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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權(quán)謀這點小事在線閱讀 - 第三章賬本

第三章賬本

    “賬本?”

    春夏點點頭,“是桑mama與管事多年利益往來的賬本?!闭f著將本子遞過去。

    “難怪呦?!眲ama恍然大悟,隨后狐疑的問道,“賬本怎么在你那兒?!彼舷麓蛄垦凵穸嗔藥追志?。

    “劉mama忘啦,我同屋有個叫環(huán)兒的,她在桑mama那兒當差。”春夏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原來如此,這就說得通了?!眲ama放松下來,手緊緊攥住賬本有些許的興奮,“那你先回去吧?!彼薏荒芰ⅠR去管事那邊以此邀功,到時候廚房采買的差事還不得是她的。

    “mama,之前說的事,您看......”

    “什么事?”劉mama只顧翻看賬本,之前的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為您馬首是瞻的事情啊,這賬本便是投名狀。”春夏既然要逃,且還要正大光明的出這莊子,除了死后被人用草席卷了扔出去,那只有拿著腰牌出去。

    先是桑mama被問責,再有現(xiàn)如今手里的賬本,劉mama對春夏是一百個滿意,“哎呀,那是自然的,等我坐上那位子,你便是我手里最得力的丫鬟。”

    “那春夏預先恭祝mama得償所愿?!彼8I碜?,退出門時透過紙窗看到里面翻看本子的人影,臉色慢慢冷下來。

    “哎,你聽說了么,桑mama死了!”

    “不是昨兒個還好好的么?”

    “千真萬確,今早去柴房送飯的小翠嚇個半死?!?/br>
    “那廚房采買的位子是不是空下來了?!?/br>
    “你想得美,已經(jīng)有人了?!?/br>
    “誰?。俊?/br>
    “是負責灑掃的劉mama?!?/br>
    “她?她要當?shù)蒙?,那我豈不是也行?!?/br>
    “你要行,那我不比你行啊,哈哈哈哈?!?/br>
    春夏從長廊穿過聽到周遭議論,看來劉mama急不可耐連夜找了管事的,于劉mama而言賬本是邀功、是請賞,可于管事是威逼、是利誘,知道太多的人活不了多久的。

    那她得快些準備了。

    春夏一早在后院尋得偷懶得劉mama,她揉紅眼睛一副憤慨得樣子然后哭喪著臉上前抱怨,“劉mama,底下的人愈發(fā)沒規(guī)矩了?!?/br>
    突如其來得出現(xiàn)結(jié)結(jié)實實給劉mama嚇了一跳,她伸伸懶腰并不在意,“怎么了?”

    春夏將自己聽到得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其間還添油加醋了一番,惹得劉mama火氣直冒,揚言要當面懲治那些人。

    “哎,劉mama你這樣可不行。”春夏佯裝制止安撫道,“桑mama昨日說漏了嘴,現(xiàn)如今大家對于劣質(zhì)碎米的事情憋著怨氣呢,您要這個時候找人理論,不撞槍口上么,到時候理沒討成,威信也沒了?!?/br>
    經(jīng)春夏這么一說,劉mama安靜下來,她覺得在理便尋問怎么辦。

    “小的認為,如今您做了采買的活,自己沾了喜事,也得讓大家嘗嘗甜頭,眾人有了好處便會拿您同桑mama比較,您得了人心,威信自然不就有了么?!?/br>
    劉mama不自覺的點頭贊同,“那我要該怎么做?!?/br>
    “去鎮(zhèn)子上采買東西啊,桑mama拿劣質(zhì)的碎米糊弄人,那您就買好些的,到時候大張旗鼓的一番,讓大伙兒知道您的好,正巧管事的米也有問題,您何不一起解決了,也讓管事高看您幾分吶?!?/br>
    在聽到春夏說管事也會高看幾分時,劉mama眼前一亮,立刻吩咐讓她安排一下采買的事情。

    “可是劉mama,沒有腰牌我出不去。”春夏及時提醒。

    說罷,一枚烏黑磨得發(fā)亮的木牌遞過來,“你拿著這牌子去賬房領一下下個月的采買錢。”春夏掩飾住興奮伸手去接,半道牌子又收了回去,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就見對方捻著手指小聲說道,“春夏啊,記得留些給mama我。”

    夏日的白天亮的早些,春夏簡單的梳洗一番,見床上的環(huán)兒還在睡著便輕手輕腳的出門了。

    后院的側(cè)門外,一匹馬拖著木板車,車上駕馬的小廝跳下板車,見她穿著一身同樣小廝的衣裳抓抓腦袋,“姑娘,您來啦?!?/br>
    春夏見走來的人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面相還算忠厚老實,她福福身子,“我得劉mama的指示去鎮(zhèn)上才買些東西,勞煩大哥哥了。”她態(tài)度極好,倒是讓駕車的男子有些受寵若驚了,他們做粗活的極少遇上這般有禮的。

    “大哥哥,就你我去么?”

