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岳洋默默地端著托盤從后面走了出來,抬眼見到牛rou湯,淡定地靠近,將托盤放在茶幾上。 托盤里是掰好的柚子。步早在山里亂轉(zhuǎn)時揣了幾個回來,岳洋也挺喜歡吃的。 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岳洋還是吃水煮蛋喝白水,但偶爾會愿意嘗試步早順手送他的食物,至于為什么大概是因為步早的人性魅力太突出讓不愿意欠人情的岳洋都為他折服了吧。 牛rou湯冷嗤一聲:你們過得可真舒適。 步早謙虛道:過獎過獎。 牛rou湯嘴角微抽,看了眼岳洋,自顧自地在一旁原本安排給岳洋的椅子上坐下。 岳洋: 他又去搬了張椅子。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二言兩語就能概括,牛rou湯首先抱怨了一下被他們丟下的事情,對此步早和岳洋都毫無愧疚之心。 真要說誰過分的話反而是丟下步早兩人自顧自去和人吵架的牛rou湯更過分才對。 步早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牛rou湯自己也覺得自己很不講道理,見步早美滋滋地捧著竹筒杯喝飲品,覺得很不順眼,便道:小老頭說你的笛子吹得很動聽,九哥也說你會的很多樂器,竟然瞞這么久,來露一手。 我沒想瞞的。步早糾正了一下牛rou湯的說法,隨后摸出笛子。 牛rou湯露出笑臉。 清脆悠揚的笛聲在夜色中傳遠,銀河傾瀉,夜色深沉,翠色染墨的林野中傳來不知名的蟲鳥啼鳴聲。 笛聲雖響,但院中氣氛安靜而和諧,牛rou湯和岳洋不由得安靜下來。步早平日里總帶著幾分笑意,開朗而引人親近,而吹笛子時的他相當冷靜,眉眼低垂,笑意收斂,平白多出幾分不近人情的冷漠。 平心而論,步早的模樣相當出挑,但笑與不笑時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岳洋忽地響起了白天聽到的步早的喃喃自語,即使隨后步早對他笑得燦爛,卻依舊讓他無法忽視那十分突兀的冷漠。 正如白紙上的污點,以往習慣了白紙,驟然出現(xiàn)的一點污跡令人無法忽視。 步早吹奏二曲,耐心告罄,不想吹了,牛rou湯見他放下笛子后也沒再催他,只是道:九哥說你還會彈琴敲鑼,明日我給你找?guī)讟訕菲?,你試一試?/br> 牛rou湯是真的閑得無聊,步早在她心里相當于打發(fā)時間用的人。 步早應了一聲:好啊。 如此敲定之后牛rou湯終于打算走了,步早目送她走遠,滑下椅子理理衣裳,收拾東西。 岳洋愿意幫他拿果子就十分給面子,十分冷酷地離開,任由步早一個人收拾殘局說是殘局,也是他一個人吃吃喝喝搞出來的殘局。 是夜,海濤聲陣陣,深入敵營的掌門拿下發(fā)間的木簪,任長發(fā)披散,隨后拿出了他的笑臉面具,緩緩戴上。 戴不戴其實都可以,畢竟掌門遲早會掉馬,但逼格很重要。 掌門大人戴好面具,拍拍衣裳,悄無聲息地推門而出。 隔壁岳洋正在沉睡,對一墻之隔的鄰居即將打自己的上司一事無知無覺。 步掌門身著黑衣融入夜色之中,但臉上的白色面具相當顯眼,畢竟白色是復色光,倘若在夜色中遠遠望去,大概只能看見一張漂浮的白色面具。 關于先讓誰倒霉,步早一早就有了打算。 昏暗的房間內(nèi)充斥著喘|息聲。 乳白色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向屋內(nèi),宮九直著身子跪在地上,衣衫凌亂,大片大片的肌膚裸露在外,上面滿是嶄新的鞭痕,鮮血淋漓。 在他身前,沙曼握著鞭子,呼吸急促,汗毛倒豎。 盡管已經(jīng)對著宮九揮起過數(shù)次鞭子,但沙曼依舊覺得惡心,難以習慣。 宮九的聲音沙啞,面上帶著些許潮紅,被鞭打的痛意對他來說是一種上癮的毒藥,讓他快活不已。 打我! 他的語氣近似命令,夾雜著一絲懇求,與白日里高冷的九公子截然不同。 堪稱毫無相似之處。 沙曼揚起手中的長鞭,地上的鞭影晃動著,她心緒不寧。 與此同時,宮九模糊瞧見窗外有道影子閃過,倏爾而逝,宛如幻覺。 鞭子重重落下,宮九陷入愉悅的海洋。 屋頂上,戴著面具的掌門安靜地路過。 旺財見過宮九這幅樣子,這貨外面時還會勉強避著人,但不會避著狗,所以步早習以為常。 宮九的夜生活堪稱領先全江湖,步早都要自愧不如。 系統(tǒng)積極地學習,繼大致分析并掌握了玩家的行事風格后它以極具特色的游戲角色作為典例進行實踐,勢必要弄懂他們的行為動機。 宮九是其中之一,其余則是原隨云、薛笑人之流,比起正直之人,系統(tǒng)更為好奇反派角色的行為邏輯。 比如說在步早趕往小老頭所在之處的路上,系統(tǒng)的心音播報持續(xù)進行中,圍繞著宮九的癖好進行了將近八百字的分析。 這讓步早覺得自己在聽論文語音朗讀。 步早全程默然。 他對這方面的內(nèi)容真的不是很感興趣 步早的目標不是宮九,擒賊先擒王,相信小老頭一定會喜歡他送上的這份驚喜的。 小老頭正在閣樓中開著窗,靜靜的賞月,桌上酒盅圈住一輪圓月,輕輕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