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服貓咪法則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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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似錦任由他靠著,手里依舊拿得很穩(wěn),輕嘆一聲:“……跟你做會不會變笨蛋啊?!?/br> 陸渺默默地忍痛坐了起來,他小聲反抗:“會的。你會被污染性經(jīng)驗數(shù)據(jù)庫?!?/br> “我聽到了哦。”程似錦捏他的臉。 陸渺臉上本來沒有多少rou,她倒是捏得很順手。這張俊美精致的臉被捏得紅了一塊兒,他臉皮薄,被捏也只是看起來很委屈地忍了,然后再次悄悄反抗:“又沒有說錯。” 程似錦伸手摸他的腰帶。 陸渺渾身一僵,怕她不分場合,只好被迫順從地道歉:“……對不起?!?/br> 程似錦指了指筆記本上的照片。 照片里是程家的合影。程歸榮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新聞當中,是頂級財閥當中一棵四季常青的參天大樹,五官英俊大氣。旁邊的周淑珍端莊美麗,年齡完全不影響這份柔美莊重的風韻氣度。旁邊是大概二十歲出頭的程似錦,這時候應該剛剛接手公司,一臉過度工作的冷淡,旁邊站著一個年紀更小的男孩,十六七歲的樣子。 “這是韓玉書?!背趟棋\介紹。 “韓玉書……”陸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是韓小姐的弟弟?” “對?!彼c頭,反問,“你是不是聽說過?” “……略有耳聞?!标懨熘皇呛苣:芈犃艘稽c兒內(nèi)容,當初那件事被壓了下來,知道的人沒有很多,“他是生病了才出國的嗎?” “啊,算是吧。”程似錦淡淡道,“韓家的家庭環(huán)境很難以形容,不缺錢對沒有自控能力的人來說就像是一個權力放大器,他們家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包括玉筠,都有很強的支配和控制欲望,一旦對方忤逆自己,就會暴怒。” 陸渺聽得心臟一陣緊縮。 “他的父母雙親因為使用暴力故意傷人進過監(jiān)獄,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來了。在他們兩個離婚之前,姐弟倆都處在家長變態(tài)的控制欲籠罩當中,很小的時候就一直挨打,后來出了事,我們把他接過來養(yǎng)了一段時間?!?/br> 陸渺默不作聲地聽著。 “因為童年和家庭影響,玉筠對于‘喜歡’和‘愛’的處理方式很粗暴。她越喜歡誰,就越不允許忤逆、越容易施加暴力,只有這樣做,她才覺得父母也是愛自己的,”說到這里,她無奈地嘆了一聲,“精神病,不好治。不過小書倒沒有暴力傾向,他是因為抑郁癥出國治療的,跟他姐一點兒都不一樣,這孩子乖巧聽話,從小就很懂事。” 陸渺看了她一眼,問:“所以周夫人很喜歡他,想要你跟他結婚嗎?” 程似錦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 初冬時節(jié),從莊園下車到室內(nèi)的路上還是有些冷。程似錦的長裙外披了一件毛絨短襖,雪白的絨跟紅裙輝映,燈下一片美不勝收的艷光。 濃郁的顏色和幾近完美的構圖落入陸渺眼中,他腦海中“咚”地被撞了一下。 凝視無聲,卻在夜風里仿佛震耳欲聾。 程似錦回頭伸出手,讓他放上來,她的目光從手指掃上去,發(fā)覺他慢了半拍才動,掌心發(fā)燙。 程家的老宅裝飾古樸,有一些甚至殘留著上上世紀的余韻。受雇于程家的傭人為數(shù)不少,會稱呼為程似錦為“小姐”或者“少東家”,這些年程似錦名聲漸響,對家族生意接手得也更多,后面這個稱呼漸漸占據(jù)了主流。 主廳里除了傭人和管家外沒有人,程似錦才問了一句,就聽到一聲熟悉的稱呼: “姐。” 她抬頭望去。 韓玉書站在原木色的樓梯上,穿著一件白色襯衫,頭發(fā)沒有染,天然就有點泛著棕色。他跟程似錦記憶里一樣,看起來非常乖順可愛,有一雙很明亮的星眸,笑起來彎彎的。 韓玉書也在看著她。 