛出了紅色,雖未開口,她的臉上卻寫滿了求助的神色。 顏鳶想要站起身幫一幫她們,只是她還來不及行動,手腕上便傳來一陣溫涼的觸覺。 那是楚凌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 他輕道:“等著。” 花園中央,郁行知已經驅散了所有的太監(jiān),只留下他一人面對幾名女子。 他看著她們,眼神溫和,表情依舊一絲不茍。 “你們都是尋常人家的女子,今日坐在你們面前的是皇帝,是太后,是皇后,是絕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沒有辦法見到的天顏。” “我知道你們是被拐進宮來,逃出生天后,又在井下吃了許多苦?!?/br> “饑餓,嚴寒,疾病,痛苦,這些年來的諸多苦楚,是作惡之人附加在你們身上的,成為可能窮盡一生都無法磨滅的陰影,往后也投訴無門?!?/br> “現(xiàn)在你們有機報仇雪恨,讓那些人付出代價?!?/br> “真的甘心錯過唯一的一次機會么?” 郁行知的聲音很是溫和。 他的話語其實算不上哄騙,只是平靜地和她們擺事實講道理,分析她們眼前的利弊。 漸漸地,女子們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就像他說的。 尋常人一生中能有幾次見天顏? 她們受到了不得了的冤屈,若是沒有這些年井下的生活磨滅了所有的膽量,她們定是要攔街告御狀的! 而現(xiàn)在皇帝就在面前,丞相就在眼前。 只要她們開口…… 只要…… 郁行知靜靜地看著她們。 幾個女子相互看了看,其中年齡最大的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她赤紅著雙眼,幾次張口卻發(fā)不出聲音,最后一次終于從喉嚨底擠出了嘶啞的氣音:“我想要……他們全部不得好死……” ……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順理成章。 郁行知坐在席案之上,手執(zhí)筆墨,把幾個女子的供詞與她們分別聽到的蛛絲馬跡,還有一些官員的名冊都記錄在案。 整理完這一切,他才對著楚凌沉與太后又行了個禮道:“微臣已經問詢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