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出來溫?zé)岬臍庀⒙湓隍饌b制服露出來的那一片皮膚上，讓這處逐漸升溫。

    “這一次他拿出了證據(jù)，”

    超人的語調(diào)輕而緩，但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力感。

    “我也想相信你的，提摩西。”

    他吐出那個名字。

    道出了面前之人的身份。

    “向我證明你沒有背叛我，沒有背叛我們的道路?！?/br>
    他貼得極進(jìn)，幾乎將略矮他一頭的蝙蝠俠圈進(jìn)了懷里。

    對于一個能夠徒手擊碎大樓的超能力者來說這樣的距離有些太近了，太危險(xiǎn)了。

    但是蝙蝠俠沒有動。

    “盧瑟又說了什么？”

    “……兩個問題，‘那個東西’在我?guī)Щ厝ブ澳銓λ隽耸裁?？?/br>
    “我什么都沒有做?！?/br>
    蝙蝠俠語氣平淡。

    “約定好的東西我不會毀約，我不會對那個東西動手腳的?！?/br>
    超人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

    “第二個問題，你的ai，提摩西?！?/br>
    超人那雙灰色的眼睛充滿了無機(jī)質(zhì)的冰冷。

    “你從羅賓時代就開始建設(shè)的那個ai，前些日子從所有可見網(wǎng)絡(luò)之中失蹤了——你讓它去做什么了？”

    “我刪除了它?！?/br>
    蝙蝠俠冷冷地說。

    “……為什么？”

    超人似乎有些顯而易見地驚訝。

    “你做了它很久了?！?/br>
    “我從孩提時代就開始制作的東西，”

    蝙蝠俠平靜地說：“充滿了我曾經(jīng)的荒誕想法，你覺得那些東西還適合現(xiàn)在的世界嗎？”

    “……那你或許可以，改一改再用？”

    “底層代碼已經(jīng)那樣了，再堆積代碼來修改，運(yùn)行起來降低速度，不如重新開始做一個……”

    蝙蝠俠斜了他一眼：“你還想問什么嗎？”

    超人沉默了一會。

    “我相信你，但是這樣的理由拿過去，我父親是不會相信的?！?/br>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你指望我去和盧瑟解釋嗎？”

    蝙蝠俠將視線放回電腦屏幕上，屏幕上的進(jìn)度條已經(jīng)走完，他重新輸入數(shù)據(jù)。

    超人安靜地站在一旁，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站在那里，仍由屏幕上閃爍的光線將他們兩人籠罩，在這昏暗而孤寂的蝙蝠洞里作為唯一的光亮處。

    這個蝙蝠洞，有些太空曠了。

    空曠到連風(fēng)聲似乎都不愿在這久留。

    “或許你可以搬出這里?！?/br>
    超人忽然說道，打破了這一時的安靜。

    蝙蝠俠沒有動，注意力仍舊在他面前的屏幕上。

    “你不愿意修改這里的格局，但是鉛層和阻隔材料讓我沒辦法看透這里，也聽不到任何東西……”

    超人低聲說著。

    但哪怕是低聲，在安靜的洞窟內(nèi)一樣顯得格外清晰。

    “這里是布魯斯留下來的東西。”

    蝙蝠俠嘶啞著聲音，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不悅情緒。

    “我知道?！?/br>
    超人扶住了蝙蝠俠身下座椅的扶手，將他轉(zhuǎn)向自己的方向，打斷了對方的工作。

    “但……但是你在這里的時候……”

    他蹲了下來，任由披風(fēng)落到了地上，粘上了一些灰塵。

    “你在這里面工作的時候，我就沒辦法聽到你的心跳聲了。”

    蝙蝠俠佁然不動地坐在那，略低著頭，而超人單膝跪在地上。他一只手扶在椅子扶手上，他的鮮艷的紅披風(fēng)在他身后散開，在外邊殺伐果斷呼風(fēng)喚雨的超人就這樣半跪在蝙蝠俠的面前，抬著頭看著對方，他灰色的雙眸之中映出了一些屏幕上反射出來的藍(lán)光，這讓他那雙毫無色相的灰色眸子顯得有了幾分水色。

    “在那么多事情之后……”

    他放低了聲音，放軟了聲音。

    “我只有你了……”

    他仰著頭，對上對方那雙被面具遮蓋的雙眸，但是他能夠看見對方那雙碧藍(lán)的雙眸，仿佛一望無際的海洋或天空。

    他灰色的眼睛里染上那么多年的時光在他身上留下的，讓他感到低落而悲傷的情緒。

    他知道他這樣做的時候很少會被拒絕。

    “可以嗎……提姆？”

    蝙蝠俠的唇抿成了一條線，他略低著頭，皺著眉，他似乎總是皺著眉。

    良久，久到超人差點(diǎn)以為對方不會回復(fù)了。

    他終于緩緩地說到：

    “我會考慮?！?/br>
    超人似乎松了一口氣，他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另一個久違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很淡很淡的微笑，但能讓人看得見他略微亮起來的神色。

    他的笑容讓蝙蝠俠有一些恍惚，仿佛那么多年的時光不曾在這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跡。

    那么多年那些痛苦和悲傷從未發(fā)生，他還是當(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萬千寵愛的羅賓鳥，在那個光芒萬丈的世界之中看見那從天空中落下來的光。

    超人貼近了蝙蝠俠，他靠了過去，環(huán)住了對方的腰。對方?jīng)]有動。

    接著他側(cè)過臉，將耳朵貼在了對方的胸口。

    蝙蝠俠現(xiàn)在的裝甲甚至不含鉛，除了高強(qiáng)度的保護(hù)性之外并沒有特殊的阻隔效果。

    噗通，噗通。

    他的心跳穩(wěn)定而有規(guī)律。

    哪怕超人在地球的另一端也能輕易地聽到他胸腔之中的震動，但是似乎他就是喜歡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