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計(jì)三十兩，比龜孫老爺?shù)腻X還要少，這也證明在重溟眼中，調(diào)查青衣樓的事情并不算難事。

    陸小鳳想了想，拿出一張銀票。

    重溟樓主，如果你可以給我更多消息，這張銀票都是你的了。

    銀票面值高于定價一倍不止，陸小鳳的好奇心讓他想看看重溟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莫非也能像調(diào)查無花大師一樣，將青衣樓的底細(xì)扒個一干二凈么?

    送上門來的錢步早當(dāng)然不會拒絕，陸小鳳冤大頭的性質(zhì)令步早有些憐愛，所以他決定從今以后對陸小鳳好一點(diǎn)，這次的委托也一定會讓陸小鳳百分百滿意，絕不讓他受傷或是吃苦。

    重溟將銀票收入懷中，承諾道：會讓你滿意的。

    在生意方面重溟總是十分認(rèn)真，只是從始至終他的表情變化的幅度都很小，只有在談及他那兩位師弟和旺財?shù)氖虑闀r，他的情緒才會表現(xiàn)得十分明顯。

    兩位師弟。

    思及此，陸小鳳忽然一怔，在心中默念一遍，隨后開始瞳孔地震，兩位師弟?

    許清蕓見他們談完，正要開口說話，陸小鳳猛然爆發(fā)出一聲飽含震驚的疑問。

    師弟???曉輕舟不是一位漂亮的美人姑娘嗎?

    陸小鳳終于想明白了，那古怪的違和感來源于何處，因?yàn)榻髀勚械臅暂p舟可是一位姑娘，但重溟提到她時竟然說的是師弟。

    面對陸小鳳的疑問，西門吹雪向重溟投去目光，而許清蕓則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樣，畢竟曉輕舟是當(dāng)著她的面承認(rèn)了自己是男子的事實(shí)，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好驚訝的了。

    但許清蕓也十分理解陸小鳳的反應(yīng)。

    她那時比陸小鳳還要震驚，在喊了對方好久的jiejie之后被告知曉輕舟是個男人，用震驚甚至都無法概括她的心情，若非有更重要的事情，她大概會仔細(xì)逼問的。

    面對陸小鳳的疑問，重溟露出意味深長的古怪微笑，漫不經(jīng)心地道：他確實(shí)是個男人，只是男生女相罷了。你都沒有見過他，為何如此震驚?

    陸小鳳心情復(fù)雜地道：但江湖上所有人都說他是一個姑娘。我當(dāng)然也期待能見到一位絕世大美人的。

    江湖上的人難道都是瞎子不成?陸小鳳有點(diǎn)困惑，怎么這么長時間沒有人點(diǎn)出曉輕舟的性別?

    重溟平淡道：他也確實(shí)是個美人。

    集天地之精華，步早之審美，捏出來的雌雄莫辨美人臉當(dāng)然是最美最美的大美人啦。

    陸小鳳還想趁熱打鐵地問重溟究竟所屬何門何派，旺財在其中又扮演著什么身份。

    既然他們幾人是同門，又都是如此出眾之人，總該有師父吧?

    但他才一張口，重溟便看出他的想法，開口請人離開。

    陸小鳳默默閉上嘴。

    許清蕓見此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重溟樓主你會去見烏渡嗎?

    陸小鳳豎起了耳朵，這姑娘竟然還認(rèn)識烏渡?

    不見。重溟冷笑了一下，我才不會讓他如愿。

    陸小鳳若有所思。

    許清蕓收聲，起身向重溟道別，她要去與曉輕舟匯合，從石觀音下手，揭露無花的真面目。

    陸小鳳跟著站起身，環(huán)視四周破爛的茅草屋，目光落在旺財身上，問重溟：你們門派的標(biāo)志，莫非是一條眼睛半睜的魚?

    重溟面上流露出些許抗拒的神色，他沒有回答陸小鳳那明擺著有答案的問題，只是以一種執(zhí)拗的態(tài)度強(qiáng)調(diào)道：不要把我和他們混為一談。

    他提起自己與那兩人的師兄弟關(guān)系時用的都是過去式。對此陸小鳳只能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重溟已經(jīng)叛出師門。既然如此，為何當(dāng)初他會在見到那條魚時露出如此動搖的神色呢?

    也許重溟那時在期待著什么。

    陸小鳳想起步早送給自己的魚。那是一只雙目圓睜的魚為什么都是魚?

    在他沉思間隙，西門吹雪與重溟對上視線。

    年輕人身著黑衣，藏于屋內(nèi)陰影之中，周身氣質(zhì)更顯沉寂陰暗，面具后的眼睛平靜到極點(diǎn)。

    須臾之后，重溟對西門吹雪緩緩地露出微笑，帶著洞明一切的漠然。

    雖然沒有理由，但西門吹雪卻確認(rèn)知道了一件事，重溟知道他的真實(shí)身份。

    不是萬梅山莊的莊主，也不是江湖所說的劍神，而是玉羅剎的兒子。

    重溟既然能將石觀音與無花的底細(xì)查的毫無缺漏，那在西域中與石觀音分庭抗禮的玉羅剎恐怕也不會落下。

    但這說到底與西門吹雪毫無關(guān)系，他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是否會為為人所知，想要隱瞞一切的只有玉羅剎。

    西門吹雪只是淡淡地移開視線。

    旺財坐在重溟身邊搖尾巴，胡子抖動著，張著嘴吐舌頭，明亮的眼睛倒映出所有人的影子。它從始至終都是個合格優(yōu)秀的吉祥物。

    大弟子馬甲和游戲角色交談的同時，步早也在通過旺財?shù)囊暯怯^察在座幾人。

    西門吹雪不說話的時候和旺財對視了好幾眼，步早很難從西門吹雪，那雙古板無波的眼睛中看出什么情緒，但是西門吹雪的身上并無惡意。

    假如旺財跟著西門吹雪去萬梅山莊做客的話，他大概也是愿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