他飛速地下樓,三步并作兩步地跑過來,一頭扎進程似錦的懷里。一雙手牢牢地摟過去圍住,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貼著毛絨絨的雪白外套:“姐,我好想你?!?/br> 程似錦扶住他的身形:“長大了啊,差點撞到我?!?/br> 韓玉書抬頭一笑:“是長大了。在國外修完了課程,老師給我寫了推薦信,希望我能回國跟周博士深造,參與他生物實驗室里的……”他說到這里,像是才發(fā)現(xiàn)陸渺一樣忽然扭過頭,問他,“你是誰?” 陸渺出奇地沒有看向程似錦,沒有向她請示或是求救。他就這么一動不動,心平氣和地道:“你好,我是程總的男伴,我叫陸渺?!?/br> 韓玉書轉(zhuǎn)頭看向程似錦。 “嗯。”程似錦輕描淡寫地說,“男朋友。跟你差不多大,叫哥。” 韓玉書頓了頓,乖巧地笑起來,叫得挺甜:“哥?!?/br> 對著這張溫順無害的臉,陸渺卻馬上想起當初見到蔣令的那種感覺,頗有些如芒在背。 這樣男人之間微妙的感觸,程似錦當然不會懂。她繼續(xù)問了管家?guī)拙?,得知爸媽在樓上的花廳搖簽——家里規(guī)矩不少,每逢節(jié)氣都要在花廳中問卜。 幾人在正廳里等了片刻,果然等到程歸榮和周淑珍下樓。程先生先是看了看女兒,隨后視線掃了陸渺一眼,什么也沒說,倒是周夫人頻繁打量,開口問:“乖寶,這是?” 程似錦的甜言蜜語有一部分算是遺傳了母親。周淑珍哪怕到這個歲數(shù),也是成天張口“乖寶”、閉口“親愛的”。 程似錦再次介紹了一遍。 陸渺畢竟曾經(jīng)是陸家的繼承人,即便如今一無所有也并不露怯。比起這兩位長輩來說,他反而更害怕程似錦。 這樣正經(jīng)的場合上,他表現(xiàn)得游刃有余。 得益于這種游刃有余。周夫人很快被他哄得面露笑容,加上女兒的面子,自然也不會心生不快了,這頓飯吃得比想象中更和諧。 吃飯時喝了點酒,程似錦去樓上換衣服,帶走了陸渺。 倒不是她真的需要誰陪著,只是陸渺看起來酒量很差,再喝下去,估計就要被玉書給灌醉了。兩人上了樓,背影一消失在轉(zhuǎn)角,陸渺精神上繃著的那根弦松懈下來,立馬就暈頭轉(zhuǎn)向地低下身,緩了好一會兒。 眼前只能看見程似錦的裙邊。 艷麗的、張狂的、濃郁逼人的…… 他吸了口氣,胃里的酒精guntang無比,忽然間,他伸手像是要抓住什么,身體向前傾倒下去—— 沒有磕在臺階上,被程似錦接住了。 “你真是……”她道,“這是什么酒量,從來不應酬的么?!?/br> 他還真是從來都不應酬。 陸渺緩了幾秒,陪她進了更衣室。他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對著腳下的那塊光滑地面研究了很久,忽然冒出來一句:“他套我的話。” “誰?” “韓玉書?!标懨煺f,然后又問,“你喜歡他嗎?” 程似錦脫了裙子,衣服隨意地扔在旁邊。她從柜子里取出一件柔軟好穿的寬松套裝,隨口道:“小書啊,他乖巧懂事,我看著他長大,為什么不喜歡?” 陸渺安靜了片刻。 他只是拿來平衡家庭紛爭的一枚棋子,甚至都不知道是拿來刺激韓玉書促成感情的,還是婉拒韓玉書讓她清凈的……跟她看著長大的弟弟相比,不,自己怎么能跟他比? 他的喉結隱隱地動了一下,禁不住用指尖隔著褲子輕輕地扣腿上的血痂。那個疤痕愈合得很慢,血液才剛凝結,就被他破壞的疼痛無比。 陸渺一直都明白自己的身份,這種痛感會讓他重新記起火星在肌膚上灼燙肆虐、而他卻必須逆來順受的卑微地位。 “過來。”程似錦背對著他說了一句。 陸渺抬起頭,下意識地聽從她的話語走過去。 在程似錦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鏡子墻,兩側(cè)是成排的衣柜,可以從鏡子中見到身后的每一個細節(jié)。鏡面中折射著陸渺微蹙的眉峰,他長長地吸了口氣,彎腰把地上的紅裙撿起來。 絲綢一般的觸感在指間淌過。程似錦盯著他的臉:“你還想繼續(xù)畫畫嗎?” 陸渺微怔地驀然抬頭。 她轉(zhuǎn)過了身,高處的燈光披落在她身上。程似錦的眉目沉進背光的陰影當中。她的眼神格外淡漠,黑發(fā)紅唇,視線居高臨下地凝望而來。 陸渺撿起紅裙站起來,隨著高度的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變得安全感全無。