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白眼狼,我不養(yǎng)了![快穿] 第83節(jié)
原來她沒有何家也能活得了,她沒有仰仗著何家過活,反倒是何家靠著她林家的產業(yè),才變得寬裕了一些。 難怪村里常常有人議論,說何家早些年也是尋常人家,不知道怎么發(fā)了一筆財,就突然闊了起來。原來何家發(fā)的是林家的財??! 林容忽然明白了她可憐在哪里,愚昧在哪里? 她這一生啊,活得糊涂。 那些學生既知道了這樁不平之事,哪里肯裝作沒看見?一群人就吵著要去幫林容打官司。 其實林容并不在意那些錢財,林容也知道她跟何耀祖打官司,大概也要不回什么東西了??墒撬囊簧讶贿^得這么糊涂了,總不能再繼續(xù)糊涂下去。她想要找個地方,把這一切辨?zhèn)€清楚。 林容跟何耀祖打官司的事,不止轟動了整個何家村,甚至還上了報紙。有的人痛批林容有失婦德,竟然將家丑外揚。當然,也有人指責何家不守信義。 何耀祖急切地尋到了林容,對林容指責道:“你竟然不顧我們何家對你的撫養(yǎng)之恩,不顧這么些年我們之前的情分,非要把我鬧得身敗名裂么?我名聲敗落了,難道對于你而言,就是好的?你不要聽別人鼓動,就跟著那些學生亂鬧事?,F(xiàn)在這些學生什么都敢做,連大首領都敢反對,還有什么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何家的養(yǎng)育,我父親已經給了報酬,我還需要顧及什么?而我們多年未見了,還有什么情分?”林容疑惑地反問。 林容當真是因為疑惑才發(fā)問,卻沒有想到竟然就把何耀祖給問住了。他沒想到歷來順從,事事把何家把他放在先頭的林容竟然還會反問他。何耀祖一時竟答不出,轉身倉惶離去。 林容和何耀祖這場官司打了小半年。 因為何家早就哄著不識字的林容摁了手印,把留給林容的財產都變賣了。而且中間又隔了這么多年,連朝代都換了,想要追討林家的家產,是肯定追不回來了,就只判了何耀祖還林容一些錢。 至于兩個人的婚事,這么多年了,竟然連一張婚書都沒有,這連何耀祖都覺得驚訝。 林容卻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她一聽得自己竟然在變賣家產的文書上摁了手印,就知道了當初何家父母讓她摁手印的文書,并不是他們所說的婚事,而是變賣產業(yè)的文書了。 何家人欺負她不識字,就這么把她手里的產業(yè)哄騙去了。 別人都說林容的官司輸了,她被那些學生糊弄了。這官司判完,她什么實在的好處都沒有得到,只是害得何耀祖沒了面子丟了差事?,F(xiàn)在弄成這個樣子,她也住不得何家了。等林容死了也入不了何家祖墳,就享用不了后代的祭奠,她這樣要做孤魂野鬼的。 有人就趁勢勸了林容也不要再跟何耀祖要那些錢了,趕緊像何耀祖道歉,最后或許還能討一個地方安身,總比現(xiàn)在無處安身的好。 林容卻不后悔跟何耀祖打官司,并且執(zhí)著地跟何耀祖要回了錢。她跟何耀祖沒有婚書,就不是何家的媳婦,為什么還要住回何家去?她已經糊里糊涂地被耽擱了一輩子,難道最后要在何家沒名沒分的死去么? 然后林容就在林家宅子的附近買了個小房子,林容雖然看不清楚,可是等到了春夏季節(jié),就會有花枝從那宅子探出來。林容聞著那些花香,就會忍不住是想,或許這枝花就是她父親或者母親種下的。 林容上一輩子死得時候不過五十歲,可林容卻覺得很漫長。漫長到,她熬了許久,才終于死了。林容死得時候很安靜,一個人靜悄悄地就沒了,就好像從來就沒有來過這世間一樣。 