    “不,還有一位年長的領事,他說有些事讓我們先行過去?!?/br>
    “我們?”不怪春夏奇怪,按理采買、詢價、裝車、運輸無論哪個流程都需要一位年長的領事坐鎮(zhèn),況且她身上帶著銀錢,萬一……

    “以往都是我做,熟的很,還請姑娘放心?!?/br>
    對于小哥的話,春夏并未放在心上,可到了集市一趟流程下來,小哥做的是游刃有余的,時間也比預計的快了很多。

    “大哥哥我這邊需要買點自個兒用的東西,勞煩你在這里等等我?!闭f著撩起耳邊的頭發(fā),一副嬌羞的模樣。

    女兒家用的東西,小哥自是不好多問,他點點頭拉著馬車拐到胡同口,“你去吧,不著急的,我在這兒等你?!?/br>
    春夏朝他笑笑拐了個彎一溜煙的跑了,方才采買東西的時候她處處留意,腦子里記著方位,巷口七拐八拐的出現(xiàn)一間不起眼的小商鋪,她抬腳進去見邊上坐著一老翁,“先生?!彼统瞿九?,“麻煩您做一個一模一樣的。

    老翁抬眼看片刻又低下頭,蒼老的聲音說道,“私造令牌可是會拉去見官的?!?/br>
    話畢,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夠不夠?”雖然是十三歲兒童稚嫩的聲音,卻沒有俏皮可愛。

    老翁這回抬起頭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小人兒,“夠了?!彼麌@口氣,決定不再相勸。

    老翁手藝很好,沒多時一枚一模一樣的木牌造了出來,春夏仔細看了又看沒有任何破綻,她給了錢興高采烈的轉(zhuǎn)過身,一不小心撞了個滿懷。

    與此同時對方一句老師傅將她定在原地。

    春夏僵硬著身子抬頭,明明外面是正午的烈日,她卻瞧不清對方的臉,模糊又熟悉。

    “你沒事吧?!彼謫柫司?,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聽,如沐春風一般。

    春夏一個激靈立馬低頭飛奔出去。

    蕭云卿看著消失的人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彎腰拾起那小廝掉落在地的木牌,木牌上的曹字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他重新看向那人消失的方向,嘴角不由勾起。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老師傅,麻煩給我做個牙牌。”

    老翁無奈又不得不提醒道,“私設牙牌,偽造身份,一經(jīng)查處是要吃牢飯的呀?!?/br>
    “哦~”對方挑眉拉長尾音,“那這些夠不夠?!闭f著一小枚的金子端端正正立在桌上,迎著光有點刺眼。

    這回老翁嗯不說話了,他利落的拿起工具默默的忙活起來。

    蕭云卿彎腰出門,指著春夏消失的方向,“給我查一下那人的來歷。”門口抱劍的侍從點點頭縱身跳上屋檐便沒了蹤影。

    春夏捂著胸口一路小跑,身體仿佛還殘存著前世的疼痛,那一箭迎面刺來的恐懼直到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席卷四肢百骸,瀕臨絕望的窒息牽動每一根神經(jīng),如影隨形鈍痛、翻涌的不適當即她靠著墻角干嘔起來。

    坐在巷口閑暇無事的小哥見她著急忙慌的出來,眼里還泛著淚光,擔心詢問,“姑娘你怎么了?!?/br>
    春夏從思緒中回神,按住狂跳的胸口,稍稍平復心緒后擺擺手,“大約是出發(fā)前吃了不干凈的東西。”她狼狽的擦擦臉上的淚水,扯著一絲笑示意沒有大礙。

    劉mama對于春夏是越看越滿意,不僅置辦東西有模有樣,剩下的銀錢更是多的多,底下的人越發(fā)尊敬她,時不時的還送點孝敬的東西。她掂量著手里的銀袋子感嘆,當時的一碗傷寒的湯藥換得如今的身份地位,還真是值啊。

