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陌生人
她裝模作樣的抹著眼淚,在刺骨的寒風(fēng)中,她沒有涂任何東西的臉顯示出最本來的蒼老模樣,臉上還有凍傷,手指顫抖,看起來十分可憐。 一些不明所以的貴婦人和老人逐漸聚集過來,那棟與周邊別墅相比更為漂亮的房子依舊沒有動靜。 確定了自己沒有聽錯,宋書從樓上下來,準(zhǔn)備看個究竟。 站在院子里,只能看到門外圍著一圈人,隱隱有哭喊聲傳出來,還有她的名字。 “真看不出,宋老太太那么清高的人居然教出那么個孫女?!?/br> “怪不得是沒媽的孩子,她爸看起來就不像個好人。” 這一塊富人區(qū),不僅有自持高貴的貴婦,還有一夜暴富的人遷居過來,有的人文化又跟不上,說話粗鄙難聽。 一句句難聽的話語不僅傳進了宋書耳朵里,還有旁邊的張曼。 過年的時候她沒有敢來宋家,今天前來是想告訴宋書她要去國外定居,并且要與一位外國人結(jié)婚,不曾想見到這一幕。 她在這里住了近十年,從未見過有人敢在宋家門前鬧事。 宋書冷著臉打開門,走過去。 或許是她的表情過于冷冽,沒有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貴婦不自覺讓開一條路,愣愣的看著她徑自走到地上撒潑的姜燕面前。 “鬧夠沒有?” 她冷冷的問,眼神仿佛在看一攤垃圾。 姜燕沒想到人這么快就出來,組織好的句子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最終只能訕訕的爬起來,又做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灰敗神情,對她央求道,“你去看看我兒子好不好,他已經(jīng)住院好多天了?!?/br> 她說的不可能是瞿默,但宋書從不知道,何時瞿小冬和她居然有了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且她還是個渣女。 不過瞿小冬住院的事情值得斟酌,“你說瞿小冬自殺?” 她冷靜的反問,“什么時候?” “前幾天,”姜燕抹抹眼淚,“你怎么這么狠的心,我兒子是沒錢沒勢,可你為什么還要跟他在一起,踐踏他的感情!” 在她聲淚俱下的控訴里,宋書活脫脫一個只知道玩-弄人心的人渣。 張曼正猶豫要不要離開,腳才踏出去一步,對上了宋書嘲諷的目光。 “阿,阿書,”她牽強的笑了笑,“這些是什么人?。俊?/br> “我是她男朋友的父親,她毀了我一個兒子不算,還對我另一個兒子下手,逼得一個出國,另一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瞿自前憤憤不平的說著,看到張曼與宋書相像的臉,眼珠一轉(zhuǎn),吼道,“你是她媽對不對!讓你的女兒給我們家道歉!” “這……”她毫無主見,下意識的去看宋書,卻沒得到回應(yīng),“阿書,你就道個歉吧。” 她對宋書的印象還停留在中學(xué)時期的荒唐,根本沒有思考瞿自前說的是否真實。 宋書冷冷一笑,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去,“道歉不可能!” 姜燕慌了,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雙手緊抱住宋書的腿,“你有沒有點良心,我兒子在醫(yī)院里躺著,你但凡有點真心難道不應(yīng)該跟我去看看他嗎?!” 宋書低頭,眼神平靜,“放手?!?/br> “你今天必須跟我去看他?!?/br> 張曼于心不忍,看不下去她這么卑微的給宋書下跪,便稍微提高了聲音,“阿書!道歉!” 可是接觸到宋書陌生而冰涼的眼神,又忍不住退卻。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居然拿出了手機開始拍,嘴里還說著顛倒是非的話。 宋書眼神驟然陰森,緊盯住那個男人,“你敢拍我讓你走不出這個小區(qū)?!?/br> 男人拿著手機,故作驚恐的說,“你們看,她還要威脅我!現(xiàn)在看來一些富二代的品行很值得懷疑!” “讓你放下手機聽不見是不是!” 齊楠航突然沖過來,一腳踹過去,男人猝不及防,手機摔到地上,屏幕碎裂,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而默默在人群外看了不知多久的瞿小冬臉色慘白,身體在干寒風(fēng)中搖搖欲墜,手腕處還裹著一圈紗布。 宋書透過人群空隙看到他的臉,愣怔一瞬,視線下移到他的手腕,皺了皺眉。 瞿小冬怎么會自殺?他也不像有抑郁癥的樣子。 有什么從腦海中閃過,她沒有抓住。 接觸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瞿小冬的自尊心被無限放大,而現(xiàn)在,他的父母將他喜歡的女孩置于眾目睽睽之下肆意抹黑,而他卻踟躕不前,生怕面對她陌生的目光。 姜燕也看到了瞿小冬,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小冬……” 她張了張嘴,又想起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不敢說自己認(rèn)識瞿小冬,只能別過臉去。 她以為瞿小冬也是一樣,畢竟他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要面子正常,誰會愿意讓人知道自己的母親如此不堪。 然而瞿小冬走了過來,神情平靜的可怕,“媽,你為什么要一直針對阿書姐。” “因為她需要錢?!?/br> 一道含笑而清朗的聲音傳來,宋書能聽見一些人的的贊嘆,她卻沒有勇氣回頭。 依舊是熟悉的黑色風(fēng)衣,腳上踩著馬丁靴,極為帥氣,臉上是慣常的溫潤笑意。 齊楠航回頭,眉頭緊皺。 瞿默怎么會…… “我說的對吧,”他笑了笑,對身側(cè)的高天磊說道,“證據(jù)充足,可以把人帶走了?!?/br> “你說什么?!”瞿自前驚惶的后退幾步,十分害怕。 因為高天磊身上穿著警服,雖然沒有警車,但也夠他害怕。 他才過上幾天的好日子,不想受牢獄之災(zāi),而且事成之后還有一大筆錢等著他。 這樣一想,他頓時叫嚷起來,“你還要為這個女人不顧一切嗎?現(xiàn)在連親爸都不要!” 豈料,瞿默挑了挑眉,輕描淡寫道,“前面一句有待考慮,后面一句……嗤,你忘了,我們早就沒關(guān)系了?!?/br> 宋書呆呆的站在那,長發(fā)披散,寒假長時間的抽煙酗酒使得她的臉色非常差,裹在臃腫的羽絨服下面的身體消瘦,似是冷的瑟瑟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