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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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凝視著朔月,仿佛能看清那月芒一樣的光輝。 許久許久,他聽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有一根線悄無聲息地崩斷了。 他從前總覺得朔月從謝從清那里學(xué)了一身癡妄愚拙,可悲可嘆可笑,如今卻有了新的認識。 這不是空有美麗皮囊的木偶,心臟的位置空空蕩蕩。 這是一個執(zhí)著又赤誠的人,他年紀尚輕,雖然經(jīng)歷過扭曲畸形的教導(dǎo),但從未行過惡事。他于自己有救命之恩,未來會成為更好的人,會去到堪稱自由之地的天涯海角,不負永生之身的天賦?!?/br> 似乎過了幾百個日夜那么漫長,他道:“你放心?!?/br> “哪怕我不是皇帝,也不會做這樣的事,也會盡己所能,不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他登上皇位的那天,便如是對自己承諾。 這萬里河山,如何在謝從清手中衰敗下去,就要如何在他手上重新興盛。很好的答案。 朔月似是松了口氣,點點頭,認真道:“我信你。” ——我會繼續(xù)遵循契約,為你一遍一遍地死去,直到破碎的血rou無法再生,斷裂的白骨無法接續(xù),心臟失去永恒的跳動。 這是長明族和皇室最初擬訂的契約,也是他過去十七年間信奉不渝的法則。 而現(xiàn)在,新的契約擬訂了。 朔月四下看看,握住了謝昀的手。十指相扣間,熱度沿著青藤花的紋路緩慢流轉(zhuǎn),仿佛也在謝昀掌心烙下同樣的痕跡。 再簡單不過的十指相扣,卻比擁抱和親吻更為guntang。謝昀一滯,尚且來不及掙脫,便聽朔月認真道:“這里是契約。”…… 春光一點點流逝,謝昀驚覺自己已經(jīng)容留朔月在自己身邊待了足足三月。盛夏已至。 在某個深夜,謝昀自經(jīng)年的噩夢中驚醒,滿頭冷汗間,卻觸碰到一具溫?zé)崛彳浀能|體。少年睡眠很輕,哄孩子般把他的手臂抱進了懷里,含混地問“陛下怎么了”。 他被燙著似的收回手,目光卻在朔月身上久久逡巡不去。 從前在他看來再荒唐不過的場景,如今卻真真實實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他覺得不可置信,覺得如同夢境,卻又不得不承認,這感覺……不錯。 甚至有那么一刻,他想到了永遠。 第29章 卷鋪蓋 讀書習(xí)武,品嘗美食,閑敲棋子落燈花。日子一天天過去,每一天都與昨天無甚區(qū)別,幾乎讓人意識不到時間的流逝。 盛夏午后,蟬鳴響的撕心裂肺,朔月對著不知哪一位圣賢著的經(jīng)典昏昏欲睡,終于合上書去慶元宮尋謝昀。 他是慶元宮的??停斨颓渖矸荩瑢m女太監(jiān)們對此習(xí)以為常,便由著他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內(nèi)殿書房,在外等候。 里頭正有人說話。 自從那一日問了朔月“你對陛下究竟是什么心思”,得了“我會一直守在陛下身邊”這個莫名其妙的答案之后,嚴文卿便一直輾轉(zhuǎn)反側(cè),今日終于忍不住找上了門。 奏折堆的有山高,謝昀茫然地抬起頭來:“什么?” 嚴文卿憂心忡忡地重復(fù)了一遍問題:“陛下,朔月這件事,你準備怎么辦?” 謝昀皺眉:“什么怎么辦?” 裝,你就裝吧。嚴文卿深吸一口氣。 他今日進宮,本想旁敲側(cè)擊一下朔月的事,結(jié)果話還沒說出口,就從李崇口中得知了最近幾日朔月和謝昀一直同床共枕的消息。 李崇一臉慨嘆地說“魚水君臣”,嚴文卿聽得嘴角直抽抽,心說陛下身邊的人怎么一個兩個都不太聰明,拍著李崇的肩膀,嚴肅道:“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旁人?!?/br> 否則你家陛下的清譽就要毀于一旦了! 嚴文卿捋捋頭發(fā),試圖用文明的語言把這件事講出來:“陛下……呃……陛下……” 這人犯病的日子來得猝不及防。謝昀頗為習(xí)慣地端起茶水:“……需要太醫(yī)嗎?” 嚴文卿恍若未聞,視死如歸地開口:“陛下,聽說你和朔月日日夜夜同床共枕……” “咳咳!”謝昀險些被茶水嗆死。 嚴文卿滿面憂慮做不得假。 陛下自幼無人關(guān)照,在深宮里養(yǎng)出一幅溫和有禮的模樣,實際上性子頗冷,留了朔月一命已經(jīng)足夠令人驚訝,愿意分出心神照看這個先皇的遺留物更是想都不敢想,別提同床共枕這種驚悚的事情了。 ——話說的難聽些,誰知道朔月與先帝有沒有什么茍且? 雖然如今先帝早不在了,但……若再與謝昀有什么……他這做臣子又做兄弟的,總得提點兩句。 嚴文卿幾近捶胸頓足:“他可與你說過,他和先帝……和先帝啊!” 有些事情還是不能明說的。謝昀模糊道:“……也沒什么?!?/br> 嚴文卿緊緊盯著他:“陛下不在意?” 有什么可在意的,反正朔月也就睡在地上,頂了李崇的班罷了,雖然他比較希望朔月能不上這個班——哦,近日登堂入室上床了,但也僅限于此。 陛下看著端方,怎么涉及男女之事,竟然這么……這么奔放…… 嚴文卿沉默良久,終于緩緩道:“陛下……陛下超脫,微臣敬服?!?/br> 謝昀:“……你說什么?” 這家伙今天抽的什么風(fēng),這就把卷宗給他批回去重寫。 嚴文卿搖頭,嘆息,神色滄桑而敬重。剎那之間,謝昀突然領(lǐng)悟到了他的意思:“等等——朕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