    反觀春夏一路渾渾噩噩的回來,遞交了東西才發(fā)現(xiàn)偽造的腰牌不見了,還真是禍不單行,好不容易出去一趟遇上了不該遇到的人,丟了不該丟的東西,她自我安慰索性還能出去,到時候腰牌還能再做,只是......春夏坐起身,按理來說遇見蕭云卿應該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他們不該在這個時候遇上的。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真后悔當時沒有看清他的模樣,前世十幾年的卑微相處,哪怕是聽見一點兒聲音她都習慣性的低下頭,即使是重生之后這樣的習慣一時也改不了,如果當時瞧見他的模樣或許能從細微處判斷出個大概。

    是的,她一直有觀察別人的習慣,這種習性還得感謝那個將她從從莊子里接回去的爹,自那之后她謹小慎微的活著,每每都會觀察父親和嫡母的表情,避免不必要的斥責打罵,后來嫁給了蕭云卿,她還會從對方的行為知曉他此刻的情緒。所以她能通過好吃懶做的桑mama指甲污垢的細節(jié),判斷出她有藏東西的習慣,在辨別處污垢的顏色質(zhì)地,大概的就能找出東西的所在地,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事,桑mama會將賬本同銀錢首飾放在一起,她原本也只是想用桑mama的銀票幫劉mama買個職位而已。

    不過今日也不算毫無收貨,起碼她知曉了出莊子的路線圖,蕭云卿嘛大約只是湊巧,等她離開這莊子他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相遇了。

    劉mama為獎勵春夏辦事得力便派了手里最輕松的活兒給她,莊子上每日一早會有送一天時令蔬果的,春夏要做的就是打開后院的偏門,讓人將送東西搬進來即可。

    因昨日丟了腰牌,春夏思想著什么時候才能再出去一趟,后院側(cè)門有人敲門,她卸下木棍打開望見昨天的小哥,“大哥哥,是你??!”這回她穿著一身粗布長裙,扎著雙丫髻,眉眼含笑,說話也是甜甜的,倒是讓敲門的小哥一時之間不知所措了。

    “也,也不是,還有同鄉(xiāng)叔叔的兒子?!毙「鐐?cè)身介紹還在駕車的少年。

    春夏笑嘻嘻的歪頭去打招呼,當場呆愣在原地,怎么會是他。

    不應該的啊。

    少年摘下頭上的斗笠低垂眼眸抬起,晦暗的瞳孔一點點發(fā)亮,他在看她,一閃而過的驚訝卻被春夏捕捉到。

    是她的樣貌,酷似大姐的樣貌。

    “這位大哥哥是誰啊,怎么沒見過?!贝合膶⒆约旱捏@訝表現(xiàn)出對于長相俊美男子的驚艷,“大哥哥長得可真好看?!?/br>
    小哥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她的說辭,“嗯,他是我同鄉(xiāng)叔叔的兒子,昨日過來的,以后同我一起送東西?!?/br>
    還真是陰魂不散。

    此刻蕭云卿跳下車走近,彎腰作揖到,“在下云三,請問姑娘芳名?!彼敛槐苤M的看她,若是換做旁人定會嬌羞打趣,互換姓名。

    可春夏不想與他有交集,于是錯開他問一旁的小哥,“今日送的蔬果可有清甜的玉米,劉mama有交代的。

    被問的小哥點點頭,熱情的從驢車上搬下帶有玉米的竹筐,”姑娘你看,特意挑的的最好、最甜的?!?/br>
    春夏開心的拍拍手,“放在這里就可以了?!?/br>
    蕭云卿環(huán)抱雙臂意味不明的看著她,趁著小哥搬運的空蕩,一不小心從口袋里掉落出一枚木牌,木牌字面著地,春夏習慣性的撿起來,直到看見曹字她僵住不動。

    “不給我嗎?”一雙指節(jié)分明的手,修長白皙,哪里是農(nóng)莊莊稼漢的手。

    看來是認出她了。

    春夏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私造令牌會被拉去見官的?!彼f了同篆刻老翁一樣的話,“不過,如果我不說,就不會有人知曉?!?/br>
    明晃晃的威脅。

    可前世當了一輩子的棋子,她已經(jīng)受夠了。

    她沖著蕭云卿露出甜美的笑容,“哦~是么?”而后一溜煙跑到燒火的煤爐子直接扔了進去,“云三是吧,你剛才說什么。”她恍然大悟一般,“農(nóng)莊叔叔的兒子是吧?不過,如果我不說,也不會有人知曉吧?”春夏借力打力,心下不由的暢快許多。

    偷雞不成蝕把米,蕭云卿覺得倒有幾分意思,不錯,時間很長他不介意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