現(xiàn)在十八歲的林容站在飄零的梨花中,看著十三歲的何耀祖一臉不情愿地從遠處跑過來??吹揭蝗耗猩V癡地看著林容,何耀祖又羞又氣,對著那些男生不敢出聲,只對林容兇道:“你來做什么?不嫌丟人么?” 林容當下想要直接甩手走人,既然重來了一生,她再不想活得跟之前那樣糊涂,白白在何家消耗了一輩子。但是林容隨后又想到如今林家的房契地契還都在何耀祖的父母手里握著,若是她撕破了臉,何父何母肯定不會把房契地契給她。她一個孤女子就是告到衙門,找衙門補辦房契地契。那些衙門的大老爺估計更樂意和何家一道吃了這口肥rou,哪里肯順順利利地把房契和地契給她? 她想要把這些產業(yè)帶走,就不能立即跟何家人撕破臉,不能讓何家人發(fā)現(xiàn)她的變化。想要離開何家,也要在拿到房契地契之后。 林容就忍耐下來,將籃子里的包裹塞給了何耀祖:“天冷了,這是你母親讓我給你帶來的厚衣服?!?/br> 然后林容就立即挎著籃子轉身離開,竟然連一句關心何耀祖的話都沒有多說。 雖然每次林容關心何耀祖,何耀祖都會嚷著煩??墒求E然沒有了這種噓寒問暖,何耀祖竟然覺得少了什么。直至林容轉身走,何耀祖還呆站在原地,他有了一種突然失去了某樣常用東西的不適,這種不適讓何耀祖都忽略了林容對何母稱呼的轉變。 林容回到何家后,就立即跟往常一樣洗衣做飯,伺候何父和何母。 做飯的時候,林容盯著燒水的爐子看了一陣,一狠心就把手伸了進去。 這天晚上何父何母就會讓林容在所謂的“婚書”上摁下手印,這個手印她摁不得。 第159章 這個小丈夫我不養(yǎng)了3 何父一聽到林容竟然燙傷了手, 自持公公身份,不能直接教訓兒媳。他就指了何母訓道:“你怎么管教的人?到現(xiàn)在竟然還笨手笨腳的?你去看看她的手,別耽誤了給婚書摁手印?!?/br> 何母挨了何父一頓罵,慌忙挪著小腳到了林容跟前, 扯過林容的手仔細看, 見十根手指頭都燙楚了水泡, 只可怎么摁下手?。?/br> 何母立即狠狠戳了一下林容的腦袋,罵道:“你怎么這么不小心?你從小就毛手毛腳的!你到外面看看,誰家媳婦像你這么笨?往后我們怎么敢把耀祖交給你照顧?我們今天還打算把你跟耀祖的婚書給定下來,你這手壞了, 怎么給婚書摁手?。繘]有婚書,往后你可就是沒名沒分跟著耀祖!沒名沒分跟著男人的女人,跟那些不知道孝順公婆伺候男人的女人一樣,都是要下地獄扒臉皮, 下油鍋的!你給我把手好好養(yǎng)了,手養(yǎng)不好, 我們是不給你和耀祖做婚書的。但也不許借著手傷就耍懶不干活,不然我就把你賣出去,賣給山里的臟漢子做媳婦。那些人可不會像我們待你這般好, 會把你像牛馬一樣使。今天不許回房睡覺,也不許吃飯,去廚房睡去!” 林容上一世老實了一輩子,也不會做戲,也不懂得哭一場裝裝可憐。重活了一生, 林容還是不會那些說哭就哭, 說笑就笑的本事。林容生怕被何父何母看出是她故意弄傷了手指,也不敢多話, 就只垂著腦袋,悶聲退了出去。 見林容出去了,何母才對何父小聲道:“她受著一傷,怕是又要躲懶了。你們男人整日里都在忙外面的事,哪里知道她多jian猾?我這一天天都要眼睛緊盯著她,不然她不知道要做出多少錯事出來呢?!?/br> 何父因為有了病,白著一張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先用力地咳了起來。何母連忙捧了痰盂過來,何父猛咳一聲,吐出一口濃痰來,他才指著何母低聲罵道:“婦人之見,看不出事情的輕重緩急來。你說得如今算不得什么事,現(xiàn)在她愛躲懶就躲懶,先讓她的手養(yǎng)好了,等她在轉讓文書上摁了手印,之后你愿意怎么差遣她,怎么差遣她。” 