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在場的其他人頓時都不淡定了,反對聲音幾乎下一刻響起:“不行!怎么能直接拆開——這是在胡鬧!” “為什么不行?”南餳偏過臉。 “拆開后根本沒法保證能完整拼接回去。而且用切割輔助器快是快,但非??赡軅搅慵旧??!?/br> 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搖頭,“這種儀器的每個部件都精細(xì)得很,一個不慎,這臺修理機很可能就成為擺在那里的毫無用處的大鐵塊——” “難道它現(xiàn)在不是一個毫無用處的大鐵塊嗎?”南餳笑著接話,他言語鋒芒畢露,指骨敲了敲那臺機器,“還是說,你們會用這種不合格的壞修理機去整修軍用機甲?” “呃、不,當(dāng)然不……啊、我是說,我們……”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有些結(jié)巴,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 實際上,面前人說的沒錯。 這臺壞掉的修理機已經(jīng)擺在這里許久了,還是因為聽說有幾個大概率混名頭的小年輕來,他們才臨時用抹布擦了擦,讓它顯得干凈一些。 正如南餳所言,拆不拆的,這東西都已經(jīng)是個無用的大鐵塊、沒人使用了。 但他又不能直接承認(rèn)這一點! 畢竟剛才,可是他帶著幾人來到這里,說這臺機器只有一點小問題、完全不影響使用的。若是承認(rèn)這個機器有問題,豈不就是說明他故意…… 面前人看沒看穿是一回事,他們承不承認(rèn)就是另一碼事了。 可是,他也不能點著頭說,他們會用這種不合格的壞修理機去整修軍用機甲,那這件事的性質(zhì)可就更嚴(yán)重了! 薇薇兒星軍區(qū)的氣氛平日里比較樸實豪放,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之前沒怎么遇到過這種事。此時此刻,他臉上泌出汗水,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窘迫。 旁邊,年長的馮老咳了一聲,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將中年男人從窘境中拽出。 他聲音沙啞,開口做出決斷:“讓他們拆?!?/br> 設(shè)備間的幾人聞言都瞪大了眼睛。 馮老沒有停頓,他緊接著又沉聲說:“但是,這臺機器現(xiàn)在就算有問題,也還有回收價值。如果你們拆卸搞壞了零件,那它才是真正的一文不值!” 他銳利的眼神盯過來:“你們可以拆,但敢承擔(dān)這個責(zé)任嗎?如果損壞了里面的零件,你們要照價賠償一臺新的修理機。” “過分了吧?!是你們先塞給我們一臺壞的機器,我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你們倒反過來打我們一棒子!”林獒犬有點忍不了了。 面前馮老確實年紀(jì)大了,但是對方都不愛幼,那自己為啥還要尊老?所以他毫不客氣地開口,直接嗆回去,像個暴脾氣的大狗。 “這玩意本來就是個壞的鐵疙瘩,你們自己修不好才堆在這里的吧?現(xiàn)在還想訛我們,讓我們給你們買臺新的?當(dāng)我們冤大頭呢??” 呃……周圍設(shè)備間的人也不由地有些尷尬臉紅。這件事如果較真論起來,確實是他們不厚道。 “那你們就不修。”馮老慢吞吞說,“只是,我們設(shè)備間小、任務(wù)中,機器數(shù)量有限,你們自己看著辦,恕我們之后無法奉陪了?!?/br> 林獒犬眉頭都快揚到天上去了:“你……!” 馮老知道自己這番話語有點強詞奪理,十分得罪人。但他也不顧了。 因為這種話語,設(shè)備間的其他人不能說,只能他這個相對來說在這里聲望高一點的人來說,以后才不怕被找麻煩。 就算事后找麻煩也無礙,他都這么大年紀(jì)了,無所謂了。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容忍鍍金的大少爺在這種戰(zhàn)爭時刻扒在薇薇兒星身上吸血,也不愿去配合。于是言語間,直接表明了不會讓出機器陪這幾位小年輕玩鬧。 “您剛才只說了修壞了怎么辦,沒說修好了如何?!背貧w舟輕松開口,他看起來依然十分冷靜,眼眸清明,像是看透了他們的一切想法,“公平起見,應(yīng)該兩頭都有賭約,不是嗎?” 馮老聞言粗眉挑了下,他剛才親眼見著池歸舟專業(yè)的開箱與手持工具姿勢,因此對他態(tài)度還算溫和,此時順著回答道:“的確是這么個理?!?/br> 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驚愕接話:“你們真的還要修??” 他不禁看向站在機器前的銀白長發(fā)男人,面色充滿懷疑。 南餳聳聳肩,神色悠哉:“我聽小師弟的?!?/br> 池歸舟相信自家學(xué)長,看南餳這幅姿態(tài),就知道勝券在握。 于是他坦然接話:“當(dāng)然修啊。我們從一開始就說了,這臺壞了,要修,是你們一直阻攔。” “呃……”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不知道該說什么。但想了下,也沒再多加勸阻。 ——弄壞了,按照約定,再讓他們給薇薇兒星設(shè)備間配備一臺新的修理機也好?。?/br> 最近戰(zhàn)事吃緊,薇薇兒星軍區(qū)財政也很緊張,能白嫖來一臺修理機,是個好事。 馮老嗓音沙?。骸斑@么自信?別忘了、修壞了可要賠償一臺全新的修理機?!?/br> 池歸舟:“所以呢,修好了如何?” 馮老放聲大笑:“好!如果你們真能修好,我給你們當(dāng)場行最高拜師禮,從今往后唯你們馬首是瞻!” “誰稀罕你個老頭子的最高拜師禮,”林獒犬在一側(cè)小聲嘟囔著吐槽,“別跪下去后站不起來,又訛我們……” 馮老一噎,只當(dāng)自己沒聽見。設(shè)備間的人也都望天,假裝什么也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