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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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身臨其境后才發(fā)現(xiàn)感到憤怒是下意識的情緒,沒人能冷眼旁觀,誰也做不到。 謝銘非帶著佟夏回家,又是深夜,他不免感到些許困倦。 下午那會兒,謝銘非心里總惦記著未完成的事情,淺眠片刻后便醒來,瞧著佟夏光滑彈軟的側(cè)臉,發(fā)了好一會兒的愣,強(qiáng)忍住上手捏一把的沖動,于是只好閉著眼睛休憩。 謝銘非沒發(fā)現(xiàn),等他的呼吸均勻平緩后,身旁的人慢慢起身往院中走,佟夏的動作異常小心,唯恐發(fā)出什么噪音吵醒謝銘非。 也多虧謝銘非多日連續(xù)加班,精神猛得放松下來,睡得比以往都要熟些。 佟夏輕車熟路地來到和那人約定好的地點,按照早已制定好的計劃再次前往那地方,倆人什么也沒問,干完事兒以后便利落地離開。 只是誰也沒注意到,上次來時還緊閉的一道門,這時只虛虛掛上了鎖? 估計是誰用鑰匙開了門后拿走了什么重要東西,便沒有了那份小心謹(jǐn)慎,連鎖都懶得上。 賴天磊為了發(fā)泄怒火,喝了好幾瓶酒,此刻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床下是捏扁的啤酒瓶。 他沒看清來人,便被人捂著嘴痛揍一頓,最后只聽到一聲骨頭的脆響,他想嚎叫,喊一些救命之類的話,卻連嘴巴都張不開。 凄厲的叫聲卡在喉嚨里,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 喊出來有什么用,他住得這么偏,就算喊得再大聲也沒有人會過來瞧上一眼。 賴天磊痛得眼眶充血,手也直顫,好不容易留了條命,等人離開后半天也沒緩過來勁兒,自然顧不得家里少了件不起眼的東西。 掉到地上的物件不經(jīng)意間被人撿走罷了,就像他當(dāng)初拿回來那樣。 兩人一路沉默,直至要分開時才身旁那人才開口,往日自信清亮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嘶啞:謝謝你。 佟夏沒應(yīng)他的謝,拍了拍他的肩膀,匆忙道:我先回去了 我隨時可以履行我的承諾,向謝銘非道歉,隨時。 佟夏看了他一眼:我可能要離開幾天,等開學(xué)吧,總有時間的。 說完便快步離開了。 他擔(dān)心謝銘非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到時肯定要問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他真不知如何應(yīng)對。 明明白天時剛剛保證過,不會再隱瞞他,絕對會坦誠相待,天一黑便像換了個人,那些大膽的事,全都緘口不言。 幸好等他回來時,謝銘非還閉著眼睛,保持著和他離開時一樣的睡姿, 佟夏拍了拍胸口,緩慢爬上床,終于能安心躺在他身邊。 他抱歉地眨了眨眼,在謝銘非額前的發(fā)梢上輕吻。 用極輕微的氣音啟唇:對不起啦,真的最后一次。 那個人實在太惡心、太骯臟了! 謝銘非一定不要和這樣的人有什么牽扯佟夏想。 他偷偷藏起嘴角的笑,然后便閉上了眼睛,和方才揮拳頭揍人的狠厲樣子一點不像,誠然一副情竇初開的高中生模樣。 第51章 逃亡 謝銘非沒什么可收拾的,他回來時只帶了一個包,倒是佟夏,頭一次出遠(yuǎn)門,顯得有些興奮過頭。 跟緊我,不要走丟。 謝銘非走兩步就要回頭看看他,唯恐佟夏被人流擠散。 后來佟夏看他頻繁回頭往后望,也不再東張西望,專心跟在謝銘非身后。 他伸出手拉著他的背包帶子,這樣謝銘非也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不再擔(dān)心他走丟了。 綠皮火車顛簸,路途又漫長,坐在狹窄的椅背上,實在算不上多舒服,所以謝銘非這次買的臥鋪。 佟夏比他還能吃苦,畢竟謝銘非是坐村里大巴車都會暈車的人,而佟夏卻毫無反應(yīng),但是謝銘非還是不愿意讓他吃這些沒有必要的苦。 他也不覺得能吃苦這件事本身有多么值得驕傲,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寧愿佟夏是個嬌氣包。 有錢花還是很不錯的,起碼這時他覺得這幾百塊錢花的很值得。 謝銘非勾唇笑了笑,仿佛重新找到了賺錢的奔頭。 佟夏就這么支著頭看窗外,頗有些認(rèn)真,他是頭一回看到村子以外的風(fēng)景,眼睛一時難以移開。 佟夏也曾想過何時他也要離開這里,可能是成年以后?高中畢業(yè)以后?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 車廂里的冷氣開得倒是足,謝銘非看他把手支在桌子上,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夏夏,你躺一會兒,等到了我叫你。 佟夏是真困了,昨晚只睡了幾個小時便起床收拾東西,還唯恐謝銘非看出些什么。 他乖巧地朝謝銘非點頭,便躺倒在自己的床鋪上。 謝銘非看著佟夏的背影,緩慢地眨動一下眼睛,像是在確認(rèn)眼前布景的真實性。 這是他第一次把佟夏從那個地方帶出來,他們倆一塊,就這么乘著同一輛火車,在夜幕中行駛。 他們沒有太多可被拋下的東西,兩個孑然一身的人,向未知,展開一場逃亡。 如果從今夜開始,才真正算作他們?nèi)松拈_端,將過往盡作浮云,該多好。 車廂上鋪還有一個男人,謝銘非一來便看到了,只是那人一直沒有發(fā)出動靜,直到晚上八點才緩緩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