何母皺起了眉頭,低聲嘟囔:“那,那她要養(yǎng)手傷,那些活兒誰來做?她這一耽誤,就好些天不能繡花了,家里也少了些進項。平時就因為她會繡幾個破帕子,怕她的手糙了,不能做這細致活兒,就什么重活都不讓她做了。現(xiàn)今家里就一個洗掃婆子,那婆子又極其刁鉆,整日里說我們給的工錢少,差遣她一回,反倒還要被她生出很多事來。家里許多活兒可少不了林容,要是林容為了養(yǎng)傷不去做活。那不是要我這個婆婆轉頭來伺候兒媳婦?” 何父怒道:“頭發(fā)長見識短,又不是讓你一直做事,只是這幾天罷了。等把那些宅子跟田給賣了,我們不是又有了一大筆進賬?有了錢,就能把鋪子上的賬周轉開了。把鋪子盤活了,到時候你想怎么讓林容去做活兒不行?” 何父說著,又忍不住恨道:“那個姓林的肯定瞞著我什么,不然怎么在他手里很賺錢的鋪子,到了我們手里就成了賠錢的?是說什么把我當做至交好友,結果還不是藏著一手?這筆賬肯定要在他女兒身上討回來!” 何父因為又動了氣,就忍不住咳了起來。 何母雖然心中還有些抱怨,但是礙于何父的脾氣,也不敢再說什么了,忙過去給何父撫背。 林容在廚房將草墊子鋪好,就老老實實地縮在了草墊子上。她又餓又冷,一時睡不著,就回想著上輩子的事。她現(xiàn)在的身子年輕,腦子也清楚些,將上輩子沒想明白沒算明白的,都算清楚了。林容不免越想越氣,越想越恨。 上輩子林容身體衰敗,已到了末路,就算想恨,因做不得什么事了,就也沒能力沒力氣去恨了。如今林容年輕輕,身體康健,血氣又盛,往后有的是精力和時間去做事。上輩子沒力氣提起來的怨恨,都一遭堵在了林容胸口。 林容一翻身就起來了,心頭似火燒一般,怎么都覺得不該是她在這里忍饑挨餓。 林父給何家的銀子和商鋪已經夠富養(yǎng)出十個林容了,可林容這些年來哪里算得上富養(yǎng)?她自記事,就在做活兒,才剛能勾到鍋臺,就開始做飯了。何耀祖出生后,就基本是她帶的。何耀祖小時候很纏人,一定要被人背著哄著才肯去睡。林容還是個孩子,就常常背著何耀祖哄睡。 再長大些,林容因為機緣巧合,得了一個老繡娘的眼緣,被老繡娘教導了一些繡花的手藝。林容在刺繡上面還算有悟性,自己又琢磨出了些門路。何家見林容能靠刺繡賺錢了,林容這才少做了許多重活,可打掃做飯等活兒還要林容來做。 林容就只算她這些年刺繡賺得錢,就不該是她在這里忍饑受凍。林容就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籠屜,籠屜里還放著一些剩飯剩菜。林容上輩子被打罵的老實慣了,就算被關在廚房受罰,她也不敢要偷吃東西,因為那不是好兒媳該做的事。生為好兒媳,可不能違背公婆的話。 林容自小受的教導都是以何家為先,何母是教過林容偷吃偷拿東西不對。但那是不能偷拿何家的東西,可若是林容能從別人家占了什么便宜,何母還是樂見的。倒是因為林容太過老實,不會占旁人的便宜,反倒挨了何母許多打罵。 林容捂著咕咕作響的肚子,垂眸想道:可沒有婚書,他們又不是我的公婆,這飯菜指不定還是我掙來的呢,我為什么要聽他們的話?我為什么要繼續(xù)挨餓? 林容一邊這般想著,一邊就壯著膽子去掀開了籠屜。雖然身邊沒有人,但是林容卻還是緊張的指尖微微發(fā)抖。當林容拿了飯出來,忙忍著手指的燙傷,快速吃了幾口。林容生怕早晨起來,被何母看出來,她也不敢吃太多,只吃到不餓了,就連忙把碗筷收了起來。然后林容深吸一口氣,又慌忙躲回了草墊子上。 林容很怕,這種怕是林容在何家每次犯了錯,被打罵出來的怕。但怕過之后,林容心底里深處,竟然涌動著一些隱秘地喜悅。就像是林容當初要燙傷手指的時候,也很怕疼,也很害怕會被何父何母看出燙傷是她故意造成的??