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艾瑪沒覺得自己會在康的手上吃虧。

    康斜跨一步，幾乎是在半個呼吸之間就闖入了艾瑪?shù)纳碇埽趯Ψ缴踔翢o法反應過來的一個瞬間就抓住了她握著武器的手腕。

    下一刻康反手一擰就繳了械，接著他朝前跨了一步阻礙對方前進的方向，然后幾乎是看上去無比輕飄飄地一推，對方就再度摔回了凳子上。

    康順勢走了兩步，然后一腳踩在椅子邊緣，阻止對方再度找到機會起身。

    “……哇哦。”

    迪恩差點沒反應過來。

    “你身手可真行?！?/br>
    “呃我在學校的時候是橄欖球隊的?！?/br>
    康隨口扯謊。

    “我們……訓練比較多?！?/br>
    薩姆歪頭看了一眼放在一邊本來用來裝著圣水的瓶子。

    瓶子里的水剛剛已經(jīng)被迪恩全部一股腦倒到艾瑪身上去驗證她的身份了。

    他手指動了動，又看了一眼康，最終沒說話，也沒做什么。

    艾瑪?shù)奶与x路線被徹底鎖死。

    經(jīng)過剛剛短暫的交手，她意識到，或許她能夠僥幸逃離溫切斯特兄弟的圍堵，但是眼前這個男孩，可不止是力氣大而已。

    “那你又是哪里練來的身手？”

    迪恩對艾瑪很好奇。

    “小孩可以有好身手女人就不行？”

    艾瑪幾乎是翻了個白眼。

    “我是退役運動員，不信就在網(wǎng)上查?！?/br>
    迪恩討了個沒趣，玩著手里的刀。

    “你剛剛沒說實話吧。”

    他看著刀，只是用余光瞟著艾瑪。

    迪恩還記得他隱約嗅到的……硫磺味。

    那是惡魔出沒過的地方會留下的痕跡。

    但是圣水對艾瑪沒有反應，她沒有被惡魔附體。

    “你和惡魔做過交易?！?/br>
    “……”

    艾瑪沉默了一會，終于開口。

    “……我與十字路口的惡魔交換了足夠殺死仇人的力量，代價是我的靈魂?！?/br>
    她交付了靈魂，只為了為女兒復仇。

    迪恩和薩姆對視一眼。

    與惡魔做交易就是與虎謀皮，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這一點了。

    “不全是實話，你在撒謊?！?/br>
    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他盯著艾瑪。

    “我說的全是實話，我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我為什么要撒謊？”

    艾瑪自暴自棄地卸了力，靠在椅背上，似乎已經(jīng)不打算反抗了。

    “那你為什么要在這個人死后還回到現(xiàn)場，為什么要明明可以逃離的時間點再次沖進來對上他們兩個？”

    康問。

    這倆個問題也是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最有疑點的地方。

    “拖延時間?！?/br>
    艾瑪嘆了口氣。

    “溫切斯特兄弟，說實話，哪怕是我都聽過你們的大名——”

    她看了看薩姆和迪恩：“所以和我做交易的惡魔要求我想辦法將你們兩個拖在這里，拖到他夠時間逃跑?！?/br>
    迪恩聽完這話聳了聳肩。

    倒是可以理解為什么有惡魔聽到溫切斯特的大名就聞風喪膽地拔腿就跑這件事。

    “所以我在看到你們的車過來后，想辦法將你們的注意力吸引到這里，并且在你們有意向離開這里出去探查的時候沖進來。”艾瑪說：“不過現(xiàn)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做了我能做的，他大概已經(jīng)跑掉了?！?/br>
    薩姆有些失語，他掏出手機，似乎cao作了一些什么。然后他開口，對艾瑪說。

    “你為什么要幫助那個惡魔拖住我們？”

    “他說我?guī)瓦@個忙就可以不要我的靈魂?！?/br>
    迪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你知道，要是我們殺了那個惡魔，你也不需要付出你的靈魂了對吧?！?/br>
    “……”

    艾瑪沉默了。

    “行吧，”薩姆把手機揣回口袋：“我們會通知警察來接手你，你謀殺了五個人的事情不可能這樣過去，哪怕是為了復仇，你也得受到法律的懲罰?！?/br>
    艾瑪?shù)皖^不語。

    “……你在撒謊?！?/br>
    康啞著聲音說。

    他甚至還有些困惑。

    他能聽見艾瑪?shù)男奶?，氪星人的能力讓他天生就能分辨謊言。

    “康納，”迪恩拍了拍他胳膊：“她已經(jīng)解釋得挺清楚了?！?/br>
    “不。”

    康不為所動。

    “她沒有說實話?！?/br>
    艾瑪說的話確實已經(jīng)解釋清楚了這一切，她的邏輯是閉環(huán)的，沒有太大的錯漏點。

    但是她在撒謊。

    康的超能力告訴他，眼前的人沒有說出實話。

    可他沒法就這樣證實自己的主張，他沒法解釋自己為什么認定了對方在撒謊。

    而且他現(xiàn)在也沒有想明白，對方到底在什么環(huán)節(jié)上撒了謊？

    艾瑪說話很有技巧，她并沒有全然編造謊言，她將事實和虛假編織在了一起，這也是為什么她的話聽上去格外可信。

    這也是為什么康難以分辨哪個部分是謊言的原因。

    如果說，對方殺死旅館床上躺著的這個男人的時候，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是因為和惡魔做了交易，得到了力量，完全是說得過去的。

    那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是錯誤的？

    康一腳踩在椅子的邊緣，低頭緊緊盯著艾瑪?shù)碾p眼。

    仿佛試圖從中找出撒謊的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