在他猶豫的短暫幾秒當中,程似錦向前走了一步。 他下意識地后退。 “剛剛不是很會說話么?”她輕聲詢問,“為什么我問你一句話,你就會全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反而能在三言兩語中迎合別人。像取悅他們一樣取悅我,對你來說是不是很難?” 她每說一句,腳步就靠近一分。陸渺生不出抵抗的念頭,被她逼到退無可退,直到后背抵在更衣室的房門上,冰冷堅硬的門板貼著脊背。 在幾分鐘前,她還充滿寬容和愛憐。當這點“區(qū)別對待”被她發(fā)覺,程似錦也會立即像被違逆的馴獸師般冰冷地翻臉。 她身上的氣息混雜著淡淡的紅酒氣味。 程似錦伸手抓住他的領帶,將整潔的領帶扯出一片褶皺,在陸渺偏過頭眼神躲閃時,修長的手指猛然將領口拉近,領帶松亂,露出男人西裝革履下這具任由褻玩的身體。 兩人的鼻尖堪堪擦過,氣息撞擊在一起。她瞇起眼,聲音溫柔地問:“怎么,一個問題也不想回答我嗎?” “不……”陸渺只說了一個字,他眼中映著程似錦凝望的目光,她漠然而漆黑的瞳眸猶如無底漩渦。他喉結滾動,感覺到挾著酒香的呼吸拂落在面龐上——他已經(jīng)醉了,他早就醉了。 “我已經(jīng)……我明白應該想點實際的事情了?!彼f。 程似錦問他:“什么是實際的事情?討好我,從我手里取得更多資源,還是依靠長生集團的力量擺脫身上的重重負債,讓我給你關在監(jiān)獄里的兩位雙親尋找律師?” 她說得每一個字,都如雷鳴般沉沉地敲擊在神經(jīng)上。陸渺遲滯了一瞬,說:“……我不知道怎么討好你?!?/br> “你對我還是很有偏見啊。”程似錦笑了一聲,她的手穿過對方的腰側(cè),按在了門上,“在你心里我還是不值得讓你用心,天吶,陸少爺,把你拉出泥潭的不是我嗎?讓你不至于生離死別的不是我嗎?” 她的后半句說得輕盈虛浮,像是一種漫不經(jīng)心地挑逗和玩笑。但這兩句“玩笑”之后,緊隨而來的是驟然被抽出的領帶,他的衣服凌亂地散開,扣子硬生生地崩掉了一顆,領帶是一種挺括的布料,隨手疊了起來抽在他的臉上。 陸渺的臉被抽向一邊。這只是領帶而已,并不會痛,他過于白皙敏感的皮膚上透出一點隱隱的紅,漆黑碎發(fā)跟著偏過頭的動作微微顫抖。 他忘了呼吸,好久都沒回過神來。 程似錦的手摟住了他的腰,兩人以擁抱的姿勢抵在門上。她的聲音一點點地靠近耳畔,比那些昂貴的酒水還更醇厚、更令人沉醉,透著一絲輕微的沙?。骸澳悻F(xiàn)在知道應該怎么討好我了嗎?” 她伸手挑過陸渺的下頷。 陸渺抬起眼睫,看著她沉默了一瞬,他臉上被抽出的痕跡很淡,這點紅色絲毫無損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一些珍貴的破碎感。 這跟以往得到的反饋不同。他受到羞辱的反應會讓人想要繼續(xù),讓人想要看到他不能承受的掙扎和碎裂,程似錦很喜歡這一點。 他迎著她的目光,在一個呼吸的靜默當中,試探地接觸上去,主動吻她的唇。 這動作很像小動物仔細地嗅聞。他小心地貼上紅唇,不想將程似錦的口紅弄花。陸渺一直謹小慎微地守護著一份“規(guī)則”,他覺得程似錦不喜歡自己弄皺她的衣服,所以他在任何場合、任何時候都牢牢守著一段界限。 程似錦淡淡地看著他。 沒有得到她熟稔地反客為主,陸渺的主動顯得更加搖搖欲墜。他的手按在程似錦的手背上,讓她將自己抓得更緊,他輕輕撬開唇瓣,緩慢地蠶食探入進去—— 咚。咚咚。 走廊上響起淺淺的腳步聲。 陸渺猛然驚醒,渾身炸毛。同樣聽見腳步聲的程似錦卻驀然壓了過去,立即奪回主動權,鮮艷的口紅模糊了唇線,殘余的斑斑點點落在陸渺的唇角。他被牢牢地摁在門上,完全不能掙扎、無可抗拒。 腳步聲走近了,停在身后。 “姐?!笔琼n玉書的聲音。他站在更衣間的門外,似乎也有點兒喝醉了,“你換衣服好久呀,伯母讓我來喊你?!?/br> 程似錦鉗住他的下頷,一心一意地深吻,好像完全沒在意外面的人。 陸渺被她壓制得動不了,耳朵里仿佛只能聽見心臟里咚咚的混亂跳動聲。他的眼底迅速濕潤,祈求地看向程似錦。 小貓咪被嚇得炸毛,卻又被她穩(wěn)穩(wěn)摁在懷里——這樣才有意思。程似錦方才的不悅?cè)家粧叨?,她放過陸渺的時候,對方白嫩的臉龐一片緋紅,衣領敞開,發(fā)絲凌亂,連攥著她手臂的指尖都輕微發(fā)顫。 他的眼眶里積蓄了水光,逃跑的意圖非常明顯。