僧斄秩菹氲绞种笭C傷之后,不能能何父何母如愿搶走林家的產業(yè)時,心里就會蔓延出的一絲絲喜悅一樣。 這種又害怕又竊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林容一整夜都沒有怎么睡過。可盡管沒怎么睡著,但是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一夜沒怎么睡覺的林容不但不顯得萎靡,反倒更加興奮。尤其是當林容看到何母雖然罵罵咧咧地進入廚房,卻沒有剩菜剩飯少了一些。何母竟還只是在怪著林容如何不小心竟然燙傷了手,耽誤了在“婚書”上摁手印的時候,這種挑釁了何父何母的興奮感就更強烈了。 林容并不怕何耀祖,哪怕何父何母一直要林容把何耀祖這個丈夫當成她的天。她也不害怕何耀祖。何耀祖是被林容帶大的,何耀祖多傻的樣子,林容沒見過? 林容一直怕的是總用刀子一樣的眼睛盯著她的何母,還有倒在炕上散發(fā)著死人氣的何父。林容怕何母有時無緣無故的打罵,也怕何父那曾經透過她的衣服,描摹過她身子的渾濁目光。 “如今你倒是享福了,竟然還要我這個做婆婆的來伺候你了。你可真是我天生的克星!難怪你爹娘不肯要你,把你撇在了我家門口。如果不是我們養(yǎng)了你,你怕是要活活凍死餓死。結果你長這么大了,不知道孝順我們,竟還要我這個做婆婆的來伺候你?今天早上,你也不許吃飯。什么時候你把手上的傷養(yǎng)好了,你才可以吃飯?!焙文敢贿呑鲋顑?,一邊訓斥著林容。 若是之前的林容,只要何母說到若不是何家養(yǎng)了林容,林容就要被活活凍死餓死之類的話,林容都要羞愧地低下頭,隨便何母使喚。可現(xiàn)在林容也低著頭,卻是害怕何母看出她即將離開何家的興奮。 何母吃過早飯,就拿了林容先前繡好的帕子出去了。帕子雖都是林容繡的,但何母怕林容知道她能賺了銀子后,自持有了本事就不服管束,因此每次交貨都是何母去的。每次賣完帕子,何母都要挑刺林容幾句,說林容的繡品多差多不好賣,若不是她去賣,根本就賣不出去。但這貶低過林容的繡品之后,何母卻會一個勁兒催促林容多繡些繡品出來。 等何父病得越發(fā)重了之后,何家因為養(yǎng)著一個病人又要供著何耀祖讀書,著實支應不開。何母就更加發(fā)了狠似的逼著林容刺繡賣錢,林容這才知道她的刺繡是能很好賣的,好賣到能支撐一家子的開銷。 第160章 這個小丈夫我不養(yǎng)了4 何母出去之前, 先伺候著何父吃了藥。何父吃得藥里有助眠的作用,沒過多久何父就靠著枕頭睡過去了。 林容聽著何父的呼嚕聲一起,就避開家里雇得那個灑掃婆子,悄悄走進了何父何母所住的主屋。林容不喜歡來到這個主屋, 尤其是何父病了之后, 主屋里就彌漫著一股臭氣, 這股臭氣混合著濃重的藥味,更加難聞。這讓林容每次來主屋,都覺得喘不過氣。甚至何父何母去世后,林容都不愿住進主屋來。 可林家的房契還有何父留下的書信都在主屋里, 林容再厭煩,也不得不進去。 林容還記得上輩子她是在主屋里的炕柜見過那些房契的,只是她那個時候因為不識得字,并不知道那就是林家的房契。何父何母年紀大了, 也怕藏了東西后,連他們自己都找不到, 所以他們不大會換地方。 林容就按照上輩子的記憶,在炕柜的一側摸出了個木匣子來。林容連忙打開,她別的字認識得還有限, 但是她父親留下的契書和書信被她描摹了無數(shù)遍,每個字符都被她牢牢的記在心里。林容只看前幾個字,就知道這就是她要找的東西。 林容慌忙把找到契約和文書藏在了衣服里,貼身放好,然后再輕手輕腳地把那木匣子放了回去。林容才剛把木匣子放回去, 就突然聽得一聲咳嗽。林容慌忙停下了手, 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竟連動都不敢動。 僵了好一會兒, 林容才抱著拼死也要逃出何家的信念緩緩轉過身,就見屋子里的何父依舊昏睡著。那聲咳嗽,竟是何父在夢中咳的。林容心中松了一口氣,腿卻嚇得依舊發(fā)軟,她是扶著墻才一步步挪出了主屋。出了主屋,林容就直直的往何家外面走。 何家先前雇下的那個灑掃婆子看到林容這樣,疑惑地喚了林容幾聲。可林容好像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也不回頭。那灑掃婆子也不是愛管事的,生怕上去追問林容,再追出一樁差事來,就索性裝作沒看到林容的異常。反正何家給她這點兒工錢,也就夠讓她幫著洗洗衣服打掃一下院子的,多余的事她做什么?就算這何家的媳婦兒跟人跑了,又跟她有什么關系? 林容一路都沒顧得上跟人說話,她捂著藏在衣服里的契約和文書,一路走出了何家村子。出了村子,林容就立即躲起來,把身上的褂子脫了,將褂子反了穿,然后把頭發(fā)披散了,梳起了一個婦人發(fā)髻,又把臉給撲上些土。然后林容就向著林家宅子所在的縣城走,她不知哪里生出的一股力量,怎么走都不覺得累,也不再怕了。 她越走越快,直把那個何家村遠遠甩在身后。 活了兩輩子了林容,直到現(xiàn)在,才有了一種真正擺脫何家束縛的感覺。雖然上輩子林容也離開了何家,但那個時候何父何母已經去世了,林容的離開更像是她瀕死之際的無懼無畏。是因為她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了的自我放逐,并非真正有膽氣。 可現(xiàn)在不同,林容這次的離開,是對何父何母的反叛,是為了奔向更好的日子。她的身體還這樣年輕,她的生命正是最繁茂的時候,她要奔向的是擁有著無限可能的未來。 哪怕將來還有許多坎坷許多困難,但是將來的每種可能,在林容看來都會比繼續(xù)留在何家要好。 何家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沒了林容這個人。何母賣完了林容的繡品,回到何家后,就只顧著把反復數(shù)著手里的銀元,根本就沒察覺到還少了林容。之后雖然發(fā)現(xiàn)林容不在了,但何母也只認為林容又去做什么活兒了。別看何母總是說林容愛躲懶,可何母心底里倒也不信林容是個喜歡到處玩的人。 發(fā)現(xiàn)林容不見了,何母還是跟以往一樣先罵道:“肯定又跑出去偷懶了,她這一會兒就是仗著手傷,我不能整治她。等她手好了,在文書上摁了手印,看我怎么收拾她!” 直到吃過了晚飯,夜也深了,何母和何父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何母立即慌了,她倒是沒有想到林容敢跑,只是想著林容是別人拐跑了。在何母看來,林容已經被她訓得服服帖帖,林容哪里敢跑呢?平時用趕出何家的話來嚇林容,都能把林容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樣的林容怎么可能偷跑? 何母只是怕林容被拐子拐跑了,耽誤了他們轉賣林家的宅子和田地。而且林容又有刺繡的手藝,將來還能補貼不少開銷呢。往后何耀祖肯定是要出去念書的,若是少了林容伺候,那何家不都是要她這個老太婆來cao持么? “我這就出去找她,我一定要把這個死丫頭給抓回來。她可是我們家的童養(yǎng)媳,是吃我們何家的米長大的,怎么能讓別人白撿了便宜去?”何母說完,就挪著小腳往外走。 倒是何父多了個心眼,忙叫住了何母:“你等等,你去炕柜里,把那個木匣子拿過來?!?/br> 何母雖然急得不行,卻也只得先聽何父的話,連忙把木匣子找了出來,只是小聲急道:“現(xiàn)在要把林容趕快找回來,又看這個匣子做什么?” 何父也又急又氣的咳嗽幾聲后,粗聲道:“我今天早上吃過了藥后睡著了,似乎感覺有人進了我們屋子。我那個時候,吃了藥睡迷了,醒也醒不過來,還以為是做了夢。如今怕不是夢,是真的有人進了我們的屋子?!?/br> 何母皺眉,慌忙問道:“她進這個屋子干什么?是不是要偷錢???” “我們這里才放了多少銀元,只怕是比銀元更要緊的東西!”何父說著,就翻看起了木匣子里的東西。 何父翻了一遍,眼睛就瞪大了,他那渾黃的眼珠子都瞪得微微突出,就像是要從眼眶里跳出來一樣。 何父隨后又顫抖著手翻了一遍,然后眼睛一翻,倒了下去,嘴里低聲道:“完了,完了,她知道了,她跑了。” 何母見狀,連忙扶起了何父,又給何父喝茶,又給何父撫背,才讓何父再說出句整話來:“她把林家的房契還有地契都拿走了,還有她先前的戶籍文書!她這是要把我們的房子和地都給搶了,你快找人把她攔下來?!?/br> 何父說著,渾濁的眼睛陡然狠厲起來:“你去找人把她抓回來,不,把她打死在外面,把地契和房契給我?guī)Щ貋?。我當時就不該一時心軟留了她的命,就該把林家的產業(yè)都直接拿到手里?!?/br> 何母卻知道何父當初哪里是心軟,只是當時就把林家的產業(yè)直接奪了過來,要使出許多錢疏通層層關系,到了何家的油水還能有多少?但是留著林容這條命,不僅可以省下這筆疏通官府的錢,還能給家里添個做活的丫頭,何家自然要把林容留下了。 可是誰能想到一貫老實的林容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知道了她的身世,還敢拿著那些契書和書信跑了呢? 何母一貫順從何父,如今得了何父的話,就立即挪著小腳往外走。剛走到門口,何母才反應過來,哭喪著臉對何父說道:“我,我這哪里找人去抓她,又有誰敢跟我去把她打死?” 何父氣得直喘粗氣,直罵何母廢物。何母就耷拉著腦袋聽著罵,一句也不敢反駁,只等著何父吩咐。但何母等了半天,卻也沒等到何父再做什么其他安排,也沒聽到他讓何母找個什么人來去把林容抓了殺了。何父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當初結交了林父這個富家少爺。林父這輩子最大的心機,就是占了林家的產業(yè)。他最大的狠心,也是用在了林父和林容身上。 他哪里有什么能夠抓人甚至殺人的幫手? 何父何母一直熬到天亮,何父才重重喘了口粗氣說:“你就去找村里的人,說我們家媳婦拿了家里的銀元跑了,讓他們幫著我找找。她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肯定是要回家的,你就讓那些人去林家那里幫著找。” 何父說到這里,咳了幾聲,才繼續(xù)皺眉道:“那林家那么遠,不使些錢,他們怕是不會出力氣找人?別看都是何家村的人,可不使錢話,一個個都油滑得很。你不是才收了林容賣繡品的錢么?你把那些銀元先給了村里人,告訴他們,等找回人來,我再給他們一筆?!?/br> 何母連忙捂住口袋,面露不舍:“這又要搭進去多少錢呀,我們耀祖念書還需要錢呢,怎么能把錢都用在這上頭?” 何父立時怒了,指著何母罵道:“糊涂!是現(xiàn)在使的錢多,還是林家的宅子和田地賣了的錢多?到底是個婦人,見識短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